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武术之道，在武在术

陆远离开武馆时，天气的吓人，没走出多远，脸颊上便泛起丝丝凉意。

雨滴落泥坑里，泛起一圈圈涟漪，过往行人低声呵骂，纷纷躲进屋檐避雨。

“谁说今天宜出行的，这就下雨了。”徐鹏抱怨了一句，后悔应该早点离开，而不是陪着陆远在武馆里浪费时间瞎逛。

陆远则一言不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孙师兄的提醒。

丹药、银子、世家……

钱钱钱，习武之路，没钱根本寸步难行。

这一刻，他再次忆起被缺钱折磨的痛苦。

“想要在武学上有所精进，只凭面板恐怕不够，还是要丹药辅助才行。”

“就算六百两纹银如数兑现，早晚也有耗尽的一天。”

“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定赚钱的办法。”

想到此处，陆远的目光下移，落到手中的小册子上，随手翻开第一页。

《长风武馆常见问题，及学员行为规范指导手册》

前言：本手册旨在指导学员自觉遵守武者道德规范，努力提高自身武学水平，共同营造勤奋上进的……

全是屁话……

第一编，总则

第二章，第八条：为维护向武之心，严禁学员进出赌场、妓馆等……

……

陆远轻哼一声，又抬头看了看街上随处可见的妓馆赌坊，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的荒诞和离谱。

继续向后翻看几页，他顿时眼前一亮。

第六章，武学概述及境界划分

第七章，武馆公差勤务种类及项目

第八章，赚取功勋及兑换奖励

……

一同避雨的徐鹏瞥来，眼里满是嘲讽和鄙夷。

“兄弟，别装了好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远吗？”

“认识几个字啊，你在一本正经看什么呢？”

“最近你装哔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已经快要追上我了。”

“有多高？”陆远合上手册，笑了一下。

“对，味儿对了，就是这副德行！”徐鹏急得跳脚，“里里外外都看不顺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要强了。”

“今天你不陪我扔两把骰子，这事儿不算完！烂泥巷新开了一家流云骰宫，老气派了！”

身为浸淫赌馆多年的赌鬼，遇事不决扔骰子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有喜事，扔两把骰子；

烦心事，扔两把骰子；

总之，没有什么是扔两把骰子解决不掉的。

陆远侧过身，紧盯着对方的双眼正色道，“徐鹏，习武在即，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应该先去扔两把骰子。”

“兄弟，你误会我了，我是说学武需要消耗海量丹药才能有所进益，每一颗都价值不菲，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徐鹏瞳孔微微抖动，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目光陡然变得坚定。

“我懂了，玩一把大的！”

陆远扶额，没救了。

说话间，身后富丽堂皇的妓馆中传出一阵喧嚷叫好声。

两人回头望去，本以为是哪个花魁露面，没想到却是一个山羊胡的说书先生。

“啪！”

一道清脆的响木声，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看客们瞪眼期待着什么，二楼的姑娘们手执粉扇子，掩面低声娇笑。

在妓馆里说书？

泉阳有善口妓者？

陆远不禁哑然失笑，隐约听见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徐徐开腔。

“阿岳的武考成绩并不理想，但是毕竟也考上了……”

？？？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这词儿怎么这么耳熟？

侧耳听几句，剧情已经推进到窗台大战的部分，这不正是前些天，自己写给药铺吕老板的小皇叔……

“带劲吧！”徐鹏赞叹，他见陆远一副尴尬模样，以为对方被露骨的情节描述所震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这段书现在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像叫少年阿岳什么的……”

“听说昨晚春风楼，请来康州最有名儿的说书先生，连讲三十来场，场场爆满。”

陆远尬笑着点点头，这里的每一个字都出自他的手笔，如今更是倒背如流，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闲着也是闲着，他再次翻看手册读了起来。

“啧啧啧……”徐鹏竖起大拇指，“你了不起，你清高！”

“妓院门口读书，真是小母牛不生孩子——牛X坏了！”

陆远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见徐鹏的声音，这本小小的册子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武术之道，在武在术，二者相辅相成，共筑无上大能。”

陆远喃喃自语，隐约间似乎抓到了什么，可又不确定，急忙向后翻阅。

武以身为本，引天地精华淬炼本元，借以提升威能。

刀剑枪棍之法，傀儡炼金之道，乃至左道邪功皆为术道。

果然如此……

陆远见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眸中精光乍现，连忙继续汲取信息。

“内劲”是武学入门的标志。

能在体内催生内劲，并使之在周身经脉运转一周天，才能算作迈进武道门槛。

到了这一步，便可在衙门登记造册，成为一名在籍武师。

从此脱离出贱籍，按月领取补贴，再也不用为了一口饱饭发愁。

放眼大康，这一阶段的武者犹如过江之鲫，根本不可计数。

掌握内劲只是初窥门径，此后的精进之路，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习武之路，便是打通奇经八脉，借以强化皮、肉、骨、血的过程。

所谓八脉，即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八条经脉，内劲可在其中周流运转，生生不息。

第一层境界，打通任、督二脉。

此时，内劲如山间细流，滋养肌体，是为炼皮境。

此阶段的武者皮如铜铁，力量、五感和气机都会显著增强。

体表隐有铜纹浮现，举手投足自带风劲，境界大成者挥拳舞剑声如炸雷，名曰“空击雷音”。

到此，武学之路方可称得上登堂入室。

大康王朝登记在册者约十万之数，边军精锐校尉必达此境。

手册记载，绝大多数武者都卡在这个阶段，毕生无法再精进半步。

“空击雷音……”

陆远将这个词放在心里反复咀嚼。

按照册子上的描述，只有打通任督二脉，炼皮境大成的武者才能使出“空击”。

自己这幅身子别说打通经脉，甚至连身强体壮都算不上，怎么也能使用同样的威能。

难怪亮出这一手的时候，杨典洲的眼神那般怪异。

“武学本身是基数，术道旁门为系数，二者叠加才能成就武者大道。”

陆远喃喃自语，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澈。

“明白了！全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可以使出“空击”这样的手段。

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对于【武器】这一“术道”的理解更高一筹。

虽然基数低，但架不住系数高！

倘若有朝一日能够催生内劲，凭借超高的“术道”理解，实力岂不是碾压同侪？

什么叫吊打同阶啊！

陆远强忍笑意，继续翻看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