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监察殿战船的嘶吼隔绝在另一个时空。黎明立于星骸浮岛之上,脚下是流转的星沙,每一粒砂砾都映照着不同纪元的残影。战斧在他手中低吟,斧柄处的血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贪婪吞噬着周遭星光。夜无缺的寂灭剑插在星岩中,剑身“无垢”二字被星沙磨得发亮——方才穿越空间乱流时,正是这柄剑劈开最狂暴的时空裂隙。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劲。”璇玑指尖星辉凝结成沙漏,银砂坠落的速度忽快忽慢,“三个时辰前,我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掀开袖口,小臂上的剑伤竟已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肌肤。古林蹲下身,造化笔在星沙上勾勒出扭曲的符文:“不是愈合...是时光在回溯。”墨迹未干便逆流成未落笔前的空白。
浮岛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众人循声望去,见千具青铜棺椁悬于虚空,棺盖表面刻满巨灵族祭文。最中央的棺椁突然炸裂,爬出一名身披星辰铠的巨人,眼眶中跃动着紫色雷火:“擅闯者,祭!”他手中战戟横扫,星沙凝成风暴,每一粒砂砾都化作微型星辰砸来。
黎明脊柱战纹暴起,法相虚影拔高至十丈。搬山秘术引动地脉,浮岛崩裂的岩层竟在掌心聚成山岳:“镇!”山岳与星辰风暴相撞,迸发的光芒照亮整片星域。巨人战戟突然软化,化作液态金属缠住黎明脚踝——那竟是监察殿的噬魂金!
“他们早在这里布下杀局!”夜无缺的无垢剑心映出噬魂金中的蛊虫,剑锋刺入金液却如陷泥潭。璇玑燃烧星魂,银河倒卷成锁链捆住巨人,星链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解。古林咬破舌尖,造化笔蘸着精血画出饕餮图腾:“吞天!”墨色凶兽扑向巨人,撕咬下的血肉竟化作更多噬魂金液。
战斧突然自主震颤,血色符文脱离斧柄,在虚空凝成初代九黎王的虚影。“废物!”虚影一掌拍碎巨人头颅,噬魂金液如见天敌般退散。他转身凝视黎明,目光穿透时空:“你以为镇压器灵便赢了?这斧中藏着九黎族十万年的罪孽...”话音未落,监察殿战船竟从血色符文中跃出,船首男子手持的初代战斧已生出第九只瞳孔!
双斧相击的刹那,星域静止。黎明看见无数画面在斧光中闪回:初代九黎王剜出巨灵王心脏炼器,九黎孩童被投入熔炉淬炼战纹,自己的母亲在血月中剖腹取出血脉结晶...战斧器灵在他识海中尖笑:“你以为自己在反抗?不过是重演历史!”
“历史由活人改写!”黎九的咆哮震醒黎明神识。破碎的战纹突然逆转,竟开始吞噬初代战斧的血气。监察殿男子脸色剧变,第九只瞳孔渗出黑血:“逆种竟能反噬祖器...”他捏碎胸前的血玉吊坠,玉中封存的初代精血浇在战斧上,斧刃迸发的血光将星骸浮岛劈成两半。
夜无缺在崩塌的浮岛上疾驰,寂灭剑挑起坠落的星岩。剑锋刺入初代战斧的裂缝,无垢剑心顺着裂痕涌入:“给我醒!”剑鸣声中,第九只瞳孔突然淌下血泪,斧柄处浮现被封印的巨灵王残魂。璇玑的星陨法相趁机裹住残魂,星辰之火焚烧着监察殿的禁制:“以星为炉,炼化诸邪!”
古林的造化笔突然炸裂,墨汁凝成三千道锁链:“老子改写了噬魂金的因果——现在它们啃食的是自己!”原本扑向众人的噬魂金液突然倒卷,将监察殿战船包裹成金属巨茧。黎明抓住时机,法相双手插入星域裂缝:“搬山秘术·裂天!”整片星域的地脉被他生生扯起,砸向血色战旗。
冲击波中,青铜棺椁尽数开启。每具棺中都飘出一枚星辰种子,融入黎明破碎的战纹。黎九在识海中狂笑:“这才是真正的法天象地——以星辰为骨,以罪孽为薪!”黎明的法相暴涨至百丈,皮肤浮现星河纹路,抬手抓住初代战斧劈来的轨迹。
监察殿男子终于露出惊容,战斧第九瞳剧烈收缩:“你竟敢融合巨灵...”话音戛然而止,黎明的手掌已捏碎斧刃。血色符文哀嚎着被星辰种子吞噬,初代战斧化作流沙从指缝流逝。男子身形暴退,撕开虚空前抛下一枚青铜钥匙:“我在葬仙陵等你...那里有你母亲最后一缕魂!”
星域开始坍缩,众人坠向新生的黑洞。夜无缺的寂灭剑突然指向某处:“那里有剑鸣!”剑锋所向,一柄锈迹斑斑的巨剑插在坍缩核心,剑身刻着寂灭族失传的《无垢剑典》总纲。璇玑的星辰纹重组为星图:“是出口...也是更大的囚笼...”
黎明握紧青铜钥匙,战纹中的星辰种子发出共鸣。他知道,这场逃亡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端——当他在葬仙陵面对母亲残魂时,法天象地的代价才真正开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