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业火红莲

北冥海面的霞光持续了七日七夜。第八日破晓时,渔村老妪在沙滩捡到啼哭的婴孩。那孩子额间生着淡金符印,掌心攥着半片朱雀翎羽,潮水推来的太虚剑碎片在他身侧围成星斗阵图。渔村巫祝占卜后惊恐跪拜,称其为“星君降世“,却在当夜暴毙于祭坛,手中龟甲裂出谶语:

**鼎碎山河寂,莲开天地劫**

千里之外的天机阁废墟上,一株赤莲破土而出。莲瓣纹路似人面扭曲,根系缠绕着阁主残破的法袍。每当月满中天,莲心便喷出蛊虫般的红雾,被沾染的修士皆堕为只知杀戮的血傀。

“第一千三百号容器的气息...“红莲在风中低语,声线与阁主重叠,“找到他...“

十年后,东海之滨。

少年星崖赤足踏浪,腰间挂着七枚太虚剑碎片串成的骨链。额间符印被额发遮掩,唯有杀机临身时会泛起金芒。此刻他正被三名血傀修士围困,对方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正是当年天机阁追踪容器的法器!

“小畜生,交出剑墟地图!“为首修士眼眶中爬出红莲根须,“否则让你尝尝噬心蛊的...“

话音未落,星崖掌心剑芒乍现。七枚碎片凝成残缺剑影,剑气掠过时,血傀修士的眉心皆绽开红莲印记。星崖突然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在杀戮中闪现:同样的剑招,同样的血雾,不同的是当年挥剑者身侧总有白发女子结阵相护...

“小心!“

少女的娇喝惊醒幻象。九枚金铃结成屏障,替星崖挡住血傀自爆的冲击。铃音荡开时,他看见少女腕间胎记——正是离朱转世前被封印的朱雀纹!

红莲本体此刻正扎根于天工阁旧址。根系穿透七十二峰地脉,吸食着当年战死修士的怨气。莲台上悬浮着三千颗血茧,每颗茧中都包裹着太虚剑碎片的持有者。

“多么讽刺...“红莲绽放,露出阁主半张人脸,“当年你们毁我容器,如今却自愿成为养料。“

血茧中挣扎的修士们绝望嘶吼。他们的神识被红莲根须侵入,正被迫演练太虚剑诀。每道剑气挥出,红莲便凝实一分,而天工阁废墟上空逐渐浮现倒悬的九窍玲珑鼎虚影——竟是以众生剑意为炉,重铸魔鼎!

星崖与铃音少女闯入秘境时,红莲根须已蔓延百里。少女的金铃突然脱手飞向鼎耳,铃身浮现林婉儿的残影:“尘哥...斩断莲心...“

星崖的骨链应声而碎,七枚剑片刺入周身大穴。前世今生的剑意轰然贯通,他终于看清红莲核心那抹冰晶——正是自己当年挖出的右眼所化!

“该结束了。“星崖并指为剑,周身毛孔渗出金色血雾,“这一剑,敬天地,敬苍生,敬...“

剑气纵横三千里,少女却在此时飞身挡在莲心前。她的身躯在剑光中消散,唯有最后的微笑与记忆中的离朱重叠:“这次...别再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