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沼泽的毒瘴在深渊入口形成天然屏障,楚星河指尖凝聚的爆炎蛊照亮了地窟岩壁。水晶棺椁折射出七彩光晕,每具棺内都漂浮着形态各异的蛊虫——赤瞳金蝉的翅膀泛着金属光泽,九节碧玉蝎的尾钩凝结着冰霜,更有形似婴孩的肉芝在棺中蜷缩。
空冥蛊在丹田中发出欢快的嗡鸣,楚星河能清晰感知到这些上古奇蛊散发的灵力波动。当他靠近最近的水晶棺时,怀中的蛊神经突然浮空展开,暗金色书页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蛊文。
“玄阴尸王蛊,需以千年旱魃精魄为引......“楚星河瞳孔微缩,书页上的文字竟与棺中那只缠绕着锁魂链的紫皮僵尸产生共鸣。他突然意识到,这万丈深渊根本不是什么禁地,而是陆九渊留给后世蛊修的传承宝库。
祭坛上的青铜断剑突然震颤,七柄天蛊剑从楚星河气海飞出。剑光交织成北斗阵图,断剑缺口处迸射出刺目青光。当最后一道阵纹补全时,深渊底部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
“小友倒是比预计来得早些。“苍老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半透明的虚影自蛊神碑渗出。那是个披着星纹道袍的中年修士,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妖异,正是陆九渊留在碑中的神念。
楚星河握紧天蛊剑阵:“前辈既知我要来,可曾算到今日大轮寺的秃驴还在上头守着?“
“三教九流,不过蝼蚁。“虚影轻笑挥手,距离最近的五具水晶棺应声而开。五道流光没入楚星河四肢百骸,“这是当年本座炼制的五行蛊,可助你破开元婴桎梏。不过......“他话锋突然转冷,“你体内为何会有佛门的轮回印?“
楚星河尚未答话,头顶岩层轰然炸裂。十八尊金身罗汉破土而入,为首的老僧手持降魔杵,眉心血痣与陆九渊如出一辙。更令楚星河震惊的是,那些罗汉袈裟下隐约可见青冥剑纹——这分明是剑宗秘传的七星踏云履!
“看来当年围攻你的不止正魔两道。“楚星河催动尸傀蛊,右臂瞬间覆盖青黑色鳞甲,“大轮寺的秃驴,什么时候成了云崖子的走狗?“
“放肆!“老僧怒目圆睁,降魔杵化作百丈金龙,“八百年前陆九渊逆天而行,今日你这魔种也......“
话音未落,蛊神碑上的铭文突然活了过来。那些记载着“噬天道“的古篆化作锁链,将十八罗汉牢牢捆住。陆九渊的虚影变得凝实,指尖轻点间,罗汉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苦修数百年的佛门罡气,正被蛊神碑疯狂吞噬。
“大轮明王咒?“陆九渊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僧结印,“空海那老秃驴还没死透?不过用佛骨舍利强提的渡劫期......“他忽然转头对楚星河笑道,“小子,想不想看真正的噬天蛊道?“
楚星河只觉气海翻腾,空冥蛊的三十六对薄翼同时震颤。当陆九渊的神念与他融合的刹那,深渊中所有水晶棺椁齐齐开启。十万蛊虫遮天蔽日,竟在虚空组成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
“这是......“楚星河瞳孔中倒映着剑身上流转的道纹,那些由蛊虫排列而成的符文,分明与青冥剑诀最后一式的剑意同源!
“看好了!“陆九渊借他之手挥剑,剑光过处空间寸寸崩裂。十八罗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与整片沼泽一同被扯入虚空裂缝。当尘埃落定时,腐骨沼泽已变成深不见底的峡谷,唯有蛊神碑矗立在唯一完好的岩柱上。
楚星河单膝跪地,七窍不断渗出黑血。方才那一剑几乎抽空他的精血,若不是空冥蛊及时反哺混沌灵气,此刻他早已成为干尸。更令他心惊的是,蛊神经正在自动翻页,最新显现的文字赫然是《噬天剑蛊篇》。
“现在明白为何那些伪君子要杀我了吧?“陆九渊的虚影淡了几分,“所谓蛊道邪术,不过是他们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青冥剑诀本就是噬天剑蛊的入门功法,你师尊应该快要突破大乘期了......“
深渊突然剧烈震动,七柄天蛊剑发出预警的嗡鸣。楚星河抬头望去,云层中浮现出熟悉的诛仙剑阵。云崖子的声音如九天惊雷响彻四方:“星河我徒,为师来接你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