两人一时无言。片刻后,上官初命人准备了茶点,与澹台桦移至屋内。婢女们悄然退下,室内静谧下来,只剩下淡淡的檀香味。不多时,夜色渐浓,月光洒下,室内仅一盏宫灯亮着。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清冷的光辉洒在影月楼的屋顶上,给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银霜。
上官初的房间内,檀香袅袅,一盏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澹台桦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翠玉,玉质温润,色泽莹翠,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琴,可是你自己加了两弦?”澹台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目光落在上官初身上。
上官初微微颔首,轻声道:“回将军,正是。”
澹台桦将翠玉放在桌上,拿起玉坠,走到上官初面前。
玉坠在他指尖轻轻晃动,散发出莹莹的光泽,映照着上官初略带疑惑的双眸。
“这翠玉,配你。”澹台桦说着,将翠玉套在了上官初的颈间。
原本系着翠玉的丝线有些粗糙,他解开后,从袖中取出一根细细的红绳,动作轻柔地将玉坠重新系好。
上官初的肌肤如雪,在红绳的映衬下更显白皙。
她低头看着颈间的翠玉,感受着澹台桦指尖那带有薄茧的温热触感,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澹台桦将玉坠系好后,后退一步,欣赏着上官初颈间的翠玉。
“如此,甚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官初轻轻抚摸着颈间的翠玉,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
澹台桦伸出手,轻轻撩起上官初一缕垂落的发丝,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上官初……”
上官初的心跳如擂鼓,微微抬起头,尽量保持平静,轻声问道:“将军到访,不知有何急事?”澹台桦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光芒更甚。
他靠近一步,目光在上官初的脸上巡睃,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实不相瞒,我是来确认一件心事。”上官初心中一紧,不解地问道:“将军的心事?”澹台桦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而认真,仿佛在诉说一个秘密:“我醒来后,总是想起你……。今天,我只想来看看你,确定你是否如我心中所想,如此美丽。”
上官初的呼吸一滞,脸色更红了。
她心中满是惊慌与羞涩,不知如何应对,只能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相对。
澹台桦见她这般反应,俯下身,靠近上官初,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他轻柔地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低声道:“上官初,你身上的檀香,如同你的人一般,令人沉醉。”上官初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她的心跳如同脱缰的野马,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
她感到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紧张得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她勉强稳住心神,试图推开澹台桦,但他的双手却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那双手的力量很大,像是铁钳一般。
“将军……”上官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澹台桦的眼中闪烁着欲望,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贴上了上官初的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若不确认,该如何安眠?”
上官初的手指紧紧抓着衣襟,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强大的情绪淹没。
她全身紧绷,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未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瓣便覆了上来,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上官初惊慌地睁大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映出澹台桦近在咫尺的俊颜。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檀香的气息混合着澹台桦身上淡淡的冷冽松香,将她包围,让她几乎窒息。
唇上传来陌生的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如同推着一堵坚硬的墙壁,那坚硬冰冷的铠甲质感透过手掌清晰地传来。
“别动……”澹台桦在她唇边低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
檀香袅袅的房间内,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澹台桦的吻不再温柔,他咬住上官初柔软的唇瓣,细细研磨,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疼痛让上官初更加惊恐,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澹台桦一把抓住,纤细的小手被他宽厚的大掌包裹,动弹不得。
“放开……”上官初从齿缝中挤出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她拼命挣扎,却如同困兽犹斗,徒劳无功。
澹台桦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将上官初的小手缠到她的颈后,十指相扣,牢牢禁锢。
上官初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剧烈起伏,发出一声惊喘。
她被迫仰起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如同待宰的羔羊。
“你……”上官初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晶莹剔透,欲落未落。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澹台桦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并没有放开她。
他修长的手指擒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上官初的眼中满是惊惶和羞愤,如同受惊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味道,不错。”澹台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满足。
羞愤难耐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涌上心头,上官初再也无法忍受。
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澹台桦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澹台桦的脸上瞬间出现五个清晰的指印,他愣住了,上官初的眼中也满是震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打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将军。
澹台桦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被打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
就在澹台桦开始强行亲吻上官初时,上官初突然冷静下来,她利用自己对音律的了解,吹响了床头一个特殊哨子。
瞬间,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出现。
上官初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走到澹台桦面前,冷冷地说:“将军,莫要以为我一介风尘女子就可任人欺凌。”
澹台桦被打之后,心中一阵恼怒,但看着上官初那满是惊惶和羞愤的双眼,心中又涌起一丝愧疚。
他本不是如此鲁莽之人,只是今日见到上官初,心中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时难以控制。
上官初眼神坚定,虽然脸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但她的身姿挺拔,冷冷地看着澹台桦说:“将军,我本敬您是英雄,却不想您今日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周围的黑衣人整齐地站着,房间内的檀香袅袅升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你……”澹台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被打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他眼中却没有怒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上官初,那眼神如同猎豹盯着猎物,犀利而充满探究和玩味,上官初只觉那目光如刺,刺得她有些不自在。
上官初心跳陡然加快,她强自镇定,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去看澹台桦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疯了,竟然敢打这位将军。
“你不是影月楼的人?”澹台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压迫感,那声音像是低沉的闷雷在耳边滚动。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澹台桦,轻轻地点了点头。“是”
澹台桦看着上官初,缓缓地收回手,摸着被打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苦笑像是秋风中的残叶,透着一丝萧瑟。
“是我唐突了。”他承认错误,态度竟是意外的诚恳。
上官初脸颊微红,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有些发白,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满是汗水,黏腻得难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从未见过如此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澹台桦看着上官初低头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有些过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逼你登台,又轻薄了你,我……”
上官初听着澹台桦低沉的声音,脸颊的红晕更加明显,那热度像是刚刚从火边烤过。
她向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想要离开。
“我……我先告退。”上官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慌乱,那声音就像一片羽毛飘落般轻柔。
她不敢再看澹台桦,生怕他再次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房间。
她转身欲走,却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澹台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有些痒痒的。
澹台桦的手臂如铁箍一般,紧紧地揽着上官初的腰肢,不容她挣脱半分。
上官初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撞进了澹台桦坚实的胸膛。
她慌乱地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发现他的身体如同磐石一般,纹丝不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坚实和温热,还有那透过衣衫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放开我!”上官初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怒意。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澹台桦的束缚。
指尖不小心划过澹台桦的胳膊,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你……”上官初惊呼一声,看着澹台桦胳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指甲竟然如此锋利。
澹台桦看着胳膊上的血痕,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非但没有放开上官初,反而更加搂紧了她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怎么,知道心疼了?”
上官初的脸颊瞬间涨红,她急忙收回双手,想要替他擦拭伤口。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胳膊上的血痕,动作轻柔而小心,她能感觉到那伤口处微微凸起的痕迹和温热的血液。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上官初能闻到澹台桦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墨香。
澹台桦低下头,看着上官初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充满了让人想要欺负的欲望。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澹台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我会让你在影月楼清清静静的,不会再有人敢随意招惹你。”
上官初听到“负责”两个字,心中闪过一丝悲凉。
她抬起头,看着澹台桦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充满了无奈,那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很美。”澹台桦看着上官初的眼睛,缓缓地说道,那声音仿佛能顺着耳朵钻进心底。
上官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澹台桦。
“记住,昨夜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澹台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上官初心中一动,她抬起头,看了澹台桦一眼。
澹台桦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松开了搂着上官初腰肢的手,转身走到了窗边。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高大而挺拔,却也透露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
他背对着上官初,缓缓说道:“这几日,我会再来。”
上官初抬头看着澹台桦的背影,心中突生一丝异样。
她没有问为何澹台桦昨夜未出席庆功宴,但这一刻,她仿佛理解了什么。
澹台桦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昨夜,我被召至皇宫,处理一些紧急的军务。”澹台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带着一丝无奈,“直到深夜,才得以脱身。回到府中,却发现家中已经乱成一团,家仆们说,我的弟弟在长安城的酒馆里闹事,我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她轻声道:“原来如此,将军事务繁忙,上官初未能体谅,实在是失礼了。”
澹台桦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看着上官初,缓缓说道:“你很善解人意,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他的眼神温柔,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上官初的心跳加速,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澹台桦的眼睛。
醉仙楼的茶博士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昨日澹台桦脸上的掌印和手背上的伤痕的“缘由”。
茶博士绘声绘色地说道:“各位,你们可知道,那掌印是澹台将军的弟弟在酒馆闹事时,被一位女子一掌打上去的!至于手背上的伤痕,是他在与那女子争执时,不小心被划伤的!”
茶博士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不由得哄堂大笑,那笑声像是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传来。
有人调侃道:“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对澹台将军动手?”茶博士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那女子只是醉仙楼的一名舞姬,听说是临时借调到影月楼的。”
茶博士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原来如此,这位舞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学子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
王植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声音,朝着宋逸挤眉弄眼:“宋兄,你心心念念的影月楼姑娘,竟然和澹台将军有如此纠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另一人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帝京的女子,果然各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宋逸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王兄,潘兄,这不过是些坊间传闻,不必当真。”
潘可善察觉到宋逸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宋兄,儿女情长,人之常情,不必太过介怀。你我此次进京,是为了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切莫因这些琐事乱了心神。”
王崎直却不知趣地继续说道:“宋兄,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影月楼姑娘可是连澹台将军都敢打的人,岂是你这文弱书生能招惹的起的?”
宋逸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怒视着王崎直:“王兄,你说话未免太过分了!上官姑娘并非你口中所说的那种轻浮女子,她蕙质兰心,才情出众,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王植被宋逸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另一名学子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王兄也是无心之失,宋兄何必动怒呢?来来来,喝茶喝茶。”
宋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坐下。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丝毫没有品尝出茶水的滋味,只觉得一股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走到宋逸面前,恭敬地递给他一个锦盒:“宋公子,我家姑娘命小人将此物交给您。”宋逸疑惑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的毛笔。
笔杆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入手温润,笔锋饱满,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那墨香幽幽地钻进他的鼻腔。
宋逸的心猛地一颤,他认出这支毛笔,正是他上次在影月楼时,上官初用来题字的那一支。
他抬起头,想要询问小厮上官初的近况,却发现小厮已经悄然离去。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毛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温暖。
他起身回到房间,将毛笔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然后展开一卷空白的宣纸,提笔蘸墨,开始奋笔疾书。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宋逸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看到了金榜题名的那一刻,看到了衣锦还乡的那一刻,也看到了与上官初重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