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的挂钟停在三点零七分。
苏医生第三次调整沙漏的位置，水晶底座在阳光下折射出棱形光斑。林深注意到她的钢笔笔帽刻着衔尾蛇图案，和青铜门环一模一样。
“你提到反复梦见深海压力，“她在病历本上勾画，腕间的沉香手串泛起涟漪，“具体是哪种窒息感？像被巨蟒缠绕，还是......“
玻璃窗突然蒙上白霜。林深看到苏医生的倒影在冷笑，真正的她却仍在温柔询问。解剖刀在口袋里发烫，他装作咳嗽按住右眼——透过指缝，整间咨询室正在褪去伪装。
墙壁变成半透明的琥珀，里面封存着无数挣扎的人形。苏医生的白大褂化作羽衣，发间垂下星月流苏。最可怕的是她身后的影子，那分明是只九尾狐的轮廓。
“林同学？“真实的呼唤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幻象瞬间消失。苏医生担忧地递来温水，袖口滑落露出小臂——那里有道新鲜伤口，形状像被兽爪抓过。
“可能是考前焦虑。“她合上病历本，这个动作让林深想起店主关闭檀木匣的瞬间，“试试这个安神香囊，我自己配的药材。“
接过的瞬间，无数画面在脑海炸开：暴雨夜的新生儿保温箱、戴着青铜面具的手术团队、还有浸泡在绿色溶液里的......龙形胚胎。香囊里的决明子突然发芽，藤蔓顺着手指爬上小臂。
林深冲进洗手间，镜中的自己双眼变成竖瞳。水流声中夹杂着古老歌谣，瓷砖缝隙渗出蓝色液体。当他抬头时，所有镜面都映出青铜巨门洞开的场景，黑袍守夜人正在碑林间起舞，每个动作都让现实世界产生裂纹。
口袋里的时之刃发出蜂鸣，割破指尖。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父亲常用的摩斯密码：快逃。
咨询室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林深冲出洗手间，看到苏医生仰面倒在血泊中，九条狐尾虚影正在消散。她手中紧攥着半张焦黄的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
“织梦者系统第三协议：当守夜人睁开眼睛，所有深潜者都会......“
后半截被血迹模糊。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一群黑衣人正在降下，他们佩戴的胸章上是衔尾蛇缠绕地球的图案。为首者举起特制手枪，枪口的棱镜正在聚集彩虹般的光束。
林深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楼梯间却变成了无尽的螺旋。下方传来鳞片摩擦声，黑袍守夜人正在拾级而上，左手托着苏医生的头颅，右手提着还在滴血的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