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12年 学弟

小薇在即将升上大四的时候,终于经历三次英语六级考试以430的低分飘过。作为艺术学院这个普遍连英语四级都不对学生做硬性要求的学院来说,小薇无疑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小薇也在课余时间准备考研,因为觉得艺术生真的不好找工作,不如再读研究生重新选专业。软件班的课程也即将告一段落,3D学习的差不多了,其实小薇真的不喜欢这个建模软件,渲染又慢建模又卡,命令一堆,每次在软件班上课都是煎熬,何况课余作业,小薇和丹丹都在这个软件班学习,每次培训老师交完做课堂作业的时候,两个姑娘就做的磕磕巴巴,半天弄不好一个建筑模型的立面,这时候有个低年级的学弟就会主动帮忙,学弟叫曹宇是一个来自南方城市的小伙子,很热心说话也很温柔,可能南方的男生就是这么温柔,因为南方的女生就比北方的女生要温柔的多。

因为三个人经常一起讨论建模软件学习,小薇、丹丹和曹宇就建了一个只有他们仨人的QQ群,每天三个人课下在群里讨论的不亦乐乎。渐渐的曹宇也开始和小薇开玩笑,小薇是山西人口头语喜欢讲叠词,小薇也不自觉的喜欢用叠词命名文件夹,曹宇经常拿这个来取笑小薇,说:“学姐你这个文件夹为什么叫块块?”小薇脸一红解释道:“就是建筑模型这部分是一个单独的组件,就是一个块,都放这个文件夹,这有什么好笑的?!”曹宇不依不饶非要嚷嚷的全培训班同学都听见,其实那时候曹宇就开始偷偷喜欢小薇了。

后来随着三个人的小群渐渐话少了,因为曹宇开始单独联系小薇,开始对小薇有说不完的话,起初小薇并不对曹宇这个学弟感冒,毕竟只是学弟。如果发展成姐弟恋会被笑话吧,说小薇老牛吃嫩草,而且两个人一南一北,生活习惯饮食都有很大差距,比如曹宇是南方人喜欢吃鱼吃辣喝甜豆腐脑,小薇是北方人吃不了太辣喝咸豆腐脑。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学弟曹宇开始正大光明的追求小薇这个同系学姐,毕竟小薇空窗期也很久,有人追求会让小薇心里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差。小薇一开始只是吊着曹宇,没想过答应他,但是时间久了,曹宇一直对小薇超级有耐心,小薇说喜欢吃校门外卖的香菇陷的包子,曹宇便一大早去校外排队买包子,买好包子又担心小薇起床就凉了,曹宇还把包子拿到校内食堂,拜托了食堂大姐放在蒸笼上热着,等小薇睡醒下楼吃。曹宇为了追求小薇付出了很多时间精力,他真是对小薇很在乎,从来没有哪个男生这么认真对待过小薇,这么细心这么温柔,曹宇这个南方暖男终于拿下了小薇。小薇自从和曹宇在一起之后,在食堂吃饭买零食看电影唱歌基本都是曹宇承包,小薇自己也没怎么操心过生活费,心宽体胖渐渐开始体重反弹。

后来小薇大四那年做毕业设计,毕竟小薇的3D建模用的不是很熟练,曹宇承担了小薇毕业设计中所有场景的效果图渲染,当时也有毕业生无法独立渲染效果图就找同学帮忙,基本500元一张的市价。曹宇曾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住在学院工作室里渲染效果图,昼夜颠倒,夜以继日的用3D软件帮小薇渲染效果图,小薇同届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说:“小薇哪有你用男朋友用的这么狠的?”小薇也只是尴尬的笑笑,说:“因为我建模软件用的不是很好。”

小薇毕业那年在和同届同学拍学士服合照留影,通宵喝啤酒庆祝毕业的时候,都是曹宇一个人默默地在熬夜帮小薇渲染效果图。某天晚上,小薇在宿舍和对面宿舍的女生通宵喝完啤酒,两个宿舍的女生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恩怨,包括小薇被孤立的事情,小薇也说了自己当年确实很委屈,说出来也就释怀了。两个宿舍的12个姑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化解了大学四年来相互看不顺眼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个姑娘还发了宿舍的合照,上面写了一句话:为什么我们早不能合好?

喝了一宿啤酒,本该在清晨睡觉的小薇,醉醺醺晕乎乎的小薇想到曹宇昨天还在工作室通宵帮她渲染效果图。热血上头的小薇突然想去抱抱曹宇,安慰他一下,真的很感激男朋友帮自己这么多,因为曹宇实在太偏爱小薇了,只要是小薇想的曹宇都会尽力满足。等醉醺醺的小薇走到工作室门口,才发现玻璃大门还锁着,她给曹宇发信息让他出来,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抱住他,但是玻璃大门还没开,曹宇被锁在大楼里面,小薇在外面,两个人隔着玻璃望了很久也没办法,门房大爷至少要到6点才会来开门。

没过多久小薇毕业,曹宇升大四。小薇是计划去读研究生的,首选是去国外,小薇是独生女家里条件还不错,能够支持小薇出国留学,大学里已经有意大利的55所公立高校在招生,小薇付了3万的中介费和学习语言的费用就开始认真准备留学。

毕业后,小薇和丹丹还有丹丹宿舍其他两个女生合租了两室一厅,小薇和丹丹一个房间,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房间,出租屋就在学校后面的居民楼里,四个女生付了半年的房租,除了小薇准备出国留学,丹丹在幼儿园里教小朋友画画,其他两个女生都在当地找到了工作。刚开始的两个月四个女生相处的还不错,慢慢就开始有摩擦,因为丹丹和其他两个女生原本就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姑娘,她们三个都有工作,只有小薇一个每天不是在出租屋里学习意大利语,就是去大学里上语言课,渐渐她们三个总是在一起,小薇开始落单。

曹宇起初并没有表现出反对小薇出国读研究生,因为只有一年的时间,再加上半年的在语言学校,两个人也就分离一年半而已。曹宇开始觉得抓不住小薇了,毕竟谁知道小薇出国以后会不会遇见更好的人。小薇也看出来曹宇的心不在焉,他开始动摇了,他不确定两人还会不会有未来?

曹宇暑假的时候,小薇主动提出要和曹宇回家看望曹宇的父母,希望能在自己出国之前给曹宇信心,让他知道不会失去小薇,等小薇留学回来两个人就结婚。曹宇也很开心,他包揽了小薇的所有路费,连回家的看望父母的礼物都是曹宇买的,临出发之前曹宇带着小薇去买衣服,希望见父母的时候穿的漂漂亮亮,可惜小薇和曹宇在一起之后,一年时间的爱心投喂已经让小薇又变成了140斤的小胖妞!小薇在试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和腰已经粗的不成样了,完全穿不上好看的裙子和小衣服,曹宇看着小薇日渐胖起来的胳膊和腿也心生厌恶,不知不觉小薇已经胖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带她出去见人。

两个人还是辗转20小时绿皮火车和一夜的大巴,小薇和曹宇在路上吃了两天的泡面,终于来到了曹宇父母所在的南方城市,是个靠近云南边境的小城,曹宇的父母在当地有自己的小生意,所以给曹宇的大学生活费也阔绰。曹宇的爸爸是个土大款,他说自己这辈子没有上过一天班,曹宇妈妈也是全职太太,以前曹宇妈妈有一家超市但是曹宇妈妈看店得了颈椎病就把店出让了。曹宇的爸爸妈妈对小薇的家庭条件很满意,觉得儿子能找到条件像小薇一样的女生还是很难得,按照见新儿媳妇的做法夫妇两个各自给小薇一个5000元的红包,小薇连忙推辞说不要了,架不住曹宇爸爸妈妈的热情还是勉强收下了,曹宇的爸爸还许诺将来曹宇和小薇结婚,给两个孩子50万的买房首付。

在曹宇爸爸妈妈的招待下,小薇也尝到了当地的云南美食,曹宇妈妈顿顿都能把鸡鸭鱼肉端上桌,不过话说曹宇妈妈的手艺真是一流,尤其是湘菜重油重盐重辣椒,色香味俱佳。小薇不是很喜欢曹宇爸爸,因为他总是盯着小薇看,说话也是土大款的样子,经常点着烟吞云吐雾,尤其是四个人开车出去玩的时候,曹宇爸爸能一根不停的在轿车上抽烟,呛得小薇一直咳嗽。从第一天到曹宇爸爸妈妈的住处,小薇就发现她被和曹宇安排在一个房间住,其实那时候小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从来没有和异性发生过关系,小薇谨遵着妈妈的要求大学期间不能越界的底线。

小薇内心也挣扎,尤其是和曹宇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但是曹宇是个温柔的南方男生,他从不强迫小薇,说只有小薇愿意才可以,其实曹宇和小薇一样对那事都没啥经验,两个人同床共枕一月啥也没发生。后来眼看曹宇的暑假已经过去一个月,小薇也想带曹宇回家看望自己的父母就和曹宇说了,于是曹宇的爸爸妈妈委托在昆明的亲戚帮小薇和曹宇买了回山西的机票。

小薇和曹宇终于在昆明上了飞机,那是小薇第一次坐飞机,尤其是飞机起飞的时候,小薇甚至紧张的抓紧了曹宇的手,曹宇很温柔说:“小薇不要害怕,有我在!”两个人下了飞机到了小薇的家,小薇的爸爸妈妈也给曹宇准备了两个大红包,可真别说小薇的父母把曹宇安排到了书房睡,小薇终于可以一个人睡自己的房间了。

曹宇在小薇家表现的很好,小薇的爸爸妈妈都对曹宇的印象极佳,以至于后来小薇都和别人结婚了,还对曹宇这个曾经的女婿赞不绝口!逢年过节都拿出来讲一下,小薇烦的不得了,曹宇在小薇家拜访了小薇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还给每家都准备了礼物,亲戚们虽然面上夸曹宇懂礼数,但是私下也会担心的问小薇说,咱们家还没有谁嫁到过南方,问小薇敢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小薇家亲戚都是本地人,小薇的堂姐夫是晋南的,连堂姐夫都被亲戚们议论说南北生活习惯不同,更何况是小薇和曹宇一南一北呢。

既然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小薇也认定将来会嫁给曹宇,小薇的爸爸妈妈开始担心等小薇出国留学两年后回来再结婚会有变数,毕竟两个孩子已经相处的很好了,等曹宇大四毕业,两个孩子就能直接结婚了。小薇爸爸妈妈在本地还为曹宇和小薇准备了未来的婚房,曹宇的爸爸妈妈也同意两个人将来婚后先在小薇的家乡生活。于是小薇留学的事情出现了变数,小薇的父母和曹宇都希望小薇不要出国,留在国内读研究生,这样不影响两个人未来结婚。

小薇思虑再三,毕竟自己已经学习了半年多的意大利语,材料都已经递上去了,再三挣扎不想未来失去曹宇这么好的结婚对象而后悔,小薇的爸爸替小薇给中介打了电话提出退回小薇申请意大利公立大学的资料,小薇还是不出国了。

回到学校以后,曹宇要开始大四下半学期的实习了,曹宇的亲戚在BJ开公司愿意给曹宇开实习证明,让曹宇去BJ实习半年。两个人开始异地恋,不出国的小薇决定搬回学校宿舍住,不继续和丹丹及三个女孩租两室一厅,因为之前小薇也有份预付了半年的房租,只住了三个月,小薇问丹丹及其他两个女生能不能把自己预付的半年房租退给自己一些,自己好去学校宿舍租个床位,三个女生却像拧成一股绳一样,不肯退给小薇剩余三个月的房租,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大学一个宿舍的舍友,小薇眼见要不到房租就作罢,小薇哭了一宿,最后一天晚上她们三个女生住在一起,小薇和丹丹的房间只有小薇自己,小薇第二天天亮一个人默默搬走了。

让小薇伤心的是大学四年的好友丹丹也没有帮她说话,反而和其他两个女生站在一起指责小薇,付了房租还想要回去,简直异想天开。小薇和丹丹也决裂了,大学最好的同班同学,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此时的小薇内心是孤独的,曹宇离开她去BJ实习,和丹丹也决裂了,小薇只剩自己。后来小薇念研一那年,丹丹有发短信给小薇,丹丹从师兄那要到小薇的联系方式,丹丹问小薇是不是还是生她气,能不能原谅自己?小薇当时实在是咽不下当年那口气,就赌气跟丹丹讲她要去上课了,匆匆挂了电话,此后这么多年小薇和丹丹彻底断了联系。

小薇心想既然不出国读研究生,那就选择在国内考研吧,曹宇在BJ实习,那小薇就考BJ的研究生,两个人将来能在一个城市。小薇是个行动派,在学校研究生宿舍里租了一个铺屋,研究生宿舍比本科宿舍就是好一些,一个宿舍四个上床下桌,比本科宿舍六人间好多了,其他的三个女生有两个是准备考研的,还有一个女生是准备考本科音乐表演系的,她年龄最小。小薇也加入国内考研大部队,此时已经是10月中旬,距离2013年研究生考试只有一个半月,小薇每天早晨5点就起床,第一个冲进食堂解决完早饭,然后去自习室开始一天的学习,中午午休一小时,然后一直学习到晚上12点自习室关门。那段时间是小薇最累最苦的时候,小薇甚至关闭朋友圈退出QQ,电话永远是静音状态,不联系曹宇约定考完试第一时间打电话,也是那年微信开始出现,薇薇在舍友推荐下注册了微信。

小薇终于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迅速瘦下来了,一个半月瘦了40斤,从140斤到100斤,瘦的脸都小了几圈,小薇身上更是没什么肉,因为小薇在考研的一个半月里每天只顾上吃一顿早饭,小薇在考完研究生初试之后回到老家,打开门的瞬间小薇妈妈都愣住了,不知道女儿考研这么辛苦,瘦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