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消毒水的气味。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但这一次,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医院。墙上的标志显示,这里是“记忆修复中心“。
“你醒了。“
我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床边。他有着和张警官相似的面容,但眼神更加温和。
“爸爸......“我轻声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终于想起来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了所有事:那场实验,张教授的背叛,母亲的牺牲,还有哥哥的分裂人格。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自己的能力——通过镜子进入他人的记忆。
“张教授呢?“我问。
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他逃走了。但是......“他拿出一面小镜子,“我们找到了这个。“
我接过镜子,镜面泛起涟漪。画面中,张教授正在一个地下实验室里操作仪器。他的身边站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每个人都有着紫罗兰色的眼睛。
“他们在制造更多的'紫瞳'。“父亲说,“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慌张地跑进来:“林教授,不好了!M-08逃走了!“
M-08,那是哥哥的实验编号。
父亲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护士喘着气,“他打伤了守卫,从紧急通道跑了。“
我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找他。“
“不行!“父亲拦住我,“你才刚恢复......“
“我必须去,“我坚定地说,“只有我能找到他。“
父亲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小心点。张教授可能也在找他。“
我换上便服,走出医院。街道上人来人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哥哥的存在。突然,一面商店橱窗的镜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镜子里,我看到了哥哥的身影。他正在一条小巷里奔跑,身后有几个黑衣人在追他。
我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穿过几条街后,我听到了打斗声。拐过街角,我看到哥哥被几个黑衣人围在中间。
“初阳!“我喊道。
哥哥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下一秒,一个黑衣人挥拳打向他的后脑。我冲过去,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路边的一面镜子。我集中精神,镜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衣人们捂住眼睛,我和哥哥趁机逃跑。
我们跑进一栋废弃的大楼,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初夏,“哥哥喘着气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都想起来了。但是......“我看着他,“你为什么逃走?“
他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张教授不仅想要我们的能力,他还......“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屏住呼吸,听到张教授的声音:
“找到他们!特别是M-08,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哥哥拉着我悄悄移动。我们来到一扇铁门前,门上写着“禁止入内“。
“这里,“哥哥低声说,“是当年实验的核心区域。“
我们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各种仪器还在运转,墙上贴满了实验数据。
哥哥走到一台电脑前,快速输入密码:“你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画面中,张教授正在和一个神秘人通话:
“是的,紫瞳计划进展顺利......不,不只是记忆移植,我们还能通过镜子控制他人的思维......对,就像当年的林教授一样......“
我震惊地看着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哥哥艰难地说,“他曾经也参与了这个计划。但是后来他发现了这个计划的可怕之处,想要退出。张教授就......“
话没说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炸开。张教授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真是感人的兄妹重逢啊,“张教授冷笑道,“可惜,游戏到此为止了。“
我和哥哥背靠背站着,周围都是镜子。我感觉到哥哥的手在颤抖。
“初夏,“他低声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同时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实验室里的镜子突然全部亮起,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张教授和他的手下被这些画面包围,陷入了混乱。
“快走!“哥哥拉着我跑向紧急出口。
我们跑出大楼,却发现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父亲站在最前面,举着喇叭喊道:“初阳,初夏,快投降!“
我惊讶地看着父亲:“这是......“
哥哥苦笑:“这就是我说的真相。父亲从来没有真正退出紫瞳计划。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我难以置信地摇头:“不,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父亲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和苏晚的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闪回,我想起了一个画面:年轻的父亲和苏晚在实验室里争吵。苏晚说:“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父亲回答:“这是为了科学!“
“初夏,“哥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但已经太迟了。警察们冲了上来,把我们分开。
“带他们去不同的房间,“父亲命令道,“准备进行记忆重构。“
我被带到一个白色的房间,四面都是镜子。父亲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
“初夏,“他温柔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刺伤我——她不是要杀我,而是要保护我。
我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房间里的镜子突然全部碎裂,碎片在空中飞舞。每一片碎片都映照出父亲不同时期的模样:慈爱的、疯狂的、温柔的、冷酷的......
“住手!“父亲喊道,“你会毁了一切!“
我睁开眼睛,直视着他:“不,父亲。我只是在结束这一切。“
镜子碎片突然全部射向父亲。他惊恐地后退,仪器掉在地上。在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悔恨。
房间开始崩塌,我跑出去,找到了被关在另一个房间的哥哥。我们手拉手跑出大楼,身后传来警笛声和爆炸声。
跑到安全的地方后,我们停下来喘气。哥哥看着我,眼中充满担忧:“你做了什么?“
我摇摇头:“我重构了他的记忆。现在,他只记得自己是个普通的父亲。“
哥哥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那我们呢?我们的记忆......“
我握住他的手:“我们的记忆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远处,警笛声渐渐远去。我们站在城市的天际线下,看着朝阳缓缓升起。
“接下来怎么办?“哥哥问。
我看向路边的一面镜子,镜中的我们有着一模一样的紫罗兰色眼睛。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说,“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需要帮助。“
哥哥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我们转身走向朝阳,身后是破碎的过去,面前是未知的未来。但这一次,我们不再害怕。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控制他人的记忆,而在于守护自己的真实。
在下一个转角处,我看到了一家古董店。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镜像古董“。
我和哥哥相视一笑,推开了店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迎接我们的,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