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缘尽

屋外忽然下起了暴雨,刺耳的雷声,啪嗒的雨声,与房间的暖声交织。我折服在他健硕的身躯下。

雨停了,他再次抱住并亲吻我。“明天我给你买新的玫瑰。”

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一世。但这确实是最真实的世界。他买来了新的玫瑰,新的玫瑰是黄色的。与鲜血和死亡不同的颜色。

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久而久之,我淡忘了过去的事。每当想起一些什么的时候,脑袋便会疼痛。我就不去想了。

我又怀孕了。新的生命的到来,启示着全新的幸福生活。楚逸尘带我去海外旅行,游山玩水,十分开心。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拍了新的孕妇照全家福。我将旧落灰的婚纱照取下。结果从照片板背后掉落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除了金属生锈,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我愣住了,久久不能动弹。

有人把匕首贴在旧婚纱照的后面,在我取下来的时候,它受到震动,加上胶布已经不牢固,它掉了下来。

看着那把匕首,我的头又是一阵眩晕。我捂着头,闭上双眼,脑海里有无数回忆涌出。

咖啡厅的少年。酒店的激情。病榻上的爱人。庄严的葬礼。平淡的生活。老去的我。

还有,撕碎的玫瑰,痛苦的过去,破碎的感情……

我大叫一声,两腿发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瞬时鲜血流出。我意识到,孩子没了。

然而那些事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重生的两世,以及楚逸尘对我的伤害……

苏醒过后,我更加神志不清。我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尤其是楚逸尘。我每天喃喃自语:

“谁杀了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楚逸尘受不了我这样,开始找各种理由不回家。并把我关在阁楼。

窗外的黄玫瑰早就枯萎了。

后来,我找到机会,撬开阁楼的锁,又一次刨那片花园的土。枯萎的黄玫瑰更加支离破碎。

这一次我挖到了他丢掉的婚戒,还有那个未成形的婴儿的尸骨。

我不再纠结那把匕首后来去了哪里。大家都说我疯了,但是我很清醒。我活在现实里,悲情才是常态。

至于爱?爱对我来说也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每天透过阁楼的窗户向外看。有时能够看见玻璃的倒影反射出我的容颜。

我长出了白发。形如枯槁。

我不理睬保姆给我送来的任何食物和水。只是脸贴着窗户,一味地伫立望着。

树枝上吐出了新芽。

两只喜鹊忙忙碌碌搭建爱巢。

巢里住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