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智带着我疾驰在街道时，我们并非孤军奋战。沿途不断有虎爪帮摩托手汇入车队，最终形成小型摩托编队，统一朝着长滩赌场方向聚集。
长滩区临近宪章山，虎爪帮的“秘密”赌场藏身于旧排水系统检修区。
抵达时袭击已结束，不知算幸运或不幸。街道上散落着漩涡帮的载具：弹痕累累的装甲车、燃烧的改装皮卡。成群的虎爪帮成员在周边游荡，仿佛嗜血狼群还在等待厮杀。
再次拨打纯一郎的号码，依旧忙音。
淦！
“那边！”我指向通往排水沟的阶梯入口，一智刚点头就被拥堵的车流逼停。我纵身跃下后座，用跑酷技能踩着摩托座椅飞跃障碍（引来车主们的咒骂），冲向阶梯。
“此路不通，丫头。”虎爪帮壮汉扣住我肩膀正要呵斥，0.5秒后我的枪管已抵住他下颌。
快速拔枪。
“松手，否则废了你胳膊。我哥在赌场干活，现在生死不明，我要进去找他。”
0.5秒后颈部传来武士刀锋的寒意。“敢动一下你就死。”女声从背后传来，“收枪，小太妹。装狠的赛博白痴我杀过太多了。”我微微侧头，任由刀刃划破皮肤怒视这位虎爪帮女成员。
持续五秒的眼神对峙后，我收枪入套。
“这就对了。我们会查清楚的。你哥的名字？”她最终要求道。
“草薙纯一郎。”
她瞳孔泛起通讯金光开始查询。此时我非常想施展跑酷跳下检修井，以我的身手完全能避开铁栅栏无损落地。
“玩枪悠着点。”壮汉揉着喉结嘟囔，“被抵着脖子换谁都炸毛。”
“抱歉，我太着急了。”
“理解，我们也是，刚刚和赛博格打完架。”
“实在对不起。”我更真诚的道歉。
“你哥在下面呢。”女成员收刀入鞘，
“信号被赛博格干扰器屏蔽了，正在排查，所以你电话打不通。”
“操...”我双腿发软跌坐在柏油路上。
纯哥没事。吓死人了。
“小姑娘，悠着点。”壮汉扶我起身，领我到布满弹孔的长椅落座。
“抱歉。”
“哈哈哈！刚才像只小老虎，现在却像小猫一样。这姑娘有意思，招人喜欢，是吧玛丽？”他朝女成员喊道。
“我不喜欢，她疯了，疯娘们最难搞。”
“那倒是，不过你不疯对吧小猫？”他憨笑着问。
“不好说。”我坦承。毕竟整天盘算杀人越货的念头确实不正常。
“素子！”一智气喘吁吁跑来，
“我哥没事。”我告诉他，他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你该多锻炼锻炼了。”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打趣道。
“少啰嗦。”他边嘟囔边向壮汉鞠躬，挤坐到我身边，
“现在干嘛啊？”
“继续找我哥吧。漩涡帮残党清干净了吗？”我朝壮汉扬了扬下巴。
“要么死透了，要么滚蛋了。”壮汉啐了口唾沫，弹壳在脚下发出清脆声响。
我仰头望向猩红色的夜空，霓虹光污染吞噬了所有星辰，一颗星星都没有。这是我来夜之城后第一次注意到。
“那我们算赢了吧？”一智喘着气问，作战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赢个屁！”壮汉一脚踢飞变形的霰弹枪管，“赌场死了客人，招牌彻底砸了！”他脖颈处的虎头刺青随着肌肉抽动狰狞起伏。
“该死。”我低声说。那太糟糕了。如果人们觉得他们会卷入一场帮派战争，他们就再也不会来赌场、酒吧、亦或是俱乐部。
这会严重打击虎爪帮的，势必会导致他们猛烈反击。
“干扰器拆了。”叫玛丽的女人说道。
我瞬间弹起拨打哥哥的号码，三声提示音后终于接通。
“素子，你没事吧？”
“我没有，你呢？”我反问道。
“一点擦伤。”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好。
“我...有个朋友在袭击中死了。”良久的沉默后他开口，“我在处理他们的...遗体。你能自己回家吗？”
“当然。别担心我。你需要帮忙吗。”
“我没事，我现在得处理这面的事了。再见，妹妹。”
电话挂断了。不安感蔓延，哥哥的暴脾气我最清楚，此刻的悲痛随时会转化为复仇怒火。
我能怎么办？我是会点三脚猫功夫，可我不像漩涡帮那些混蛋一样浑身是装甲。我等级也太低了，技能刚够初级佣兵水准。但我知道我哥绝对要犯蠢。
他说是擦伤，实际应该就是中弹了…操。我居然有点暗自庆幸？希望伤情能拖住他，暂时别干傻事。
我猛然摇头，甩开这些纷乱的念头。
我不停的深呼吸，整理着思绪：
战斗已结束、我哥受伤了但无大碍、他痛失挚友、此刻正承受着痛苦。那么我能做什么呢？
白深呼吸了，完全不知道。
我决定一直等到哥哥现身，所以刚才就已经让一智先回家了。于是只剩我独自等待。虎爪帮的大队人马全都撤离了，甚至楼梯顶端的两个守卫也最终离开，只留下我一人。
数小时后，纯哥终于出来了。他身处一队虎爪帮成员的队列中，所有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但还活着。他的肩膀用吊带固定着，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队列中有个穿着虎爪帮制服的、看着像是义体医生的人。显然他已经接受过检查了。
谢天谢地。
「哥！」
我匆忙跑过去时，我的出现似乎让他大吃一惊，引起队伍中一些人的骚动。不过当纯哥朝我走来并把我拉入怀中时，他们放松了戒备。我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他受伤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儿？你应该回家的。”
“留我的白痴哥哥自己在这？想都别想。”我们稍稍分开时我说道，“怎么回去？需要的话我来开车。”
“今晚不能回家，要去处理些事。”他含糊其辞的样子让我不安，但没追问，只是静待下文。
“接着。”他换用未受伤的手臂，从颈后接口拔出一枚数据芯片。
“这是什么？”
“摩托的钥匙。开回家，别搭地铁…慢点骑，别撞了。”
“保证不撞。但，别想甩开我。明天没消息我就全城搜捕你。”我紧盯他身后，第二批人正抬着尸体走出赌场，足有十余具。
“明天联系你，妹妹。我累了。”
“好，那你去休息吧。”我目送他跟随同伴离开。穿过街道被引至停车场，当他坐进一辆豪车疾驰而去的时，我跨上他那辆造型夸张的草薙摩托。
引擎轰鸣声响起，随即驶入街道。
返程途中，车载系统不断弹出「驾驶经验值+1」的提示，自上次送广美回家后，我就没再刻意刷过这项技能。
我能为哥哥做些什么？
》》》驾驶技能升级！
我叹了口气选择无视提示。满脑子焦虑根本无暇顾及。即便换挡动作突然变得流畅精准。上辈子明明不会骑摩托，此刻却通晓如何无顿挫换档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家行驶着。
次日下午收到哥哥的简讯。整个上午我都在焦虑的进行大扫除，灰尘团和旧卷饼包装纸全被清理干净。
他说要休养并处理兄弟的后事，会一段时间不能回家。
该死的蠢阿纯！
公寓再也待不住了，我跨上他的摩托直奔健身房。
能够骑车感觉还不错，但这仍然不是我想要的。最后我来到拳击机区域，调至最高难度后开始疯狂击打，即便多数攻击被格挡仍持续出拳，我只想通过运动释放情绪。
》》》街头格斗技能升级！
》》》获得1个技能点。
我完全无视提示。不想停下去查看系统，只是感受着新获得的格斗技巧继续锤击护垫。一遍又一遍，将所有挫败感倾泻而出。
最终不得不停下，喘着粗气却感到空虚。
蠢货阿纯。该死的漩涡帮。
蠢货素子！我还是太弱了！努力至今依然弱得可笑。我重置机器走向淋浴间，随后拖着疲惫空虛的身躯走向哥哥的摩托。
该怎么做呢？
手指抽搐着摸向枪套。
不，杀人可不行。
但那念头的诱惑太强烈。现在我帮不了哥哥，但如果我能升几级呢？加些属性点和技能点？或许就能采取行动了...
不行。我摇头甩开这念头。就算我还没准备好，也绝不会靠杀人升级。绝对不行。
跨上哥哥的摩托，漫无目的地驾驶。我的钱足够随便加油。
就这么行驶着，缓慢穿梭于城市以麻痹情绪。
》》》驾驶技能升级！
》》》获得1个技能点。
真烦啊。怎么能关掉这玩意吗？我就想好好抑郁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