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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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笼罩着青云宗山门,七十二座悬空剑台此刻竟有半数燃起黑火。林墨握紧断剑站在摇光剑台上,看着远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骨鹰骑士,每只骨鹰翼展足有三丈,铁爪上还挂着青云宗外门弟子的残肢。

“桀桀,青云老儿,还不把天机剑图交出来?“

沙哑的笑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只见九只白骨巨象拉着的黑玉辇车破云而出。辇车上斜倚着个戴青铜鬼面的男子,玄色蟒袍上绣着百鬼夜行图,腰间悬着的骷髅头骨还在不断渗出黑血。

“阴九幽!“大长老突然闪现在林墨身前,青袍无风自动,“三百年前让你逃了一缕残魂,今日定叫你形神俱灭!“

林墨注意到大长老右手掐着的剑诀有些古怪,三指内扣的姿势不似青云宗任何一路剑法,倒像是......昨夜在断剑幻境中见过的某种上古禁术。

“轰!“

地面突然炸开十八道血泉,魔教护法们脚踏血莲升空。最前面的红衣女子十指翻飞,漫天银丝瞬间穿透七名内门弟子的眉心,那些弟子眼神瞬间空洞,竟调转剑锋向同门杀去。

“小心惑心蛊!“宗主的声音从问天阁传来,一道青色剑光横扫战场。林墨正要松口气,怀中断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的饕餮纹竟睁开血目。

“小子,用我教你的葬剑式!“沙哑的声音直接在神识中炸响,林墨浑身剧震。这分明是昨夜幻境中那个被九条锁链贯穿的白发剑修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三个魔教刀斧手已呈品字形杀到近前。他们裸露的上身布满血色咒文,巨斧挥动间带起腥风,正是魔教赫赫有名的血煞卫。

林墨本能地踏出玄奥步法,断剑划出半轮残月。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暗合周天星辰运转轨迹。三个血煞卫的斧刃在触及剑光的瞬间,竟如同积雪遇沸油般消融。

“这是......“大长老瞳孔骤缩,指尖剑气险些失控。他看得分明,林墨这一剑竟引动了剑冢深处沉寂千年的葬剑池!

“噗!“

断剑毫无阻碍地穿透血煞卫的胸膛,诡异的是伤口处没有鲜血喷溅,反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三个魔修发出非人惨叫,浑身精血竟被断剑吸噬一空,化作干尸跌落尘埃。

林墨踉跄后退,丹田处突然腾起黑焰。他惊恐地发现,被吸入体内的魔血正在与某种古老禁制融合,脊柱处三十六个大穴同时亮起幽光。

“啊——!“

仰天长啸间,一道血色剑柱冲天而起,竟在半空化作九首血凰。方圆百里的剑器都在嗡鸣,就连宗主手中的青冥剑都开始剧烈震颤。

阴九幽猛地坐直身子,鬼面下的双眼爆射精光:“九狱凰血?这不可能!三百年前明明......“他突然掐诀指向林墨,“生擒此子!“

十二道黑影应声扑向摇光剑台,每个人脚下都浮现出尸山血海虚影。大长老却在此刻露出诡异微笑,袖中滑出一枚布满裂痕的青铜铃铛。

“叮铃——“

清脆铃声中,林墨后颈突然浮现墨莲印记,双眼瞬间失去焦距。断剑发出愤怒的铮鸣,剑身上的饕餮纹开始逆向旋转,竟是要强行冲破某种封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墨怀中的身份令牌突然炸开,一缕青色剑意直入眉心。宗主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守住灵台!你中的是失传已久的九阴锁魂咒!“

---林墨跪在锁龙潭边,玄铁锁链从潭底延伸上来,在他手腕上勒出血痕。这是宗门对身中九阴锁魂咒弟子的标准处置——锁龙渊下三千弱水,能压制一切邪祟。

“你可知为何历代入魔弟子都关在此处?“宗主指尖点在林墨眉心,一缕青光渗入经脉,“八十年前有位师兄在此悟出《弱水剑意》,剑出时...“

潭水突然沸腾,十八根镇龙柱同时亮起符文。林墨背后浮现九首血凰虚影,与青光激烈碰撞。宗主闷哼后退,袖口竟结出冰晶。

“弱水剑意反噬?“大长老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看来要请出镇魂钉了。“

林墨忽然抓住潭边血纹石,掌心被棱角割破也浑然不觉。鲜血渗入石缝的刹那,他听到潭底传来龙吟,某种沉睡的意志正在苏醒。

暗红色的纹路突然活过来,像血管般顺着锁链蔓延。林墨的瞳孔变成竖瞳,潭水倒映出他额间浮现的龙角虚影。大长老手中的镇魂钉突然调转方向,化作流光没入潭底。

“昂——!“

龙吟声响彻云霄,整座锁龙渊开始崩塌。林墨被气浪掀飞时,看见潭底升起青铜巨棺,棺盖上插着九柄造型奇古的断剑,与他怀中的断剑产生共鸣。

宗主喷出鲜血,青冥剑插入地面划出十丈沟壑:“原来锁龙渊下镇着的不是魔龙,而是......“

棺盖轰然炸裂,黑雾中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掌。那手骨戴着枚青铜指环,样式与林墨在剑冢捡到的残破指环一模一样。雾气凝聚成白发男子的虚影,他转头看向林墨时,右眼跳动着幽蓝魂火。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身负凰血之人。“男子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抬手间风云变色,“本座乃...“

大长老突然捏碎腰间玉佩,九幽冥火从地缝喷涌而出。火焰中浮现出十二尊罗刹雕像,每尊雕像心口都插着青云宗制式长剑。

“冥火炼魂阵!“宗主目眦欲裂,“你竟私通罗刹海!“

青冥剑发出悲鸣,剑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宗主双手结出逆阴阳印,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锁龙渊上空的云层突然破开星斗,北斗七星光华大盛,竟在白昼显形。

“天枢引路,摇光破军!“宗主咬破舌尖,精血化作七道血符印在虚空,“青云列祖在上,不肖弟子凌虚子,请开焚天剑狱!“

大长老脸色骤变,手中罗刹雕像突然炸成齑粉:“你疯了!动用剑狱秘法要折损三百年阳寿!“

回答他的是地动山摇的剑鸣。青云宗七十二峰同时亮起剑光,历代祖师留在问剑碑上的剑意冲天而起,在苍穹之上交织成巨型剑轮。林墨怀中的断剑脱手飞出,径直插入剑轮中央的阵眼。

“咔嚓——“

青铜棺被无形剑气压回潭底,十二尊罗刹雕像在剑光中化作青烟。大长老的蟒袍寸寸碎裂,露出布满魔纹的躯体,那些蠕动的纹路竟与林墨后颈的墨莲印记同源!

宗主七窍渗血,手中剑诀却越发凌厉。林墨看到惊人的一幕:青冥剑彻底碎裂,每一块碎片都化作青色星芒,在剑轮中凝聚成新的剑形。这柄由万千剑意凝聚的光剑缓缓转动,剑锋所指之处空间扭曲,竟浮现出上古战场虚影。

“以身为鞘!“宗主突然抓住光剑刺入自己胸口,整个人化作人形剑匣,“大长老,看看这招可还认得?“

大长老急速掐诀的身影突然僵住,他脖颈处浮现细密血线——那是四十年前论道时,被初代宗主用树枝划过的旧伤疤在重新渗血!

“问天三剑?!“大长老的声音首次出现颤抖,“老东西居然把这招传给你了!“

光剑完全没入宗主身体的刹那,锁龙渊所有水流逆冲云霄。林墨看到宗主背后浮现三千剑影,每道剑影都映照出一位青云宗先辈的面容。这些虚影同时挥剑,剑光汇聚成银河倒悬般的奇景。

大长老疯狂抛出十二面玄阴旗,旗面浮现的却是青云宗护山大阵的阵纹。旗阵与剑河相撞的瞬间,整座山脉都在哀鸣。林墨突然捂住心口,他体内的九狱凰血竟在吸收溢散的剑气!

“噗!“

宗主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七十二峰剑光突然调转方向,在苍穹上写就一个巨大的“诛“字。大长老的魔纹躯体开始碳化,却在彻底崩毁前露出诡异笑容:“你以为...本座真身在此?“

剑光消散时,地上只剩半截焦黑的桃木傀儡。宗主跪倒在地,手中握着从傀儡体内掉出的冰晶令牌——正面刻着“罗刹海客卿“,背面竟是青云宗护山大阵的阵眼图!

林墨挣扎着爬向潭边,发现青铜棺消失处留有血书:“七日后子时,葬剑池底“。字迹是用断剑刻成,边缘残留着与九狱凰血共鸣的波动。

宗主突然抓住林墨手腕,将半块宗主令塞入他掌心:“去剑冢...最深处...石棺...“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周身经脉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