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安城的夜空被万千明灯点亮,从皇城到傲来王府的街道铺满了红绸。百姓门仰头望着那座横跨银河的七彩鹊桥。那是东方傲以圣人手段从九天引下的星辰之力凝聚而成,桥上镶嵌着三万六千颗夜明珠,每一颗都映照出一对新人的容颜。
“吉时已到——!”
礼官的高喊声穿透云霄。傲来王府的大门洞开,三对新人踏着《凤求凰》的乐声缓步而出。东方傲身着玄色金纹婚服,如意棍化作一根玉簪别在发冠上;身侧的赵紫璃一袭火红嫁衣,裙摆上绣着百鸟朝凤图,每走一步都有细小的火星从绣线上飘落。
钱羽和孙飞分别穿着绛紫、靛青婚袍,各自牵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周桐的嫁衣上绣着天河波涛,与钱羽的紫金耙纹路相映成趣;蒋芝的裙摆则缀满幽蓝魂火,与孙飞腰间新炼的“万魂幡”气息相合。
“快看!新娘子门美若天仙!”
“那是傲来王和妖族圣女!”
“南阳王和天水王也俊朗非凡!”
百姓门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东方雪走在最后,一袭白衣胜雪,手捧三对新人结发的锦盒。她嘴角含笑,眼中却藏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当六人踏上鹊桥的第一步时,异象突生,周天星斗自动移位,北斗七星组成心形,天河波涛为之改道,无数星辰之光汇聚成祝福的文字洒落人间。
“天降祥瑞啊!”李二凤皇帝在观礼台上激动的站了起来,“快记入史册!”
诸葛亮含笑挥毫,在《大唐异象录》上写下:“建元三年七月初七,圣人婚典,星斗来贺…”
鹊桥中央,东方傲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天际:“有贵客至。”
云层分开,一头青牛踏空而来。牛背上坐着个醉醺醺的老者,腰间挂着个朱红葫芦,正是老子!
“小友大喜,老道岂能不来?”老子打了个酒嗝,从袖中摸出三道符篆,“此乃姻缘符,送给你们。”
符篆自动飞向三对新人,融入他们眉心。东方傲只觉神魂一暖,与赵紫璃之间的羁绊竟化为实质的金线,在因果长河中牢牢锚定。
“多谢掌门。”东方傲郑重行礼。
老子摆摆手,又灌了口酒:“别着急谢。”他压低声音,“可还记得《末法诏》吗?大劫将至,你们…”话未说完,突然醉倒在牛背上。
东方傲心头一凛,刚要追问,赵紫璃捏了捏他的手:“吉时不可耽误。”
婚礼继续进行。当三对新人交换信物时,鹊桥突然绽放七彩霞光,将整个长安城映照得如同仙境。东方傲为赵紫璃戴上那枚龙凤戒指;钱羽将天河弱水凝成的珍珠项链系在周桐颈间;孙飞则把万魂幡分出一缕本源,化作发钗插在蒋芝鬓边。
“礼成——!”
在一众欢呼声中,六人相视而笑。唯有东方雪站在桥尾,手中的锦盒不知何时已经捏得变形。
……
婚宴设在傲来王府的露天庭院。老子高坐上首,一坛接着一坛地豪饮,很快就喝得满面通红。他拉着钱羽划拳,与孙飞拼酒,最后竟跳到桌上唱起了《将进酒》,完全看不出圣人形象。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老子一脚踢翻酒坛,醉眼朦胧地指着东方傲,“你小子…嗝…比老道我有出息!”
东方傲苦笑不得,正要劝解,赵紫璃突然凑到他耳边:“你妹妹不对劲。”
东方傲顺着她地目光看去,东方雪独自坐在角落,面前酒杯满得都溢出来了。她死死盯着赵紫璃挽着东方傲的手臂,玉清剑在鞘中不停震颤。
“我去看看。”东方傲起身。
走近时,他听到东方雪在自言自语:“哥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雪儿?”东方傲轻声唤道。
东方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甜甜一笑:“哥哥怎么不去陪嫂子?”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东方傲坐下,为她拭去嘴角酒渍:“喝这么多做什么?”
“高兴啊。”东方雪又灌了一口,突然抓住兄长的手,“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
东方傲一怔:“什么?”
“你说…”东方雪眼中泛起水光,“等天下太平了,就带我去看昆仑的雪莲,就我们两个人…”
记忆浮上心头,东方傲神色柔和下来:“当然记得。等…”
“没有等!”东方雪突然提高音量,引得附近宾客侧目,“现在就去!就现在!”她拽着东方傲就要起身。
赵紫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手中捧着两盏合卺酒:“雪妹妹,先喝杯喜酒吧。”
东方雪盯着那杯酒,玉清剑突然出鞘三寸:“谁要喝你的酒!”
场面瞬间凝固起来。钱羽的醉笑卡在脸上,孙飞一口酒喷了出来,连老子都停下胡闹,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雪儿!”东方傲沉下脸,“不可无礼。”
东方雪如梦初醒,看着自己差点出鞘的剑,脸色煞白。她踉跄地后退几步,突然转身就跑。
“我去看看。”赵紫璃按住要追的东方傲,“今日是你我大婚,别让宾客看笑话。”
她追着东方雪来到后院荷塘。月光下,东方雪抱膝坐在岸边,把脸埋在手心里。
“雪妹妹。”赵紫璃轻唤。
“走开!”东方雪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疯了…我控制不住…”
赵紫璃在她身边坐下:“你爱他。”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东方雪浑身一颤,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很恶心对不对?他是我的亲哥哥…”
“不恶心。”赵紫璃轻抚她的背,“只是…不可能。无论是按我们大唐的律法,还是按照民间习俗来讲。”
东方雪猛地推开她:“你懂什么!从小到大,只有他关心我、保护我!在昆仑是他彻夜为我疗伤,是他为我取九尾狐血…他眼里永远只有我!”
“直到我出现。”赵紫璃平静地说。
两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突然,东方雪呕出一口鲜血,玉清剑当啷落地。
“雪儿!”赵紫璃急忙扶住她,发现他体内灵气乱窜,“你走火入魔了!”
东方雪惨笑:“报应…这就是报应…”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夜空裂开一道缝隙,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老子酒意全消,跳上青牛:“来了!”
“什么来了!”钱羽醉醺醺地问。
老子面色凝重:“末法大劫的开端。”
话音刚落,金光中浮现一座巍峨天宫,琼楼玉宇,金碧辉煌。九重天梯从云中垂下,正好落在傲来王府中央。
“九重天现世…”老子喃喃道,“比预计的早了百年…”
东方傲感应到什么,猛地看向后院:“紫璃!雪儿!”
当他赶到时,只见赵紫璃正以龙风神剑为媒介,为东方雪疏导紊乱的灵力。两女周身环绕着奇特的能量场,东方雪的冰寒灵力与赵紫璃的龙凤之力竟在缓慢融合!
“这是…”东方傲惊讶地发现,妹妹眼中那股偏执的狂热正在消退。
赵紫璃抬头,额间渗出细汗:“她的凤凰血脉…在呼应我的力量…”
老子骑着青牛晃晃悠悠地过来:“秒呀!双凤共鸣,这可是化解心魔的良机!”他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丫头,你缺的不是兄长,而是道侣!”
东方雪茫然地看着他。
“九重天已开。”老子指向天梯,“你门三对新人,加上这丫头,都该上去看看。”
东方傲与赵紫璃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当夜,在万千百姓的目送下,三对新婚夫妇与东方雪踏上天梯。老子醉醺醺地跟在最后,青牛背上还驮着几坛没喝完地美酒。
天梯尽头,是一片云海之上的仙境。亭台楼阁悬浮空中,奇花异草遍地生长,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远处,九座天宫依山而建,最高处那座金光万丈,正是圣人居所。
“这就是…九重天?”钱羽长大嘴巴。
老子哈哈大笑:“这不过是第一重天而已!往上还有八重天,一重更比一重玄妙。”他拍拍东方傲肩膀,“你这小子有福了,这座‘傲来宫’是天道为你准备的。”
顺着老子的指引,众人看到云海中矗立着一座宏伟宫殿,匾额上“傲来宫”三字赫然是天道符文所书。
“我们…真的要住这儿?”周桐怯生生地问。
“当然!”老子又灌了一口酒,“人间已不适合你们这些‘神仙眷侣’了。”他眨了眨眼,“尤其是某个刚斩断兄妹孽缘地小凤凰…”
东方雪小脸一红,却没有反驳。经过方才的血脉共鸣,她对赵紫璃的敌意莫名消散了大半,反而生出一种奇特的亲近感。
安顿下来后,东方傲站在傲来宫最高处,俯瞰下方云海。赵紫璃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在想什么呢?”
“老子说的‘大劫’。”东方傲握住她的手,“还有雪儿…”
“她会走出来的。”赵紫璃靠在他背上,“其实…我有个想法。”
“嗯?”
“我族古籍记载,凤凰涅槃时若有同族护法,可事半功倍。”赵紫璃轻声道,“雪儿的凤凰血脉不纯,才导致情感扭曲。若我助她彻底觉醒…”
东方傲转身,眼中满是感激:“你愿意?”
赵紫璃笑着点头:“她是你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吻。远处传来钱羽醉醺醺的歌声和孙飞叫好声,偶尔夹杂着东方雪的笑骂。在这九重天上,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爱不是放纵的借口,而是从心出发。真正的爱跟责任和克制是有关的。”——罗翔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