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冰绫纱拂过林风渗血的肩头时,带着雪山寒梅的冷香。这是他们被困在寒月潭底的第七个时辰,四周石壁上凝结的千年玄冰泛着幽蓝冷光。
“忍着点。“她指尖凝出三寸冰针,“幽炎毒已侵入心脉,我要用九转还魂针逼出残毒。“
林风盯着她发间晃动的月魄石簪子,那抹冷光与记忆里母亲临终时紧攥的玉珏如出一辙。当第九根冰针刺入膻中穴时,他突然抓住苏瑶手腕:“苏家的九转针法,需要施术者分担痛楚吧?“
潭水映出苏瑶陡然苍白的脸色。她腕间浮现的霜纹正沿着经络蔓延,这是替伤者承受反噬的证明。
“你知道我祖父怎么评价林家人吗?“苏瑶突然轻笑,冰针却稳如磐石地刺入最后一处大穴,“他说你们就像寒潭玄铁,明明满身裂痕,偏偏要装得坚不可摧。“
剧痛袭来的瞬间,林风看见潭底升起万千光点。那些萤火般的幽光在空中交织成古老星图,竟与林家祠堂残存的穹顶壁画完全吻合。最深处的天玑位缺失处,赫然是苏瑶发簪的形状。
“这是......“林风刚开口,整座寒潭突然剧烈震颤。苏瑶的月魄石簪子自动离髻飞出,精准嵌入星图缺口。霎时冰层开裂,潭底显露出被封印的青铜巨门。
门环上的睚眦兽首睁开猩红双目,林风腰间的星曜石碎片突然发烫。当他的手触到门环时,锈迹斑斑的铜门竟传出苍老叹息:“三百年了,终于等到青煌血裔......“
古战场·残魂
门内是延绵百里的古战场废墟,焦黑土地中斜插着无数残剑。一具身披星纹铠甲的骷髅突然立起,空洞的眼窝燃起幽蓝魂火:“少主人,请看顾好这半部《太虚阵典》。“
林风接住抛来的玉简时,骷髅指骨突然扣住他手腕。那魂火剧烈跳动:“当心苏家女子!当年就是她们先祖......“话音未落,一道裹挟霜雪的剑光洞穿骷髅头骨。
苏瑶手中冰魄剑嗡鸣不止,剑穗上的并蒂莲玉坠出现裂痕:“它被怨气侵蚀了神识。“但她苍白的解释消散在风里,林风注意到骷髅指骨残留的刻痕——那分明是苏家族徽的简笔画。
情愫暗生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剑冢发现眼热泉。氤氲水雾中,苏瑶背后的冰凰胎记若隐若现。林风想起古卷记载:唯有极北雪凰族后裔,才会天生寒毒。
“你每月朔月都要承受冰脉反噬吧?“他鬼使神差地开口,“青煌诀第三重的心法,或许能......“
话未说完,苏瑶突然吻住他的唇。极寒与至阳的气息在唇齿间交缠,林风丹田的星曜石碎片突然化为流光,在两人之间织就星河般的经络图。当苏瑶退开时,指尖还沾着他嘴角的血:“这才是真正的青煌诀传承方式,不是吗?“
幽冥现踪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在地宫深处找到半块残碑。碑文记载的封魔之战细节令人心惊——当年暗影魔尊竟是被至亲之人背叛封印。
林风正待细看,星曜石突然发出预警的嗡鸣。十二道幽炎锁链破土而出,为首的黑衣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林风七分相似的面容:“我的好弟弟,把星曜石交给兄长吧。“
苏瑶的冰魄剑瞬间架在林风颈间,剑锋却颤抖着无法推进半分。她眼尾泛起妖异的紫纹:“快走!他们给我种了噬心蛊......“
第四章:幽冥裂隙
【巳时·血色黎明】
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林风将苏瑶护在身后,星曜石碎片在掌心灼烧出焦痕。兄长林渊的幽炎锁链如毒蛇盘踞,在地面蚀刻出冒烟的沟壑:“把星曜石给我,或许能留这姑娘全尸。“
苏瑶突然抬掌击向自己天灵,冰魄剑爆发的寒气将噬心蛊逼出右瞳。她呕出黑血,发间月魄簪寸寸碎裂:“林风,我拖住他,你进剑冢找......“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紫雾,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挥剑刺来。
林风侧身闪避时,星曜石突然嵌入地缝。地面浮现的星图与苏瑶剑招轨迹完美契合,冰魄剑气穿透林渊虚影,在石壁刻下“往生“二字。林渊暴退三步,胸口玉佩浮现蛛网裂痕:“你竟能唤醒往生碑?“
【午时·往生试炼】
剑冢深处,九根青铜柱上锁着腐尸。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星月匕首,刀柄刻着苏家长老名讳。当林风触碰中央石台,腐尸突然睁眼齐诵:“以血为契,往生不灭!“
星曜石自动飞入石台凹槽,穹顶降下血雨。林风在雨幕中看见初代家主将星月匕首刺入挚友后背——那人眉心的冰凰纹与苏瑶如出一辙。幻象破碎时,石台升起半卷青铜阵图,背面赫然是暗影魔尊的画像。
【未时·兄弟诛心】
林渊的幽炎化形为母亲模样,指尖抚上林风染血的脸:“当年若不是你出生时引动星劫,父亲何须以命祭阵?“幻象挥刀斩落,林风持剑的手突然颤抖——剑锋映出的,竟是自己在星劫中吞噬父亲灵力的画面。
苏瑶的冰魄剑鞘突然爆开,露出内层铭刻的往生咒文。她以断剑划破掌心,血咒唤出的往生碑虚影将幽炎幻象震碎:“你被骗了!当年星劫是......“
地宫突然塌陷,林渊狂笑着坠入深渊:“好好看看苏家禁地的往生卷宗吧!“他甩出的羊皮卷上,绘着苏瑶在往生阵中的祭品模样。
【申时·往生真相】
寒潭底部,往生碑全文显现。林风读到最后一行朱砂批注,浑身血液凝固:“阵成之日,药灵体为引,青煌血为祭。“苏瑶背后的冰凰纹正在渗血,与碑文记载的献祭征兆完全吻合。
星曜石突然分裂,半数融入苏瑶心口。她周身爆发的青光中,浮现初代家主与苏氏先祖携手布阵的景象——那位苏氏先祖的面容,竟与如今的苏家大长老分毫不差。
第五章:冰凰泣血
【辰时·星舟降世】
天机阁的星轨飞舟悬浮在剑冢废墟之上,舟身镶嵌的十万颗星辰石与朝阳交映成辉。当黑袍女子掀开兜帽时,林风手中的星曜石碎片突然腾空,在她眉心烙出泣血冰凰纹——与苏瑶胎记位置分毫不差。
“三百年了,哥哥。“女子抬手间冻住林风周身时空,指尖抚过他染血的眉骨,“当年你将我元神一分为二时,可曾想过这天?“她的吐息带着龙涎香与腐血的混合气息,与苏瑶身上的冷香形成诡异反差。
【巳时·记忆囚笼】
女子袖中抛出往生镜,镜面映出的画面令林风神魂俱震:三百年前封魔之战尾声,青煌血裔持星月匕首刺入药灵体后心——那刺客的眉眼,正是林风前世模样。而濒死的药灵体面容碎裂,显露出苏瑶与黑袍女子重叠的容颜。
“我叫苏溟。“女子轻笑,镜中场景突变至林家灭门夜。林渊浑身魔气地站在尸堆中,手中幽炎刃滴落的却是金色血液——那是林风昏迷时被取走的精血。
【午时·双生因果】
剑冢深处突然传来凤鸣,苏瑶浑身浴火破土而出。她背后的冰凰纹化作实体,却被苏溟额间魔纹吸引。双凰相撞的瞬间,时空出现裂隙,显露出冰封的往生殿全貌——殿中千百冰棺内,竟全是苏瑶模样的女子。
“每三百年诞生的药灵体,不过是本尊重生的容器。“苏溟的广袖卷起玄冰风暴,“你眼前这个,是第九百个失败品。“
林风星曜石突然爆裂,碎片在掌心重组为星月匕首。往生殿深处传来初代家主的叹息:“诛尽九百药灵,方得一线生机......“
【未时·斩情证道】
苏瑶的冰魄剑突然调转剑锋,携着焚天之火刺向自己心口。林风时空之瞳预见三息未来,徒手攥住剑刃时,星月匕首顺势刺入苏溟后心。诡异的是,伤口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谶语:“情不断,劫不止。“
整座往生殿开始崩塌,苏溟破碎的躯体化作冰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林风与苏瑶:有时他亲手将匕首刺入她心口,有时她为救他化作冰雕,最远处一幕竟是两人白发苍苍对坐饮鸩。
【申时·轮回枷锁】
地脉深处升起青铜巨棺,棺内躺着与林风十指相扣的苏瑶尸身。她颈间挂着星月项链,吊坠里封存着林渊的一缕残魂。当林风触碰尸身,前八世记忆洪流般涌入:
第一世他是猎户,她是药灵,他为救村民将她献给魔修;
第四世他成魔尊,她为圣女,两人在往生阵中同归于尽;
第七世身份互换,她持星月匕首刺穿他心脏时泪落成冰......
【酉时·破局之刃】
苏瑶突然夺过星月匕首,刺入自己眉心。喷涌的冰蓝色血液中浮现封印契约:“今以九百世情劫为祭,断往生因果链。“整座往生殿开始虚化,所有冰棺中的苏瑶同时睁眼,万千声音合鸣:“你终于懂了。“
林风的星曜石化为齑粉,在掌心重铸为青铜钥匙。地面裂开的深渊中升起初代家主残魂,他手中魂灯里跳动着苏溟的本源:“钥匙能打开时空之门,也能永久封印轮回——你选救一人,还是断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