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扇轻摇,苏霆渊智谋深,搅动风云庚国变;庚辛交替,反复无常,天下局势亦随之动荡……”墪城的街头巷尾,一群孩童的清脆童声随风飘荡,吟唱着这首充满历史沧桑的民谣。
忽而,一声响亮的呼唤划破了街头的喧嚣:“夏侯清歌,宗正大人喊你回家了!”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与急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夏侯清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随即如一阵风般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夏侯府内,气氛却显得异常凝重。宗正大人夏侯敦宜,一位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祥的老者,正怒目圆睁,严厉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夏侯清歌。“跪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夏侯清歌低着头,小声地唤了一声:“爹……”
“住口!”夏侯敦宜怒喝道,“你又逃学了?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吗?要以你祖父为榜样,为何你就是不听!”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失望与责备的光芒。
“想当年你祖父……”夏侯敦宜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往昔的追忆与感慨,但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沉重的叹息打断。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辛国关武十三年。辛国的第六任国君夏侯渐鸿,整日沉迷于吟诗作乐之中,对朝政大事置若罔闻,更偏听偏信于奸臣蒯郃。每日上朝之时,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出,后来索性在龙椅的左前方设置了一小座,由左丞相蒯郃与右丞相夏侯流懋共同处理朝中事务。
按理说,两人共同理政,加之夏侯流懋在皇族乃至老士族、功臣派、主战派中颇具威望,朝政大权本应不至于落入蒯郃之手。然而,夏侯流懋作为夏侯渐鸿的皇叔,年事已高且腿脚不便,对于夏侯渐鸿这位新君的昏聩政策,他日复一日地悲忧交加,最终竟患上了失语症。这一变故,无疑为蒯郃篡夺朝政大权提供了可乘之机,也成为了辛国覆灭的导火索。
蒯郃一旦大权在握,便大肆安插亲信于朝廷之中,致使辛国上下“只知蒯郃,不知夏侯”。老士族、功臣派、主战派的大臣们纷纷遭到排挤与打压,甚至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尽杀绝。在蒯郃的寿辰之日,其义子罗伦更是肆无忌惮地提出了废黜夏侯渐鸿、另立新帝的狂妄言论。
“主公昏聩无能,夜夜笙歌,难堪大任。如今丞相威加海内,当效仿汉朝霍光之举,另择新帝以安天下。”罗伦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夏侯渐鸿的蔑视与对蒯郃的谄媚。
此言一出,到场的老士族、功臣派、主战派大臣们无不愤慨填膺。廷尉许七安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摔碎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怒斥道:“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主公乃先王嫡子,虽有过失,但念其年幼贪玩之本性,应以太傅加以引导教化。你竟敢妄议废帝之事!我看你是想取而代之吧!”
许七安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引得台下宾客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看罗兄此言甚好。”这时,梦泽城郡守李琦应声附和道,“主公昏庸无能,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北边湀国虎视眈眈,南边熵国蠢蠢欲动。虽说垄朝国运不济,但天下仍有不少忠于垄朝之人。弱肉强食之下,我们已无时间再去等待一个昏聩的少年长大成人!”
“放肆!”许七安怒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李琦,“我先杀了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
“且慢!”这时,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官员站起身来,他乃是津口渡郡守裴元,“今日乃蒯君寿辰,不宜议论国事。此事还是先暂且搁置吧。”
许七安闻言,怒目而视,质问道:“你乃何人?竟敢在此多嘴!”
“此乃津口渡郡守裴元。”蒯郃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我看我无才无德,此事就此作罢。诸位休要再提。”
此时,角落中一人站起身来,高举酒杯高声说道:“我看诸位还是敬蒯君一杯吧!愿蒯君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酒杯向蒯郃祝寿。许七安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带着随从愤然离席。眼看着许七安离去,也有不少人随之离开了酒席。
而在角落处,有一人自始至终未曾发一言,只是独自饮酒,静静地观察着现场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在这风云变幻的辛国之中,他的存在无疑为这场权力的游戏增添了几分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