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囚笼

苏照雪盯着量子磁力计的爆表数值,鼻尖几乎贴上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

示波器上的波形突然坍缩成青鸾图腾,隔壁生物系的果蝇集体撞向青铜钟声传来的方向,窗台上陆听白遗留的摄像机自动开机,取景框里浮现出1943年的虚影——日军军官正将36套学生制服扔进熔炉,火焰中扭曲的人形挣扎着凝成青铜钟上的浮雕。

“这不是物理现象。“她扯断跳闸的保险丝,从工具箱底层抽出祖传的陨铁錾,“是有人在用电磁脉冲唤醒地下之物。“

百工坊地窖深处,温砚书正用朱砂拓印青铜钟纹样。

拓纸突然自燃,火苗窜起瞬间映亮暗处的铭文:“昭和十八年铸,以镇支那邪灵“。沈惊鸿的剑穗无风自燃,青烟在空中结成绳结,陆听白下意识用口技模仿绳结断裂声,整座地窖陡然响起真实的金属悲鸣。

“青铜钟在收缩!“

苏照雪的预警从对讲机传来时,众人头顶的横梁已开始变形。温砚书扑向出口的刹那,沈惊鸿的剑锋劈在突然降下的青铜闸门上,火星四溅中映出闸门内侧的掌印——36个深浅不一的手印围成阵图,正中央凹陷处与他们掌心的青鸾图腾完全吻合。

“要快。“苏照雪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钟体每分钟收缩三厘米,根据斐波那契数列推算……“

“说人话!“陆听白踹着纹丝不动的闸门。

“四十八分钟后我们会被压成肉泥。“

温砚书突然撕开衬衫下摆,蘸着沈惊鸿剑刃割出的鲜血,在青铜地面复刻钟体纹样。当最后一道夔龙纹闭合时,地砖轰然下陷,露出布满铜绿的齿轮机关。苏照雪将电磁探测仪改装成通电装置,幽蓝电弧顺鎏金凹槽窜向三十六星宿方位。

“缺了动力核心。“她擦着溅到眼镜片的血渍,“需要瞬间达到1560℃的……“

“打铁花。“温砚书抓起墙角生锈的铁笼,“明嘉靖年间《天工开物》记载,最顶级的打铁花要用熔化的生铁。“

沈惊鸿的剑风劈开尘封的炭堆,陆听白鼓腮吹旺千年炉火。当苏照雪将铁水舀进柳木勺时,温砚书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铁花迸溅的轨迹就是密码,要按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击打。“

1600℃的铁水泼向青铜顶壁的刹那,漫天火流星在空中凝结成星图。沈惊鸿的水袖卷起铁水残渣,在闸门画出燃烧的角宿;陆听白用口技模拟毕宿星官战车声,声波震落关键齿轮;最后一颗铁花击中鬼宿方位时,苏照雪同步启动电磁脉冲,青铜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闸门升起时,温砚书掌心的青鸾图腾渗出血珠。

月光透过坍塌的穹顶倾泻而下,照亮青铜钟内壁新浮现的铭文——这次是篆体的“林清晏制“。钟摆处悬着个褪色的香囊,江浸月的声音突然从废墟外传来:“别碰!那是用尸油炮制的留魂香!“

众人回头刹那,香囊自燃成青烟。

烟雾中浮现林清晏的虚影,她手中的刻刀正在青铜上篆刻:“昭和十八年即1943年,我假意替日军铸造镇魂钟,实将108匠人魂魄藏于钟摆。要破诅咒,需寻齐……“

虚影突然扭曲消散,陆听白的摄像机自动弹出储存卡。

苏照雪捡起烧焦的香囊残片,嗅到铀矿石特有的金属腥气:“这不是民国物件,残留的放射性同位素显示……它被埋在地下不超过二十年。“

(埋线:①青铜钟内壁出现温砚书祖父的指纹②沈惊鸿剑穗灰烬中检出林清晏的DNA③江浸月未解释为何知晓尸油炼香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