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由婉秋主办的 “紫色梦” 网络咨询空间开通了。这是个服务于各阶层人士,包括现实生活和网络中因各种原因,产生的心理压抑,所开设的一个免费服务空间。服务方式:直接交谈,电话交流,网络联系等各种沟通方式,本空间自开设以来,接待来自各方面的来访人员,涉及的内容也多较为广泛。
婉秋也经常接待网上的很多来访者。一天,一名叫高山的朋友在QQ上与婉秋交谈起来。高山流露出自己现在的苦恼,因自己的军人身份,在现实无法与朋友交流自己内心真实感受,想借助婉秋这个平台,倾诉释放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
婉秋当即表示,愿意帮助高山解除烦恼。从此,高山与婉秋成了无话不说的网络朋友。
高山出生在偏远的贫困山村,是一名现役军人,由于患了颈部淋巴癌,暂时在家养病。
千山万岭,峰峦叠嶂的山区,土地非常珍贵。他们在狭窄的坡地上刨去石块,哪怕是一尺见方的泥土地都不肯放过。平整好土地后,种上自己所需的瓜类和豆类,也种一些耐旱的粮食,如,高粱,玉米和谷物。
山里人天性朴实善良,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多世故,邻里之间相处和谐。有的山民一生都没走出大山,不知山外的平原有多辽阔,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高山为了实现自己儿时走出大山的梦想,上学时非常努力。因家里实在没钱再供他上高中,便辍学务农。18岁应征入伍,成为一名义务兵。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他一直刻苦训练,不肯放过所有的学习机会。经过几年的打拼,他终于获取了大专文凭,成为一名营级职业兵。
山村的孩子结婚早,更有定娃娃亲的传统陋习。高山的父母也早就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姑娘家与高山的家相隔不远,叫万芳。这是个聪明孝顺的女孩儿,也是全山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两个人从小到大在一个学校上学。高山随父亲务农后,万芳一直上完高中,并且,学习一直遥遥领先,万芳一直做着上大学的梦。父母见高山辍学务农,觉得靠刨土疙瘩供女儿上到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继续供大学,怕的是与高山的条件不相匹配,影响他们的婚事。再者说,上大学的吃住,学杂费等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便劝说女儿辍学务农,等待高山迎娶成婚。
虽然高山与万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高山当兵后,二人多年的分离,也形成了一种陌生感。这门亲事只能说有,却没有恋爱男女的卿卿我我,和两地相思的苦恋,更没有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和过多的情感交流,他们只靠来往书信,维系着这种恋爱关系。
高山成为职业兵后,万芳的父母着急了,担心高山一旦在部队有了出息后,甩了自己的闺女。老夫妻经过再三商量,便双双来到高山家,说明来意。高山经不住父母的督促,向部队递上结婚申请。经过部队审批,在家属大院里便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
部队家属们来自五湖四海,同住在一个大院里,可说是,一家炖肉全院闻味,说话声音高一点儿,全院子人都能听见。尤其是首长太太们的家庭出身不同,其素质、教养参差不齐,有时,也会因家属之间说话方式不恰,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女人们闲着没事时,喜欢养小猫、小狗,或是,各自在自己屋子窗前垒个小窝,养些小鸡、小鸭、小兔子等家禽。这样一来,院子里可就热闹了,家属们每天聚在大院,见小动物们相互追逐得鸡飞狗跳,也跟着开心地笑着。她们相互夸着这家的小兔子眼睛好看,那家的小猫温顺,每天都有新鲜事儿,交流的话题不断,笑声不断。
女人们用这种交流方式沟通,也相互了解了每家的背景,加深认识,增进了感情。说句实在话,家属之间团结了,男人们的心也轻松了,他们的友谊也会在女人们的“干预”下,间接地亲疏战友情分。
山里人性格本就耿直。万芳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人实诚,因接触外面的世界少,对社会上待人接物的人情世故不太理解,更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顽主,认准的事情,不撞倒南墙绝不回头。她对一些人表面的阿谀奉承觉着恶心,甚至不能接受。听不惯了,就心直口快地反驳人家几句,偶尔也会与首长太太们闹点小别扭。
高山说“我妻子是个直肠子,说话本就高门大嗓,不会拐弯。如果生气时,那真是连喊带闹,连蹦带跳,不管不顾。大嗓门嚷起来,那就是远山的呼唤,频率高出几万分贝不在话下。”对于妻子的执拗性格,小夫妻经常发生口角,高山怕隔墙有耳,让他人听见影响不好,只好耐心相劝,更不敢高声,渐渐地,高山竟对婚姻产生厌倦情绪。
可爱的女儿出生后,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也为夫妻之间搭上了和谐的桥梁。
随着社会的发展,部队也加大开放改革的步伐,部队向深山进军,开发深山资源。高山作为第一梯队,首先进入深山勘察侦查,掌握第一手相关资料。
万芳在家属院里,用自己的眼光和做法与人交往。这其中有她忠厚诚实的一面,也有她见识短,少见多怪,说话太直的不利因素。渐渐地,她受到家属们的排斥,甚至被瞧不起,在她们眼里,从大山走出来的人,就是个见识短的土包子,说话没素养,相互之间经常发生小摩擦。
比如,司令员太太在当地是文化馆的一名舞蹈演员,人长得漂亮。随军到家属大院后,说话做事,穿衣打扮都显得与众不同,加之自己的丈夫是司令员,不经意间显露出盛气凌人的神态。同在一个大院住着,与万芳土里土气的打扮形成了鲜明的比照,相处中,相互看着对方不顺眼。为这,高山背地里没少给妻子做工作,劝她道:“看不惯司令员太太的行为,你就别看,你俩的世界观有着根本的区别,不会产生共鸣。如果看她在院子里说话,你就在屋里做点其他的事情,别出屋子,尽量减少接触,即便遇到了,说几句客气话就过去了,千万别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那样会伤和气的。”
“那又怎么样!论读书,她比我高不到哪去,还不见得比我读书多,不就是生在城市,嫁个好汉子,就觉得高人一等啦?我就懒得看她那显摆的臭德行!”
无形中,妻子的行为,给高山在外地工作产生了影响和分心。每次回到家后,还要耐心听妻子的哭诉。有时,虽然觉得妻子占理,但她说话太冲,直接冲撞了首长太太,搞得首长也在背地与自己嘀咕几句。
这天,司令员太太将自己的披肩长发烫成了“乱装爆炸式”。大清早的,搬个方凳坐在院子里,用头针剔头发,意让头发更显得蓬松些。家属太太们都陆续出来围着说好听的话,这个说,“嫂子的头发烫的真好看,花多少钱烫的?嫂子长得漂亮,做什么样的头型都好看。”那个说“就是呢,这头型更显得嫂子的身材高挑苗条了。”万芳支棱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对话,忍着不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