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汽车在道路上颠簸着,高孽静静地躺在车里,旁边坐着梅淑兵。昏迷中的高孽,眉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不觉,高孽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熟悉而又恐怖的梦境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再次进入了女鬼的眼睛里。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他仿佛能听到无数的冤魂在哭泣,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在飘荡。周围的空气冰冷刺骨,每呼吸一口,都仿佛能感觉到冰碴在肺里摩擦。高孽试图挣扎,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他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他只能任由自己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沉沦,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高孽的意识仿若被一只无形的魔手狠狠拽入那片被黑暗与恐惧填满的世界。四周,浓稠如墨的黑暗肆意翻涌,诡异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每一寸空气,仿佛时间与空间都被这股邪恶的力量肆意扭曲,变得支离破碎、混沌不堪。
在这片混沌之中,一间装饰得极尽奢华的房间悄然浮现。温暖的烛火在精美的烛台上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如波浪般层层散开,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房间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却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薄纱。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雕花的摇篮,摇篮里,一个婴儿正安然地熟睡着。婴儿身上盖着柔软顺滑的真丝棉被,那细腻的质感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头下枕着的绣花枕头,绣工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匠人的心血,绣着的吉祥图案栩栩如生。婴儿的小脸粉嫩得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泛着健康的红晕,时不时撅起那小巧的嘴巴,仿佛在做着一场关于香甜奶水的美梦,模样十分惹人怜爱。仅仅从这婴儿的起居用品,便能轻易判断出,这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周身都散发着优渥生活滋养出的气息。而在婴儿的身旁,静静伫立着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打扮极为华丽,身上的绸缎衣裳宛如流动的云霞,上面绣满了精致繁复的花纹,每一处花纹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头上戴着的发饰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宝石,那些宝石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优雅,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禁猜测她或许是过去皇宫里的高官贵人,不过高孽似乎对这女人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时光反转,
转眼间悠扬婉转的乐声传来,如潺潺流水般在宫殿中悠悠响起,那旋律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将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就在这美妙的乐声中,身穿红嫁衣的她,宛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袅袅婷婷地出场了。她身姿亭亭玉立,美得仿若天仙下凡,那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色嫁衣,在宫殿华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犹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她微微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如优雅的天鹅,樱桃小嘴微微张开,轻柔的歌声随之飘出:“不爱江山,爱嫁衣。红嫁衣!红嫁衣!”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颗珍珠,在空气中跳跃、回荡。
她缓缓抬起雪白的右手,那手指纤细修长,仿若嫩葱一般。她的手上戴着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的金护甲,每一颗宝石都璀璨夺目,在她的指尖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随后,她又用同样戴着金护甲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身上那件用金丝刺绣的百鸟朝凤图案。那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而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在嫁衣的衬托下,更显得倾国倾城,让人移不开眼。
她开始翩翩起舞,那灵动的身姿,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在花丛中自在飞舞。她打开长长的衣袖,每一个动作都轻盈优美,如水袖舞动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映入眼帘。那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汪清泉,藏着无尽的柔情与故事。
她踏着轻盈的脚步,一双三寸金莲稳稳地踏在木屐之上,每一步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红色的长袖随着她的舞动,在空中肆意飞扬,如仙如幻,如梦如痴。她的舞姿千般娇姿,万般变化,时而似孔雀开屏,展现出无尽的骄傲与美丽;时而似莲花绽放,纯洁而又高雅;时而又似牡丹盛开,富贵而又华丽。
就在她沉醉在舞蹈之中时,一个太监迈着小碎步,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微微弯腰,轻声说道:“娘娘您该用膳了。”
此刻,在这豪华的宫殿里,乐师们全神贯注地为这个极品女人演奏着动听的旋律。仔细端详这个女人的相貌,竟和那红衣女鬼极为相似。只不过,她的脸色红润如春日桃花,洋溢着生命的活力;而那红衣女鬼,脸色却是惨白如纸,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
突然,高孽的视线像是被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引力拉扯,“嗖”的一下瞬间转到了窗户上。窗外,一个模糊的黑影正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悄然贴近。那黑影的动作极为小心,每一步都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蹑足潜踪,悄无声息。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仿若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的细微动静,窗户纸被一根细长而干枯的手指轻轻捅破了。随后,一只浑浊发黄、透着令人胆寒的阴鸷之气的眼睛从那小小的破洞里挤了进来,贪婪地在屋子里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眼神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满是贪婪与觊觎。
高孽的视线又如同被一阵无形的风吹起的一缕青烟,飘飘悠悠地从屋子里飘了出去,刹那间便来到了那个人影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太监。他身着一袭灰色的太监服,那颜色暗沉得仿佛融入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脸庞尖瘦如削,颧骨高高突起,脸上长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鼠目,此刻正目不转睛地向里面张望着,眼神中透着一股阴冷与诡异。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猛地转过头,朝高孽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咦?他的目光直直地穿透高孽的“身体”,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是,莫名地,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浑身瑟瑟发抖,警惕地向四周打量着,身体还时不时地打个冷战,仿佛有阵阵刺骨的阴风吹过,令他毛骨悚然,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这太监左顾右盼了一番后,感觉这阴森的氛围愈发浓重,实在可怕得让人难以忍受,便慌慌张张地准备离开。别看他是个太监,身形瘦弱,身手却十分敏捷。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蓄势待发,接着猛地助跑、起跳,双手一搭墙头,便如一只灵活的猴子般轻松地翻过墙去。他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匆匆奔走,一路上,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两旁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卫士,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逃窜。走了一会儿,他来到了一个宽敞而气派的屋子前。这屋子十分高大巍峨,房梁高挑入云,门窗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一处雕花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荣耀。太监来到门前,伸手掀起了那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帘幕,珍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高孽的视线也紧紧跟随着他进入了屋子。突然,里屋的床上有一面铜镜,毫无征兆地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强烈得仿若太阳的光辉,刺得人睁不开眼。这光芒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又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高孽的视线死死拦住,让他再也无法向里迈进分毫。
在那刺目的光芒映照下,只见太监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沉香木阔床边,微微弯下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神情,那笑容仿佛是用颜料涂抹上去的,虚假而又诡异。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跟什么人小声说着什么,声音低得如同蚊蝇的嗡嗡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若有若无。真丝罗帐里面,隐隐约约地坐着一个人,从那纤细婀娜的身形和轻柔婉转的声音可以判断,是个女人。
女人低着头,缓缓从罗帐里走了出来。她的穿着同样是皇宫贵人的打扮,一身华丽的服饰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珠宝玉石,那些珠宝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更衬得她面容冷峻。只是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阴狠,那眼神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能瞬间穿透人心。太监见状,急忙又贴到女人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他的嘴唇快速地开合,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女人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如同寒冬里的冰霜,冰冷刺骨,说道:“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是该下手的时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抬起头,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阴谋诡计,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接着,她又缓缓开口:“这种药是一个道士帮我炼制的。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他弄进来,帮我一臂之力。”从这个女人的话语中,高孽得知她似乎要对那个可爱的婴儿下手,要给孩子下药。从她那眯起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阴险狡诈,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正吐着信子,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