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初兆

**格斗馆的吊扇在头顶嗡鸣。**

林骁的护齿套被汗水泡得发软，橡胶味混着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他盯着对面肌肉虬结的陪练员，对方右肩不自然地耸动——三分钟前他用巴西柔术绞断过这里。

“还剩三十秒！“教练的吼声穿过护具变得沉闷。

黑色拳套突然刺破空气，林骁本能地后仰。右耳传来火辣辣的触感，一缕血线顺着耳垂滑进护颈。他盯着对方护目镜下充血的眼球，突然注意到天花板的日光灯管在诡异地闪烁。

“十七、十八......“电子倒计时开始震颤。

汗水渗进睫毛的瞬间，整个场馆突然陷入死寂。林骁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铰链在缓缓转动。他试图举起拳头，却看见指缝间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当——“

沙袋坠地的闷响惊醒了所有人。林骁发现自己仰躺在垫子上，透过防撞网的菱形网格，看见无数张倒悬的脸。助教正在按压他的人中，汗珠顺着对方的下巴滴落，在护目镜上晕开扭曲的光斑。

“低血糖？“教练扯开他的护具，“这礼拜第三次了。“

林骁盯着天花板，视网膜残留着诡异的画面：红衣女子被铁丝勒住脖颈拖行，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划出断续的血痕。铁门关闭的刹那，他看清门框上暗红的“Ⅲ“符号正在渗血。

“让让！“校医提着药箱挤进人群。

林骁借着力道坐起身，战术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摸到口袋里的葡萄糖片，锡箔纸在指间发出细碎的响动。这招是从刑侦课上学来的——当你想掩盖真相，最好先制造合乎逻辑的假象。

警笛声划破黄昏时，他正站在淋浴间用冷水拍脸。瓷砖上凝结的水珠沿着“严禁赤脚“的警示牌往下淌，在防滑垫上汇成暗红色的溪流。林骁猛地关掉水龙头，发现那不过是夕阳透过磨砂窗棂的投影。

更衣室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津州河滩发现本年度第三具女性尸体，死者脖颈缠绕钢琴弦......“女主播的珍珠耳钉在镜头前泛着冷光。林骁攥紧毛巾，看着特写镜头里熟悉的铁门，门框上罗马数字Ⅲ的锈迹正巧遮住了原本渗血的位置。

储物柜突然发出蜂鸣。林骁解锁手机，班级群正在疯传现场照片。他放大法医工作照，穿防护服的女医生正在提取耳后组织——那里本该有个渗血的符号。

“苏璃副主任表示......“新闻字幕在玻璃隔断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林骁套上黑色连帽衫时，摸到内袋里的警校实习证，烫金字体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刑侦二组·林骁。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他转身时撞见刑侦队长陆振川的深蓝制服，对方胸前的警徽在逆光中像枚子弹。

“林同学？“陆振川的视线扫过他潮湿的发梢，“正好，明早八点带着这个去市局。“牛皮纸档案袋擦过手背，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林骁望着消失在拐角的挺拔背影，指腹抚过档案袋封口的火漆。印章纹路在路灯下逐渐清晰——双蛇缠绕的尾戒图案，与他梦中凶手手上的完全一致。

**霓虹灯牌在远处次第亮起时，解剖室的无影灯正照在死者耳后。**

苏璃镊起那片染血的皮肤组织，显微镜头下，被刻意腐蚀的罗马数字Ⅲ边缘，残留着微量二氯化汞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