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母婢之女，松林学籍

“你说你在徐堡镇大破沙门圣子知礼？”

萧绰满脸不可置信，她知道余化龙根本就不懂道法。

只是刚认识她义父两天，算是道观里的伙计。

本来她就不抱希望，只是义父交代，希望余化龙陪同。

她才勉为其难，答应救治余家族长。

所以她不确定此事真假，而最重要，是余化龙竟然提到晋王赵光义竟然亲自为他温酒。

“晋王长什么样子？”萧绰好奇道。

“隆高鼻准，望之有龙气冲天。”

“而且面白如玉，似有鸿运满堂。”

“高度看不清，大概与我一般无二。”

余化龙回想起，都觉得神奇。

赵光义的相貌在古代，绝对说得上美男子，和演义里面白面书生差不多。

但是想到他伟岸外形下，其实是高粱河车神。

内心就觉得有戚戚然，虽然不知道萧绰为什么如此关心。

大概就像后世见到明星一般好奇罢。

余化龙还是忍不住调侃：“怎么了，我观你年纪这么小，这么快春心荡漾想嫁人了？”

萧绰满脸通红，抢道：“我已经二八年华，无论在宋国还是辽国，这年纪为人母者比比皆是。”

“你死心吧，晋王是不可能看上你。”

“凭什么？”

“我听奚靖康说了，你母亲身份，晋王不可能看上你，而且他已经成亲，岳父是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

余化龙提到她母亲，萧绰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想想也是，母婢女生的孩子，在如今这个时代，地位很低。

庶子尚且是妾室所生，但是婢女所生子女地位更低。

大宋法律规定，婢女属于贱民阶层。

婢女所生子女的身份地位通常随母亲，在户籍上可能会被标注为“婢生子”。

虽然不至于被当成奴仆使唤，但是婢生女往往会成为嫡女的陪嫁丫头之一。

所谓陪嫁，并非单纯为了伺候嫡女，反而是负责在月事来临之时，伺候新郎。

如果侥幸生下一儿半女，也只会视正室为亲母。

余化龙想到萧绰将来悲惨的命运，也不再多言。

虽然无法雪中送炭，但起码不能落井下石。

后来任熙兴高采烈地回来，直接原地抱住余化龙。

“你真是我的福星！”

余化龙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当初走得匆忙，你看不到晋王殿下如何批评知礼。”

余化龙也来了兴趣，连忙询问细节。

任熙也乐于模仿，于是端坐在主座上，板着脸道：

“尔固然是天赋英才，方外化名知礼，倒也符合你这个人。

不过本王认为，只对了一半。”

“知礼知义，以后你叫礼义吧，日后好自为之。”

余化龙听罢顿时大笑不已。

萧绰不明所以，问道：“明明是晋王赐名，而且礼和义都是儒家推崇的美德，有什么好笑。”

任熙也是笑而不语。

余化龙忍不住，笑道：“礼义固然好，但是廉耻呢？晋王就是绕个弯，揶揄知礼偷诗，还是侮辱先王，让他以后好自为之，就是警告他莫要招摇撞骗。”

萧绰以往都在辽国生活，也没想到宋人花花肠子这么多，只能翻白眼以对。

任熙继续道：“惩戒知礼，呸，惩戒礼义只是一回事。重点是，我们这家道观，马上要挪地了。”

原来晋王看楼观道有能人，于是心情大好。

答应在论道之处，建立一座“妙仙观”，取意“妙手偶得仙”。

而任熙将会成为这座道观的观主，自然高兴不已，仿佛已经能预见将来宗门大兴之日。

余化龙却不怎么高兴，因为画符的财路要断了。

“怎么了，化龙，你看起来闷闷不乐。”

“我只是想到日后我要留在温县读书，而且我在衙门有一份差事，日后不能去遇仙观替你画符了。”

任熙稍作犹豫，问道：“化龙，你家穷吗？”

余化龙一时恍惚，还以为他说的“加群”，但是过滤了三遍，终于知道在说什么。

“穷，我余家落魄寒门，如今仓惶来到温县，连这个冬天都不知道能否撑下去。”

任熙点点头：“这样吧，我在观里给你一个执事的职位，留五十亩田作为你的薪俸，算是资助你读书，可好？”

余化龙太惊喜了，居然直接得到五十亩田的收入。

“不行吧，这太破费了。”

“区区五十亩而已，而且这次能击败礼义，也全是你的功劳。”

余化龙知道将来读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也就不推辞。

“这只是对我们宗门奖励，还没说晋王给你的奖励。”

才知道，晋王打算在十五那晚上，赐宴邀请余化龙出席，到时候会当面赏赐他。

余化龙听到还要等三天，就有点失望。

但是身边的萧绰却不一样，激动得就像晋王其实也邀请了她一样。

......

“带我去。”萧绰死缠烂打，说什么也非要跟着去。

“皇帝！晋王赐宴，你一个女流之辈，去干什么，你还不如好生照顾我族长就行。”

但萧绰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坚持一定要去。

余化龙看推脱不了，只能婉转拒绝：

“宴会是晋王安排，我不能保证你能进去。”

萧绰想说谢谢，却被余化龙截住。

“不用谢，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想参加宴会，我也不想费心思去想。

但是我猜想绝对没好事，为了弥补我的潜在损失，你要补偿我。

等价交换你懂吧？”

萧绰一脸警惕地盯着余化龙看，捂住胸前：“不怀好意，死癞蛤蟆！”

余化龙无语，他只想要好处，不是要处。

谁会看上这个十六岁，但看起来还没长开的女孩？

只好苦口婆心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比你好看多了。”

终于，萧绰沉思了好一阵子，才提出她的筹码。

“我父亲认识山东松林书院的山长，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那里读书？”

余化龙当然不想离开温县，无论是兄长和妹妹，还是家族。

目前都离不开他。

但是转瞬间，他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言下之意，莫非松林书院山长就是你们辽国的密探，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