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咸脉封喉光明烬

寒星坠在齿轮缝里时,林断舔了第三遍食指。

指腹沾着昆仑山特供的润滑盐,咸味比鄱阳湖的官盐淡三分——这是光明顶密道东侧齿轮组的标准配给。他眯起左眼,看盐粒在玄铁齿槽间碎成齑粉,突然皱眉:“第七齿咬合深了半毫。“

背后传来掌旗使闻苍松的冷笑:“咸脉郎君这名号,倒真不是白叫的。“铁靴碾过岩盐地面,在《九阳真经》刻字碑前停住:“子时前调好弩机角度,六大派畜生要喂盐了。“

林断没回头。他知道闻苍松腰间那串铜匙在渗血,血味比润滑盐还涩——三日前被罚去血盐坊的刘老四,左臂经脉里榨出的就是这种味道。

戌时三刻,巽位齿轮箱。

盐烛照见三百六十枚青铜齿,每枚都刻着阵亡教众的名字。林断按《天工纪要》第三卷校准机括时,舌尖突然刺痛——第九齿的盐渍发苦。

“掺了人血。“他吐出沾血的盐渣,青黑色,至少陈了三昼夜。明教规矩,战死者骨灰合盐入机关,但这血盐太新鲜。齿轮箱暗格里,半块带齿痕的锁骨卡在传动轴间,骨缝里凝着冰碴似的盐晶。

地道突然震颤。不是六大派攻山,是更深处传来的闷响——像二十年前沉入鄱阳湖的税船,在湖底撞碎了龙骨。林断握紧测盐尺,尺上“癸酉“刻度正发出萤光。

亥时正,巨木旗弩阵。

三十六架破城弩浸在卤水池里,弩弦是用盐户筋脉编的。林断按《鲁工遗谱》给弩机上油时,发现第三弩的羊肠弦浸出了尸斑——这是海沙帮“分浪剑“留下的暗伤。

“换弦!“他刚吼出声,头顶岩层突然炸开。崆峒派的飞蝗石裹着火药砸下,却在触及弩阵前诡异地坠地——盐雾早蚀穿了引线。

“好毒的机关!“三个黑袍人撞破岩壁,胸前青狮纹章被盐雾蚀成了哭脸。林断翻腕甩出盐囊,崆峒派掌风将盐粒震成雾障。最瘦那个突然惨叫——七粒盐晶钉入曲池穴,整条手臂经脉暴凸如盐树枝。

“宗师兄!他们用毒!“中招者嘶吼。林断冷笑,这不过是鄱阳盐工防狼的“咸脉手“,连暗器都算不上。

子时,圣火坛密道口。

张无忌踏进密道那刻,林断正把带血的盐晶按进最后一处齿轮。冰凉的《九阳真经》石碑突然发烫,碑文渗出人血般的咸雾。他看见那个布衣少年消失在密道深处,腰间铜匙串的震动频率突然加快——和血盐坊的榨脉机同频。

“原来圣火是血蒸出来的。“林断擦去测盐尺上的“癸酉“血印,尺尾指向总坛的手突然僵住。那里本该是杨逍坐镇,此刻却传来六大派掌门混着内力的啸叫。

第一滴血从密道顶部坠落时,他尝到了熟悉的咸味——和八岁那年在盐场,娘亲被拖去抵税时摔碎的那罐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