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继续

这个红衣女子拍拍手,似乎只是想拍掉手上的灰尘,后撤一步:“报案吧。”

沈听借此机会,目光扫视周围一圈,突然眸光停滞在一个地方,果然……

人群簇拥中,一个乔装的男人转身而去。

付景华瞪大了双眼,虽然他是四皇子,平日里见惯了这些,但还真没见过如此小的一个姑娘杀人。

“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有如此的身手。”

尊亲王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姑娘,眸光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沈听这个做派倒是让人如坠雾中,根本猜不出来她想做什么。

老鸨被吓得愣住了,意识恢复后急忙让人上去抓住沈听。

青楼中的人零零散散,大概是看搞出了人命就慌忙跑出去了,不过还是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还留着。

沈听这次没有乱跑,而是伸出胳膊,让那俩彪悍大汉扣压着她胳膊。

沈听作为二十世纪的人,当然是比这个世界的人要聪明一点点的。

突然她有点感谢自己的哥哥,小时候哥哥学跆拳道、散打,回来家还总是跟她打架,哥哥那一身本领最后还都阴差阳错教给了自己,这可派上用场了。

老鸨缓缓走向她,脚步都有些发颤。

“哎!还不报案?”沈听的身体被压的弯下了腰,只能抬头看她。

这时,得到尊亲王暗示的付景华大步朝前跨了几步,吩咐道:“来人,压入刑部。”

话音刚落,从门口走进来一批穿着官服的官员,衣着统一的官服。

难道事先知道这里有命案吗?沈听心想。不然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她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呢!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官员一路压入了刑部。

不过这也正和她意。

在原主的记忆中,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娘,而原主明明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爹娘,却是没有办法相认。

原主的父亲是个宰相——沈相。

沈相膝下有三女,嫡长女沈听、庶女沈馨月和沈婉宁。沈听还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名叫沈御白,沈御白是沈相的嫡长子,最受沈相的爱戴。

沈听从记忆中看到的沈御白可是个妹控,时时刻刻以妹妹为主,她的这个哥哥也正巧在刑部当差,原主也没少打听哥哥,所以也让沈听有了计划。

丽红楼可是比皇宫还要森严,只要是进了丽红楼的姑娘,除了死能离开这,其他的别无办法。

原主也试过逃离,但都被抓了回来,于是机智的沈听便想到了这个最不好的法子。

沈听的那身红衣没有换,席地而坐在牢房的茅草地上。

既然来了刑部,那就一定能见到沈御白,沈御白为刑部尚书,无论如何都要审犯人吧。

……

夜黑风高,牢房里黑漆漆一片,她这间牢房的烛光还燃烧着,沈听蜷缩在茅草席上,合上了眼。

倏然,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咔嚓一声,牢房的锁开了。

沈听猛然睁开眼,不过并没有起身。

来人很悠闲,在牢房内故意转了一圈又一圈。

沈听有些纳闷了,若是来杀她倒也不必如此,直接杀了便可。

既然能够只身进入刑部大牢,定然是刑部的人或者是权势大的人物,不然不可能消无声息的进入大牢,而且还是拿钥匙开的门。

牢房里默默无声。

尊亲王觉得很奇怪,一个十五六岁女孩,被抓入刑部大牢竟然没有丝毫惧色,颇有点不同寻常。

沈听听到脚步声在自己身旁停下了,紧接着,微弱的烛光被一个身影给挡住,沈听再也沉不住气,反手撑起身子,准备起来,却蓦然和遮住烛光的男人对视了。

微弱昏黄的烛光下,沈听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有点眼熟。

二人就保持着这个尴尬的距离。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笨几分。”

对方伸手捏住了她精瘦的下颌,他的手指修长,手掌也大,一张小脸落在他宽大的掌心处。

沈听的眼睛偏深,深褐色,清澈而冷静,但在这双清澈的眼中此刻却带着些许警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听如实说。

“哦?是吗?”尊亲王唇角微勾,盯着她看,手却加重了力道。

“嘶。”沈听皱起了眉,因为忍痛,脸都有些红。

尊亲王那张英俊的脸庞和雕刻般的面部轮廓简直美的无可挑剔。

“装睡就该一直装下去。”尊亲王说。

片刻后,尊亲王松开手,坐到草席铺的床榻上,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你要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

沈听莫名其妙,道:“我一介女子又能掌握什么。”

他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微弱的烛光上,道:“你倒是有几分聪明,可是聪明也得分在什么地方。”

闻言,沈听道:“就比如,我知道你的身份。”

“哦?那你倒是说说。”尊亲王十分捧场。

“丽红楼的那些官员穿的是大理寺的官服,所以说你是大理寺的人。”沈听分析道。

尊亲王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着,道:“继续。”

继续个毛线啊?她又不是来断案的!

她咬牙切齿道:“你身边那人佩戴金边玉佩,上面刻了华字,那就只有四皇子了。”

尊亲王没有吭声,一副淡漠的模样,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尊亲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瘦小精致的一张脸,落在他宽厚的掌心。

她那一双灵动的眼中泛起丝丝警惕之色,就连那好看的眉毛都微微蹙了蹙。

“沈听。”她没想瞒着。

原主与她同名,而且原主是相府嫡女,这个身份是不容置疑的。

眼前的人看来是个高官,所以这也是瞒不得的。

下颌那只手依旧未松动,似乎在思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清清明明的眼睛盯着他,带着无畏的警惕。

牢房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在燃烧着,牢房内的味道实在古怪,就像是雨后的潮湿和干涸的血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尊亲王仿佛是难以忍受这种刺鼻难闻的味道,可也并未表露出什么厌恶的神情,只是那一对眉毛微蹙着。

不过几晌,尊亲王便起身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