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竹帘洒进厨房,夏风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他站在案板前,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菜刀,刀身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记住,“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刀工不仅仅是技巧,更是一种心境。“
夏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感觉手中的菜刀仿佛有了生命,与他的心跳产生共鸣。案板上的萝卜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命力。
刀光闪过,萝卜被切成薄如蝉翼的片。每一片都均匀得不可思议,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不错,“老人点头,“但还不够。“
夏风疑惑地看着老人。老人从竹篮中取出一片竹叶,轻轻放在案板上。
“用菜刀切开它,但不能切断。“
夏风愣住了。竹叶如此纤薄,怎么可能切开又不切断?但他没有质疑,而是专注地盯着那片竹叶。阳光透过竹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举起菜刀,却迟迟不敢落下。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然,他感觉手中的菜刀似乎变得轻盈起来,仿佛与他的手臂融为一体。
刀光一闪。
竹叶被轻轻切开,但依然完整地躺在案板上。夏风惊讶地发现,刀刃精准地切开了竹叶的脉络,却没有破坏它的整体结构。
“很好,“老人露出赞许的目光,“你已经触摸到了'刀意'的门槛。“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风开始了严格的修行。每天清晨,他都要在竹林中练习刀工,感受每一片竹叶的脉络。午后,他学习控制火候,用最原始的土灶烹饪。
“火候的关键在于呼吸,“老人教导道,“你要学会与火焰对话。“
夏风蹲在土灶前,仔细观察着火焰的变化。他尝试调整呼吸的节奏,渐渐发现火焰似乎也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整个厨房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一天傍晚,老人带他来到后山的一处温泉。
“脱掉衣服,进去。“老人命令道。
夏风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突然,老人将一把盐撒入水中。
“感受它,“老人说,“感受盐分如何渗透进你的皮肤。“
夏风闭上眼睛,任由盐水浸透全身。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味觉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分辨出水中不同矿物质的细微差别,甚至能感受到远处竹林的气息。
“这就是'味觉通感',“老人解释道,“当你真正理解一种味道时,就能通过其他感官来感知它。“
修行进行到第三个月时,夏风迎来了第一次考验。
“今天,“老人严肃地说,“你要做一道菜,但只能用一种食材。“
夏风选择了豆腐。这是最普通的食材,却也是最考验功力的。
他站在案板前,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豆腐的每一个细节:细腻的质地、清淡的味道、柔软的触感。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融入了豆腐之中,能感受到它的每一次颤动。
刀光闪过,豆腐被切成细如发丝的条。夏风将它们放入清水中,加入少许盐。火候的控制至关重要,他必须让豆腐保持完整,同时又要让它充分吸收味道。
当菜肴完成时,老人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用了什么调料?“老人问道。
“只有盐,“夏风回答,“但我让豆腐吸收了竹子的清香。“
老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很好,你已经领悟了'以无味胜有味'的道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几个穿着考究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
“听说这里有个自称厨神的老头?“年轻人冷笑道,“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老人面色平静,但夏风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小风,“老人轻声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实战考验。“
夏风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要挑战师父,先过我这一关。“
年轻人不屑地笑了。“就凭你?好,我们就比最简单的——蛋炒饭。“
比赛开始了。年轻人动作娴熟,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他使用的都是顶级食材:日本越光米、法国黑松露、意大利帕尔马火腿。
夏风却只用最普通的食材:隔夜米饭、土鸡蛋、葱花。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韵律,仿佛在跳一支优雅的舞蹈。
当两份蛋炒饭端上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年轻人的作品虽然精致,却显得刻意。而夏风的蛋炒饭散发着朴实的光芒,每一粒米饭都裹着金黄的蛋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评委们品尝后,一致认为夏风的蛋炒饭更胜一筹。年轻人脸色铁青,带着随从灰溜溜地离开了。
“做得很好,“老人拍拍夏风的肩膀,“但记住,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夏风点点头,目光坚定。他知道,这只是修行的开始。在竹韵斋的每一天,他都在突破自己的极限。而那个成为天下最强厨师的梦想,似乎不再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