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机所在的次级世界,花千蕊还在不断战略转移,避开梗图女士的追击。
在漫长的煎熬后,奇迹魔女终于告诉了她个好消息:“我的使徒成功让英雄改变心意,他们现在准备帮助我,顺便打统括会了。”
迄今为止,这算是唯一一件发展顺利的好事。
不过,使徒吗?
“是那位战争姬被攻破心智,转投向您,还是傲慢使徒终于被选了出来?”
奇迹魔女否定道:“都不是,帮我的是嫉妒使徒。”
“嫉妒使徒?”
花千蕊立刻想起已经被自己施展秘仪,遥控自杀的奇稻花梨。
在不得不调整战略后,为了方便杀死祭品,她删去了仪式中利用魔女的力量创造使徒的步骤,转而将使徒与祭品化为同一人,自己杀死自己。
懒惰祭品在她动手前就被意识上传,被AI监管,失去了自杀的能力,暴怒祭品的身份应该是被某位反应过来的统括会高层转嫁到战争姬的身上,傲慢祭品因为梗图女士已经打过来,她没空再处理,唯一死在这招上的就是奇稻花梨了。
在让更多人意识上传,避开争端的路上,失去AI保护的她被秘仪命中。
她挣扎得很剧烈,但她还是死了。
而现在,奇迹魔女告诉她,是嫉妒使徒让那个异界来的怪物改变想法,攻打统括会。
花千蕊不确定道:“冕下,您是自行创造了新的使徒吗?”
“什么创造新使徒?”奇迹魔女有些困惑,“你的意思是问,我是不是主动让祭品重获新生了?”
“这其实算是意外之喜吧,嫉妒使徒她死掉之后还在竭力挣扎,在彻底坠入死亡,等待我出来后复活她之前,就借助我与她的链接,汲取力量,重新回到生者的世界。”
“然后我和她聊了聊,她就愿意帮我了。”
花千蕊不是很绷得住:“你的意思是说,你给一个幼年期就敢直面稀世强者的杀意保护别人,面对统括会这般庞然大物也时刻在思考如何与之对抗、改良世界,不断搜集可能会害死自己的情报并做好切割后赴死的准备,凭自己的能力察觉魔女派并加入其中,不知自己祭品身份却也不惧被灭口的危险,在被密切监视的情况下个人与AI搭上线,以新入者的身份逆着必要时灭绝人类的主流思想分裂出意识上传派,并在战争爆发后立刻投入实践,第一时间跑去开辟安全区,意志坚不可摧,底线不可动摇,心性深沉,面对残忍无力的现实始终心怀怜悯与同情,从不为此刻的安稳满足,自乱流中梳理出可供自己借力的对象,若非力量弱小,绝对难缠到极点的家伙足够的力量。”
如果奇稻花梨不是被选中的祭品,被深度监控,经常被预言与读心,妨碍了她诸多行动,如果魔女派准备的时间再长一点,给她更多的时间发挥,如果奇稻花梨没有神群遗孤这层过不了统括会政审的身份……
这个小怪物,绝对能够成为棋盘上的棋手,就是裂分天下,再塑乾坤也不奇怪。
而现在,魔女把最后一块拼图给她补上了。
我嘞个最强第六人啊!
结合奇稻花梨现在还活着,奇迹魔女是个憨逼这两件事,花千蕊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奇迹魔女的智力都去哪了。
她无力道:“你这家伙,根本带不动,你作什么死呢!小心她接下来就以你赋予的力量与帮助为踏板,跑去借到更强的力,阻断与你的联系,谋害你。”
奇迹魔女没有反驳她的话语,而是“哎嘿”一声后转移话题道:“总之,她干得不错,接下来你和她联手,准备进行一次漂亮的反击吧。”
花千蕊崩溃道:“这我反击个毛线,当炮灰,然后被背刺吗?”
但在无力的叹息之后,她还是重新振作:“你说过,所有死去之人,你都能够复活,对吧。”
“是的。”
“你说过,你会绝对公正地统治这个世界,用无限的资源与力量缔造乌托邦,届时人人富足,安居乐业,对吧。”
“是的。”
“你说过,你能治好梗图,让她再也不犯病,对吧。”
“是的。”
“你……”花千蕊本想最后再嘱托奇迹魔女几句,但想到她接下来要被读心,还是放弃了,只是说道,“还请记住,我早就活累了,最后大团圆的时候,就不必复活我这种可耻的恶党了。”
奇迹魔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明白了。”
花千蕊调整自己的状态,减少几分随和,增添几分虚伪与冷酷,抛却宏愿,只留下卑微的贪婪……比她想象的要困难许多。
所幸,她还有些后手。
在奇迹魔女的感知中,花千蕊成为了傲慢使徒兼祭品,但她的身上并无来自魔女的碎片,反而有种让她觉得怪怪的感觉。
未等她提问,花千蕊就已开始解释:“我其实一直想要得到你的力量,我找到了用自己作为千花学院院长的身份,通过与其他那些没被选为祭品的孩子们的联系,拟造出拼接了她们灵魂碎片的虚拟灵魂。”
“若是足够顺利,完善,原本可以用来在短时间内达成我即是你的联系,直接替换掉你的现有人格,是相当可怕的绝杀。”
同样,理论上如果发展到极限,可以仅凭她一人的死亡,就令奇迹魔女脱离封印。
可惜,来不及了。
统括会已经在不久前察觉了异样,她不得不开始计划,而未来她也没有资源与精力来完善这项技术了。
对于“如果杀死你爱的人,就能够将她送入美好的乌托邦,你是否会动手”这个问题,最终回答了是的蠢货,就要迎接那发射向她的子弹。
她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
恰在此时,奇迹魔女向她转达那位被她杀死的孩子的决定:“嫉妒使徒说,她要和姐姐一起以复仇之名斩杀霍德尔,在击杀霍德尔后,她会与你合流,杀死学者与法老,无力化议长与梗图女士,最后向你复仇。”
“我明白了。”花千蕊目送着那道湛蓝的轨迹穿过天空,而后迎向属于她的命运,任由源于她挚友的黑暗与扭曲将她覆盖。
“这次,我不会跑了。”
刺耳扭曲的声音来回震荡:“叛徒!”
的确是个符合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