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青苔顺着台阶蔓延，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吱呀作响。
“啪......啪......”
一阵阵鞭子抽动的响声在昏暗的底下回响。
阴冷潮湿的审讯室内，白炽灯泡在几人的头顶摇晃，钨丝发出的“嘶嘶”电流声。
“滴答......滴答......”
一时间竟不知是水珠滴落的声音，还是血液坠落的节奏。
藤原健次摘下白手套，敲了敲玻璃窗。
几息之间，一个长相儒雅的精瘦男子走了过来：“大佐阁下，有什么吩咐？”
“小野君，给他试试从哈尔滨最新送来的新玩具。”
“嗨！”
“陆桑，一会儿请你听一曲美妙的‘秋日的富士山私语’，小野君的演奏一定会非常成功。”
藤原健次的脸上出现陶醉的神情，让一旁的陆沉舟不寒而栗。
本就昏暗阴冷的审讯室，此刻更增添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日本兵，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去。
只见他们抬出一个很重的匣子，类似于电报机一样，从上面接出两根电线。
看着陆沉舟发呆的样子，藤原给他解释道：“陆桑进来的时候见过一种手摇电击。”
“是的，阁下！”
“那是过时的东西了......”
藤原饶有兴趣的为他解释着，
“这个是变压器，可以随时改变电压，同时也不需要我们手动，只需要......”
说话间，一端的电极夹，已然夹在了账房先生的锁骨之上。
藤原笑着挥了挥手，外面的小野达介将墙上的电闸向上推起。
“嗡......”
变压器的声音让审讯室内的玻璃都随之震颤。
陆沉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脚不觉发抖，扭头对着藤原说道：“藤原君......如此装置，还怕担心对手不开口嘛？”
“吆西......陆桑不要这么拘束嘛，小野君还没有开始演奏呢。”
隔着玻璃，陆沉舟看到小野达介的右手转动电压调节旋钮。
锁骨上的铜钳正随着电流发出微微的抖动，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账房先生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随着小野手中电压的不断增加，吃痛的账房先生，用力咬着牙，双手攥拳，手背和太阳穴周围的青筋瞬间暴起。
十几秒后，账房先生发出一声闷哼，昏死了过去......
“把他弄醒！”
冰冷刺骨的水泼在身上的刹那，账房先生浑身抖动不已。
当他努力尝试睁开已经臃肿的双眼时，看到的却是几个汗水浸透白衬衫的日本兵。
“小日本......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小野破口大骂。
气急败坏的小野达介，再一次转动旋钮......
一股贯穿全身的强电流袭来，账房先生紧绷着双脚，在电椅上浑身抽搐，嘴唇随之抖动。
就这样持续几秒钟后，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已勒出血痕，座椅下方一滩污秽的水渍。
是的，他失禁了，在这样高强度的电击之下，人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
“倒是有点骨气！”藤原健次收起了原本戏谑的表情，一脸严肃。
陆沉舟在一旁看着玻璃外的账房先生，一次又一次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感到于心不忍，于是开口说道：
“大佐阁下，既然他这般嘴硬，不如给他个痛快。”
“不不不，陆桑，在我们眼里，这就是最美妙的乐曲。”
藤原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小野君，让他感受一下铁梳子。”
放下手中的电话，转身对陆沉舟表示歉意：“非常抱歉，沉舟君......知道阁下是经济学高材生，不曾见过这一幕，不过......”
“让沉舟君提前体验一下也好！”
一声蹩脚的中文从身后传来，陆沉舟下意识回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日式和服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留着一撇小胡子，双眼之中透露出一股狡黠与凶狠......
“犬养阁下！”
藤原见到此人竟要躬身行礼！！！
“陆桑，这位...”藤原走到中年男人身边，为陆沉舟介绍道：
“帝国外务省次官，财政部高级经济顾问，梅机关情报处处长犬养健阁下！”
“见过犬养君！”
“果然是一表人才......去年有幸拜读了陆桑的《日本战时金融体系研究》一文，感受良多，今后有机会还希望请教一二。”
犬养健深深地鞠了一躬，陆沉舟急忙回礼：“犬养阁下客气，沉舟也希望有机会向您当面请教。”
“见陆桑脸色不太好，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吧。”
“让阁下见笑，在帝大时，怎么会见到这样的场面，今日一观未免有些犯呕。”
陆沉舟说完在一旁干哕了几下，犬养健与藤原看到他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陆桑是文生，见不惯血腥场面，可以理解，不过以后可是会经常得见的，还是希望您可以适应一番。”
“请阁下放心，我会尽快适应的。”
听到陆沉舟这样说，犬养健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随后转头向藤原询问道：“这个人还是不肯说嘛？”
“阁下，已经上过电击了，还没有张口，准备用铁梳子。”
“嗯......如果还是不开口，就叫孙先生来，他有办法。”
说罢，犬养健转身走出了审讯室，留下不知所以的陆沉舟。
“陆桑，一会儿你就会见识到了......”看着他疑惑的表情，藤原健次微笑着说道。
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账房先生被拇指粗的铁链高高吊起，小野达介走到他身边，伸出食指，轻轻地指了指旁边陈列架上摆放着的玻璃瓶。
“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交代了吧，硬扛着只会让自己受罪。”
“我......还是那句话......我***”
小野达介恼羞成怒，举起一旁通红的烙铁，死死地按在他的小腹上，瞬间一股烧焦的肉味飘了过来。
账房先生浑身颤抖，带着铁链“哗啦啦~”的作响。
小野明显不打算让他有喘气的间隙，刚刚被烙过的部位，被盐水沾湿，一阵刺痛传来，账房先生的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掉。
“还是不肯说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账房先生虚弱的话语，更加刺激小野的兽性。
拿起沾满盐粒的钢丝刷，突然间刮过肋部的伤口，账房先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爽吗？是准备坐下来聊一聊呢，还是继续爽一下呢？”
小野将钢丝刷放在账房先生的眼前比划道。
“我......真的......不知道......”
当再次刮过先前烙铁烫过的小腹时，刷子上面的钢丝将烂掉的皮肉一并撕扯了下来。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回荡在审讯室中。
陆沉舟看着被刮下来的皮肉，再也没有忍住，“呕~~~”的一声吐在了一旁的木桶里。
“陆桑，你还好吗？”藤原走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出言关切道。
“大佐阁下......我......还好......呕~”
看着他的反应，不远处的楼梯上，犬养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后便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里......
账房先生此刻前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小野见此，将他从铁链上放了下来，重新固定在木椅上。
一个日本兵端着一排排整齐的铁签子走了过来，小野拿起一支对着账房先生，笑嘻嘻地说道：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这些签子烧红，一根一根钉入你的手指、脚趾还有眼睛、耳朵、鼻子等等。”
玻璃外的陆沉舟敏锐地发觉，在账房先生微微睁开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意志力的动摇。
“我......我说......”
“哎~这样就对了嘛，只要认认真真交代了，皇军是会保护你的安全呢，你又何苦受这样的罪呢。”
账房先生最终没有熬过小野对他身心上的折磨。
“走吧，陆桑，朋友要开口了，一定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