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圣武献文孝皇帝名为李忱,是宪宗的第十三个儿子,母亲是孝明皇后郑氏。元和五年(公元810年)六月二十二日,他在大明宫出生。长庆元年(公元821年)三月,被封为光王,名为李怡。
会昌六年(公元846年)三月一日,武宗病情严重,留下遗诏立李忱为皇太叔,暂且掌管军国政事。第二天,李忱在武宗灵柩前即位,改名为现在的名字,当时他三十七岁。宣宗表面看起来木讷,实则内心明澈,为人庄重严肃,很少说话,眼神和举止都很特别。小时候,宫中的人都认为他不聪慧。十多岁时,他得了重病,一直躺在床上,忽然有光辉照耀他的身体,他猛地起身,端正身体,拱手作揖,就像面对臣僚一样。乳母认为他得了心病。穆宗来看他,抚摸着他的背说:“这是我们家的英才,不是心智有问题。”还赐给他玉如意、御马和金带。他常常梦到自己乘龙升天,把这件事告诉了郑后,郑后就说:“这是不应该让别人知道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提了。”
在大和、会昌年间,他更加韬光养晦,与群臣相处时,从来不多说话。文宗、武宗到十六宅参加宴会时,总是想方设法逗他说话,把这当作一种娱乐,还称他为“光叔”。武宗性格豪爽,对他尤其不怎么尊重。等到宣宗监国的时候,他满脸哀伤,以礼接待群臣,果断处理各种事务,人们才看到他隐藏的品德。
四月辛未日,宣宗脱去丧服,尊奉母亲郑氏为皇太后。任命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白敏中为守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将特进、守太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上柱国、卫国公、食邑二千户李德裕降职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江陵尹、荆南节度使;任命中散大夫、大理卿马植为金紫光禄大夫、刑部侍郎,充任诸道盐铁等使。成德军节度使王元逵被任命为检校太保,山南西道节度使王起被任命为检校司空,魏博节度使何弘敬、淮南节度使李绅都被任命为检校司空,剑南西川节度使崔郸被任命为检校尚书右仆射,他们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位不变。东都留守李石上奏说,奉修太庙的工程已经完成,相关部门迎接太微宫的神主入太庙祭祀完毕。
东都的太庙,原本是武后的家庙,神龙年间中宗恢复唐朝正统,废除了武氏的庙主,把太祖以下的神主供奉在里面。安禄山攻陷洛阳后,把太庙当作马厩,抛弃了神主,协律郎严郢把神主收集起来藏好。史思明再次攻陷洛阳,神主又散失了。叛乱平定后,东京留守卢正己又招募人找到了神主。当时太庙已经被焚毁,就把神主寄放在太微宫。大历十四年(公元779年),留守路嗣恭上奏请求重修太庙,以迎接神主。皇帝下诏让百官商议,大家意见不一,礼仪使颜真卿坚持请求让神主归祔太庙,但没有被采纳。会昌五年(公元845年),留守李石因为太微宫正殿倒塌,就把废弃的弘敬寺改为太庙,迎接神主入庙祭祀。皇帝又让百官商议,大家都说按照旧例,没有两都都设置太庙的礼节,只有礼部侍郎陈商提议说:“周朝的文王、武王,在镐京和洛邑都有太庙,现在两都分别设置太庙也是可以的。但是不应该把神主放在庙里,神主应该按照礼仪埋在庙的北墙下。”这件事还没有施行武宗就驾崩了。宣宗即位后,下诏让有关部门迎接寄存在太微宫的神主,供奉在废弃寺庙改建的新太庙中,而懂得礼仪的人都认为这样做不对。宣宗还下旨封皇长子李温为郓王,二儿子李泾为雅王,第三个儿子李滋为蕲王,第四个儿子李沂为庆王。
五月,左右街功德使上奏:“按照本月五日赦书的规定,上都两街原本保留四所寺庙,现在另外添置八所。其中两所沿用旧名兴唐寺、保寿寺。另外六所请求更改旧名,宝应寺改为资圣寺,青龙寺改为护国寺,菩提寺改为保唐寺,清禅寺改为安国寺,法云尼寺改为唐安寺,崇敬尼寺改为唐昌寺。右街也添置八所。西明寺改为福寿寺,庄严寺改为圣寿寺,这两所是原来保留的寺庙。另外两所旧名不变,千福寺改为兴元寺,化度寺改为崇福寺,永泰寺改为万寿寺,温国寺改为崇圣寺,经行寺改为龙兴寺,奉恩寺改为兴福寺。”皇帝下旨同意了这个奏请。朝廷诛杀了道士刘玄靖等十二人,因为他们蛊惑武宗,排斥诋毁佛教。本月五日赦书还规定,吏部三铨选拔士人,只凭借资历和考核,很多人并非真正有才能,允许观察使、刺史举荐有奇才异能和良好政绩的士人,经听闻考察后试用。另外,观察使、刺史交接的时候,如果册书所交接的户口能够增加到一千户,就给予破格升迁;如果户口逃亡达到七百户,罢官后三年内不得任用。还有,在天德、振武的流放之人,官府酌情借给他们粮种,让他们耕田谋生。任命剑南东川节度使、检校礼部尚书卢商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六月,任命户部侍郎、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的马植以本官任同平章事。七月,任命兵部尚书李让夷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十月,皇帝下令:“太庙举行祫享祭祀时,应该让功臣配享。宪宗的宗庙,让裴度、杜黄裳、李愬、高崇文等配享。”把荆南节度使李德裕调任为东都留守。
十一月,有关部门祭祀太庙,祭穆宗的祭文称穆宗为“皇兄”。太常博士闵庆之上奏说:“礼有尊重尊长的原则,而不强调亲属关系的亲疏。祭文称弟不太恰当,请求改为‘嗣皇帝’。”皇帝同意了这个建议。京兆府上奏:“京师百司的职田粮食,请按照会昌三年(公元843年)的例子,允许人们永远自行将粮食送到京师,希望州县不要有欺瞒隐报的情况。”皇帝同意了。任命江西观察使周墀为义成军节度使、郑滑观察等使。十二月,刑部尚书、判度支崔元式上奏:“按照七月二日的敕令,绫纱绢等质量次弱的布帛,都一同禁止,不得织造。我想与盐铁、户部三司共同分条陈述,先勘察左藏库,让他们分析出次弱布帛来自哪些州府,然后发公文给本道官员,搜索那些狭小的织布机,命令焚毁。对于已经缴纳的次弱布帛,详细统计数量上报。”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大中元年(公元847年)春正月初一(戊戌日),宫苑使上奏说:“皇帝要进行斋戒和祭祀之事,内宫各个宫苑的门一共有九十四所,都下令锁闭,钥匙进呈宫内。等到皇帝车驾回宫,再请领钥匙。”皇帝同意了这一奏请。正月十一(戊申日),皇帝前往郊庙举行祭祀仪式,仪式结束后,登上丹凤门,大赦天下,更改年号,并颁布制条说:“古时候郎官可以出任地方长官,卿相也会治理郡县,这是因为重视亲近百姓的官员,把处理政务的根本看得很重要。自从不良风气长久盛行,这种做法渐渐减少,一些人在仕途上顺利晋升,很快就达到显贵的地位。他们对于治理百姓的方法,从来没有用心思考过,想要让这样的人去了解百姓的艰难危险,通晓天下的利弊得失,是不可能的。在治理政务的开始,我希望能浓厚儒者的风气,朝廷近臣,本是用来以备顾问的,如果他们不了解百姓的疾苦,又怎么能符合我对贤才的眷顾和渴求呢?今后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等官职,如果曾担任过刺史、县令,或者在任期间有贪赃等不良记录的,宰臣不得提议任用。地方长官是亲近百姓的官职,职责应当是安抚百姓,三年进行一次政绩考核,这是有明确的准则的。贞元年间,多次下达明确的诏令,县令要经过五次考核,才能够改任他职。近来因循旧习,都不遵守这个规定,各州有的经过三次考核就改任,畿府很少有任职达到两年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治理百姓,怎么能成就良好的政绩呢?路途上郡里的官吏有迎送的辛劳,乡里的百姓却没有休养生息的希望。从今以后,地方官员任职必须满三十六个月,永远作为固定的制度。”
二月初一(丁卯日),皇帝下令册封宪宗的第十七子李惕为彭王,第十八子李惴为棣王;皇帝的第五子李泽为濮王,第六子李润为鄂王。皇帝下令修建百福殿。将检校太尉、东都留守李德裕降为太子少保,在东都分司任职;任命给事中郑亚为桂州刺史、御史中丞、桂管防御观察等使。二月初一(丁酉日),礼部侍郎魏扶上奏说:“我今年所录取的进士有三十三人,其中封彦卿、崔琢、郑延休等三人,确实有文词才艺,被时人称赞,只是因为他们的父兄现在担任重要职位,所以没有让他们中选。”皇帝诏令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韦琮重新考核复查,皇帝下令说:“封彦卿等人所考试的文字,都符合标准,可以让他们及第。有关部门进行考试,只求做到最公正,如果涉及请托之事,自然有朝廷的典章制度来处置。今后只要依照常规放榜,不需要另外上奏。”皇帝向来喜爱儒士,对贡举之事很用心。有时候他会微服行走在民间,采集听取舆论,以此来观察选拔士人的得失。每当在山间池畔举行小型宴会时,学士们会写诗唱和,公卿出京镇守地方时,皇帝也会赋诗为他们饯行。凡是面对臣僚,皇帝都会严肃地拱手作揖,很少有轻慢随便的言辞。大臣如果献上奏章,皇帝就会烧香洗手后再阅读。当时人们认为大中之政有贞观年间的风范。皇帝又下令:“从今以后,进士放榜之后,杏园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举行宴集活动,有关部门不得禁止。”这是因为武宗喜欢巡游,所以之前曲江亭禁止人们宴聚。
闰三月,皇帝下令:“会昌末年,合并裁减寺庙。虽然佛教是外来的宗教,但也不至于损害国家治理的根本。中国的百姓,长久以来奉行佛教,改革措施有些过头,事情的处理不够周全。那些有灵验的名山胜境以及天下各州府,凡是在会昌五年(公元845年)四月所废除的寺宇,如果有久负盛名的旧僧,又能够修复创建,一概任由他们住持寺庙,有关部门不得禁止。”
四月,积庆太后萧氏去世,谥号为贞献,她是文宗的母亲。
六月,任命义成军节度使周墀为兵部侍郎、判度支。册封黠戛斯王子为英武诚明可汗,命令鸿胪卿李业前往蕃国进行册封。任命金紫光禄大夫、守太子少保在东都分司任职、上柱国、奇章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牛僧孺为守太子太师,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宾客、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李彦佐为太子太保。他们都依旧在东都分司任职。任命左谏议大夫庾简休为虢州刺史,任命正议大夫、行尚书考功郎中、知制诰、上柱国崔玙为中书舍人,任命中散大夫、前湖州刺史、彭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令狐綯为行尚书考功郎中、知制诰。
秋七月,皇帝下令任命正议大夫、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承旨、柱国、赐紫金鱼袋韦琮以本官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子少保在东都分司任职、卫国公李德裕因为被人告发,被贬为潮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
八月,工部尚书、中书侍郎、平章事卢商出京任鄂岳观察使,神策军上奏说百福殿修建完成,将该殿命名为雍和殿,楼命名为亲亲楼,一共有廊舍屋宇七百间,用来让各位王子和子孙聚会。
九月,前永宁县尉吴汝纳到朝廷喊冤,说:“我的弟弟吴湘在会昌四年(公元844年)任扬州江都县尉,被节度使李绅诬陷上奏说吴湘有贪赃之罪,宰相李德裕曲意偏袒李绅,判定我的弟弟吴湘死罪。”皇帝下诏让御史台进行审讯调查。
唐宣宗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春季正月壬戌日,宰臣率领文武百官为皇帝献上徽号为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皇帝在宣政殿接受册封完毕后,宣布德音。神策军负责修缮左银台门楼、屋宇以及南面城墙,一直修到睿武楼。
二月,皇帝下令将剑南西川节度、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成都尹、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李回贬为湖南观察使;桂州刺史、御史中丞、桂管防御观察使郑亚被贬为循州刺史;前淮南观察判官魏铏被贬为吉州司户;陆浑县令元寿被贬为韶州司户;殿中侍御史蔡京被贬为澧州司马。御史台上奏:
根据三司审讯吴湘一案,现将各人罪状详细列举如下:扬州都虞候卢行立、刘群,在会昌二年(公元842年)一月十四日,在阿颜家喝酒,与阿颜母亲阿焦同坐,刘群自行打算娶阿颜为妻,谎称是监军使的命令,要求阿颜进奉,不得嫁人,还擅自派人监守。阿焦于是与江都县尉吴湘秘密约定,将阿颜嫁给吴湘。刘群与押军牙官李克勋当时阻拦不成,就指使江都百姓控告吴湘受贿,节度使李绅将吴湘追捕入狱,按赃款数额判处死刑,并将案件上奏朝廷。朝廷怀疑此案有冤情,派御史崔元藻前往扬州调查审问,发现吴湘虽有受贿行为,但罪不至死。李德裕偏袒李绅,就将崔元藻贬到岭南,采用淮南原来申报的文案,判处吴湘死刑。如今根据三司使追查崔元藻以及淮南原来负责审讯的判官魏铏和相关人员的供词,淮南都虞候刘群、原来的审讯判官魏铏、典孙贞高利钱倚黄嵩、江都县典沈颁陈宰、节度押牙白沙镇遏使傅义、左都虞候卢行立、天长县令张弘思、曲张洙清陈回、右厢子巡李行璠、典臣金弘举、送吴湘妻女到澧州并收取钱物的潘宰、前扬府录事参军李公佐、原来的推官元寿吴珙翁恭、太子少保分司李德裕、西川节度使李回、桂管观察使郑亚等,听候皇帝的旨意。
当月,皇帝下令:
李回、郑亚、元寿、魏铏已经按照别的敕令进行处分。李绅引发这起冤案,根源在于事情不实,如今他既然已经去世,无法再加刑罚。为大致平息众人的情绪,酌情进行削夺,应该追夺他三任的官告,送到刑部注销毁掉。他的子孙依据经义,处罚不牵连后代,一并释放。李德裕在先朝被委以重权,却不致力于杜绝党羽庇护之事,致使冤案苦情一直延续到现在,这都是他的缘故,怎能不让人遗憾感叹!此前因为李威的诉讼,他已经被贬到远方。为顾全大局,特地从宽处理,应该按照去年的敕令进行处分。张弘思、李公佐身为低级官吏,受制于上级,不能坚守正道,曲意依附权臣,各自削去两任官职。崔元藻曾遭受无辜贬谪,应该列入洗雪冤屈的条款,委托中书门下商议处分办法。李恪详细查验供词,他为害最深,因为事情过去已久,需要商议减轻处罚等级,委托京兆府执行脊杖十五,发配流放到天德。李克勋意图强娶阿颜,处以杖刑二十,发配流放到硖州。刘群根据他的供词,理应施以重刑,但考虑他曾担任官职,不施以脊杖,处以臀杖五十,发配流放到岳州。卢行立以及各位典吏,委托三司使衡量罪行判决发落完毕后上奏。
三月己酉日,兵部侍郎、判度支周墀以本官身份任平章事。礼部尚书、盐铁转运使马植以本官身份任同平章事。日本国王子前来朝贡地方特产。王子擅长下棋,皇帝让侍诏顾师言与他对弈。
五月己未日,发生日食。
六月己丑日,太皇太后郭氏驾崩,谥号为懿安,她是宪宗的妃子,穆宗的母亲。户部侍郎,兼御史大夫、判度支崔龟从上奏:“所有各司场院官员请求退还官本钱后,如有欺瞒隐报、亏欠负债的情况,必须征缴追理足额,不能随意因皇恩浩荡而请求赦免。今后凡是隐瞒盗窃、亏欠负债的情况,按照官员犯贪污罪的条例进行处分。即使遇到恩赦,也不在免罪范围内。”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七月戊午日,任命前山南西道节度使高元裕为吏部尚书。
八月戊子日,朝散大夫、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上柱国、平阴县开国男、食实封三百户并赐紫金鱼袋毕諴被任命为刑部侍郎。
九月,皇帝下令:“近来有无良之人,在街市投递匿名文书,以及在箭上或旗幡上肆意书写奸邪言论,扰乱国法。此后相关部门要严加捉拿,如果抓到这类人,就立即焚毁掩埋相关文书,不必上奏朝廷。”十一月,兵部侍郎、判户部事魏扶上奏:“天下州府的钱物、粮食、文簿,都委托录事参军专门管理,并且与长史共同管理,到官员交接时详细列出数目上奏。如果没有拖欠,酌情减少选官资历进行注拟。”皇帝下令:“路随等人所修的《宪宗实录》旧本,仍旧施行。会昌年间新修的版本,全部进献收纳。如果有抄录本,敕令到达后一并交到史馆,不得擅自留存,委托州府严加搜捕。”任命户部侍郎、判度支崔龟从以本官身份任同平章事。银青光禄大夫、门下侍郎,兼礼部尚书、同平章事韦琮任太子詹事,分管东都事务。
唐宣宗大中三年(公元849年)春季正月丙寅日,泾原节度使康季荣上奏,吐蕃宰相论恐热率领秦、原、安乐三州以及石门等七关的军民归降唐朝。皇帝下诏派太仆卿陆耽前往宣谕旨意,并且命令灵武节度使朱叔明、邠宁节度使张君绪,各自派出本道兵马接应前来归降的军民。任命太常卿封敖为检校兵部尚书,担任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
三月乙卯日,皇帝下令待诏官应该与刑法官、谏官依次轮对。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监修国史、上柱国、汝南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周墀任检校刑部尚书、梓州刺史,充任剑南东川节度使。四月,将正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赐紫金鱼袋马植贬为太子宾客,分管东都事务;正议大夫、守御史大夫、上柱国、博陵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袋崔铉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正议大夫、行兵部侍郎、判户部事、上柱国、钜鹿县开国男、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魏扶可以本官身份任平章事。
五月,幽州节度使、检校司徒、平章事张仲武去世,军队将士们让他的儿子张直方主持留后事务。
六月癸未日,京城出现五色云。皇帝下令:先前曾经被流放贬谪的罪人,如果不幸在贬谪之地去世,只要不是犯了恶逆之罪的,允许经由刑部呈递文书,准许将尸体归葬家乡,对于极其偏远的地方,还会根据情况由官府供给棺木。康季荣上奏已经收复原州、石门驿藏木峡制胜六盘石峡等六关。邠宁张君绪上奏,当月十三日收复萧关。御史台上奏,义成军节度使韦让在怀真坊侵占街道建造房屋九间,已经下令拆除完毕。皇帝下令在萧关设置武州,将长乐改为威州。七月,三州七关的军人和百姓,都是河、陇地区遗留下来的百姓,数千人在宫阙下朝见皇帝。皇帝亲自到延喜门进行抚慰,让他们解开辫发,赐予冠带,总共赏赐绢十五万匹。
八月,凤翔节度使李玭上奏收复秦州,皇帝颁布制书说:
自古以来,帝王拥有国家,哪有不是用文治来守护成就,用武功来完成事业的呢?综合这两种手段,才能达到天下太平。我承蒙大业,想要弘扬盛世之运,为各种政务忧劳勤勉,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每每想到河、湟地区的疆土,绵延广阔。自从天宝末年,吐蕃趁着我们国家多难,我们无力抵御外敌,于是让他们放纵侵扰,距离京城不远。事情历经十代皇帝,时间将近百年。进士们参加选拔才能的考试,无不竭尽他们的长策;朝廷进行商议,也都听取他们的正直言论。大家都把不生边事作为长久之计,并且把守住旧有的土地当作明理之举,就这样拖延下去,收复失地没有机会。如今天地储存祥瑞,祖宗垂示保佑,那些外族之人归顺投降,边境堡垒接连归降,洗刷耻辱建立功勋,所谋划的事情必定成功。这实在是中枢的精妙谋划,将帅的雄武气概,符合老子所说的“不争”的道理,避免了汉武帝远征的后悔。边境的空旷之地在内地顿时消失,侦察瞭望的哨所完全占据了新收复的疆土,如此巨大的喜庆之事,指日可待就能完成。
何况将士们等在风雨中栉风沐雨,在郊原上露天宿营,披荆斩棘并且夜间严密警戒,追逐豺狼并且破晓时攻破敌军营帐。行动都能如意,古代没有能与之相比的,想到这些忠诚勤勉,应该加以恩宠赏赐。泾原应该赏赐绢六万匹,灵武五万匹,凤翔、邠宁各四万匹,并且用户部产业的物资充数,等到康季荣、朱叔明、李玭、张君绪各自回师到镇守之地,由度支安排脚夫运送。四道立功的将士,各自列出姓名官衔上奏,朝廷会商议甄别酬赏。秦、威、原三州以及七关附近,听说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如果百姓能够耕种垦殖,五年内不征收赋税。五年以后重新确定户籍,作为永久产业。温池的盐利,可以供给边疆,委托度支制定处置办法上奏。凤翔、邠宁、灵武、泾原镇守的将士,如果能够在本戍守之地耕种垦殖经营农田,那么度支就供给耕牛、粮食种子,每年根据收获的数量,就充作军粮,也不限制约定的数量。三州七关镇守的官军健儿,每人供给两份衣粮,一份依照常年的惯例支给,一份由度支额外加给,并且两年替换一次。他们的家眷委托地方长官切实加以安抚存恤。官军健儿中有庄田和户籍的,地方州县要免除他们的差役。
秦州到陇州之间的道路,需要设置堡栅,与秦州相互接应,委托李玭与刘皋立即谋划计算上奏。如果有商旅往来,官军健儿的父兄子弟传递家信,关卡的官吏都不得阻拦盘问。三州七关的刺史、关使,将来训练防御有成效、有能力的,都给予越级提升官爵。剑南西川沿边被吐蕃占据的州郡,如果有能力收复,本道也应该接应借助。三州七关新设置的戍卒,暂且要致力于安定。如果吐蕃人请求互市,坚决不能答应;有前来投降的,申报地方长官进行处置。
唉!七关是要害之地,三郡是肥沃的土地,驿站的残址还可以找到,唐朝人的遗风仍然存在。追怀往事,实在令人感叹。夺取土地不在于广阔,贵在能保住坚固的防御;得到土地必定有合适的时机,哪里能计较早晚呢。如今就致力于修筑工事,不发动战争,一定要使粮食充足、兵力强大,有备无患,符合养育百姓的道理,永远使百姓安宁。朝廷内外的臣僚,应该体会我的心意。
九月辛亥日,西川节度使杜悰上奏收复维州。皇帝颁布制书说:
我恭敬地承受大业,想要使天下太平,将要分清邪正的根源,希望使华夏和外族都能愉悦。那些曾经长期担任宰相,长久侍奉武宗的人,内心深处包藏祸心,盗用玩弄国家权力,虽然已经实行了贬斥的典章,但还不能平息亿万百姓的议论,因此商议再次依照朝廷的典章,遵循常法。守潮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李德裕,早年凭借家族门第,得以跻身清贵显要的官职,多次担任将相的荣耀职位,却只把奸邪倾轧作为事业。在会昌年间,达到了三公的荣耀地位,凭借阿谀谄媚得到皇帝的宠信,于是肆意横行把持朝政,专权生事,嫉妒贤能,残害忠良。行动多有诡异的谋划,暗中怀有僭越的志向。秉持正直的人必定被抛弃,向往善良的人全部被排挤。诬陷忠贞贤良的人制造朋党的罪名,肆意进谗言构陷他人制造争端。他的计谋超过了指鹿为马,罪行确实可见他欺瞒上天。过去他处在宰相的职位时,没有任何顾忌和回避,把国史的修撰委托给自己的女婿,把秘籍文书宠爱地交给自己的幼子,等到参与修订书信,也引用亲近的人。恭敬地思考《元和实录》是不可更改的史书,他却擅自进行改动,没有任何畏惧和忌讳。夺取他人的美好功绩,作为自己家族的美事。又偏袒李绅的私情,判定造成吴湘的冤案。凡是那些簪缨之士,他都阻塞他们的进取之路。他骄横自夸,狡猾奸蠹无人能比,拔光你的头发,也数不完你的罪行。再看他居功自傲的缘由,更加验证了他没有君臣之义。使天下的人,走路都小心翼翼,都畏惧地当面奉承,而内心却轻视怠慢。作为臣子像这样,在法律上怎能逃避惩罚。唉!我致力于顾全大局,长久地包容他,虽然贬黜降低了他的官职荣耀,还掩盖隐藏了他的丑恶行径。而他却仍然心怀不满,没有一点戒惧之心,积累的恶行已经彰显,公众的议论难以抑制。因此应该把他流放到荒远之地,来向天下谢罪。朝廷内外的臣僚,应当了解我的心意。他可以任崖州司户参军,所在地要派驿马迅速发遣,即使遇到恩赦,也不在酌情移近安置的范围内。
任命起居郎庾道蔚、礼部员外郎李文儒一并充任翰林学士。
十月辛巳日,京城发生地震,河西、天德、灵夏地区尤其严重,戍守的士兵被压死的有数千人。
十一月,东川节度使郑涯、凤翔节度使李玭上奏修建文川谷路,从灵泉到白云设置了十一个驿站,皇帝下诏褒奖赞美。过了一年道路被雨水冲坏,又命令封敖修建斜谷的旧路。任命刑部侍郎韦有翼为御史中丞,任命职方员外郎郑处诲兼任御史知杂。幽州发生军队叛乱,驱逐了留后张直方,军人推举衙将周綝为留后。十二月,追谥顺宗为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宪宗为昭文章武大圣孝皇帝。起初因为河、湟地区收复,百官请求给皇帝加徽号,皇帝说:“河、湟地区收复,完成了先人的志向,我想要追尊祖宗,来彰显他们的功绩。”白敏中等人回答说:“这不是我们愚昧之人所能想到的。”到这时,皇帝亲自到宣政殿举行仪式,等到册书送出时,皇帝俯身看着,目送册书,流泪呜咽。崖州司户参军李德裕在贬谪之地去世。
唐宣宗大中四年(公元850年)春季正月,因为追尊两位先帝为圣,皇帝驾临正殿,大赦天下。那些被流放到天德的罪犯,以十年为期限,既然遇到了大的恩泽,按照惯例减少三年。只要轮流循环地添补更换,边境不缺人手,按次序放他们回去,人们就不会有怨恨和痛苦。秦、原、威、武各州以及各个关卡,先前按照规定被流放的人,也酌情确定期限,最多为七年,如果有人想要留下来,也听任其便。各州府县官如果请事假,一个月以下的,暂时差遣各厅判官代理;一个月以上的,就按照主管事务的惯例处理,他们的俸禄等按照数额每贯削减二百文,加给代理判案的官员。有故意杀人的情况,即使已经伤人但人未死、或者人已经死了又复活,以及有意想要杀伤他人,偶然间使对方得以免于被害的情况,都按照已经杀人的条款进行处分。
二月,皇帝的女儿万寿公主下嫁给右拾遗郑颢,任命郑颢为银青光禄大夫、行起居郎、驸马都尉。
三月己卯日,刑部上奏:“负责监管的官员,凡是将官府财物私自借贷使用以及借贷给他人,还有用自己的财物上缴给官府的,以及专门负责管理的官员有贪污受贿的行为,都和贪污归入自己私囊的情况一样,不在赦免的范围内。”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任命幽州节度副大使检校工部尚书张直方为左金吾卫将军。四月,皇帝下令:“司法部门使用刑罚时,有的官吏持有取巧欺诈的手段,歪曲法律条文的两种解释,最终给人定罪。既然奸吏得逞,那么百姓怎么能安心呢?从今后应该写明罪行确定刑罚,要直接指出具体的事情,不得玩弄文字,胡乱地进行援引。”又有刑部上奏:“按照今年正月一日的敕令条文,根据会昌元年(公元841年)三月二十六日的敕令,盗窃赃物达到一贯文就判处死刑,应该委托有关部门重新详细制定条目上奏。我们这些臣子检查审核后,一并请求按照建中三年(公元782年)三月二十四日的敕令,盗窃赃物满三匹以上的就判处死刑,如果赃物数量不足,酌情判处发落。”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七月丙子日,大理卿刘蒙上奏:“古时候悬挂法律条文给人看,想要让人们从善远离犯罪,以至于不犯法,从而达到刑法搁置不用的地步。按照大和二年(公元828年)十月二十六日刑部侍郎高釴的条陈上疏,审核的事项有十一项,下发到各州府,用白粉刷写在录事参军的食堂,每次申报罪人,都必须依照前面这些事项。时间越久,文字就模糊消失了,州县审理案件,大多违背遗漏这些事项。今后请求下发到各道,让他们刻石放置在官员们聚餐的地方,让官吏们起身坐下都能观看反省,记住这些事项,希望能使案件文书详细周全。”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
八月,刑部侍郎、御史中丞魏掞上奏:“各道州府的百姓到御史台申诉事情,大多派遣御史去推究弹劾,我担心这样会烦扰州县,先请求派遣度支、户部、盐铁院带有宪衔的官员去推究弹劾。又得到三司使的申报称,院官人数不多,照例专门掌管院务,如果去推究弹劾会导致政绩考核无法完成。如今各道观察使幕府中的判官,少的也有五六人,请在其中带有宪衔的人委托他们去推究弹劾。如果多次推究弹劾有功劳,能够昭雪冤屈、处理积压案件,御史台缺官时,就下令奏请任用他们。”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
九月,任命朝请大夫、检校礼部尚书、孟州刺史、河阳三城节度使李拭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等使。幽州节度使周綝去世,军人拥立牙将张允伸为留后。十月,中书侍郎、平章事魏扶被免去参知政事的职务。
十一月己亥日,皇帝下令:“收复成、维、扶等三州,已经建立起统治秩序,条令制度的设置,一切都应该相同。那些已经发配到这里的流放之人,应该按照秦、原、威、武等州流放的惯例,七年期满后放他们回去。”任命户部侍郎、判本司事令狐綯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十二月,任命华州刺史周敬复为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兼任洪州刺史、江南西道团练观察使,赐予金印紫绶。
唐宣宗大中五年(公元851年)春季正月甲戌日,皇帝下令册封皇第七子李洽为怀王,第八子李汭为昭王,第九子李汶为康王。皇帝下令两京以及天下各州府,从大中五年正月一日以后,三年内不得杀牛。如果是郊祀和宗庙祭祀需要使用的,可以用其他牲畜代替。
二月,户部侍郎裴休充任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四月癸卯日,刑部侍郎刘瑑上奏:根据今年四月十三日以前的情况,一共二百二十四年,各类制敕总计有六百四十六门,二千一百六十五条,经过商议确定了轻重,命名为《大中刑法统类》,想要施行使用它。
五月,任命太原尹、河东节度使李拭为凤翔节度使;李业任检校户部尚书、太原尹、北都留守,充任河东节度使;守司空、门下侍郎、太原郡开国伯、食邑一千户白敏中任检校司徒、同平章事、邠州刺史,充任邠宁节度观察、东面招讨党项等使;任命户部侍郎、判户部事魏謩以本官身份任同平章事。七月,宰相监修国史崔龟从续写柳芳的《唐历》二十二卷并进献给皇帝。
八月,皇帝下令:“公主的邑司擅自行文发牒,恐怕会有很多包庇的情况,违反了规章制度。今后公主除了因为征收封邑赋税等事外,不得让邑司行文发牒给府县,如果是因为公事,让邑司申报宗正寺,由宗正寺斟酌事情的具体情况施行。”沙州刺史张义潮派遣兄长张义泽带着瓜、沙、伊、肃等十一州的户口前来进献,自从河、陇地区被吐蕃攻陷一百多年来,到这时陇右原来的土地全部收复。任命张义潮为瓜沙伊等州节度使。
九月,皇帝下令:“分条陈述刺史交接的事宜,必须一一将公事交割给代理知州的官员,才能够离任。按照会昌元年(公元841年)的敕令,刺史只禁止摊派官吏、强行向人户摊派,至于州府公廨以及各种杂项利润,天下各州府都有规定制度,不敢违反超越。因为没有明确的敕令处置,大多被不良官吏用来恐吓他人,甚至导致诉讼。从今后凡是刺史卸任时的财物,以及在被替换后资助送行的钱物,只要不向官吏摊派,不向百姓征收,一概听任他们按照各州县原来的惯例名目支给。如果没有公廨的相关收入,就不在资助送行的范围内。如果有擅自摊派的情况,按照贪污归入自己私囊的罪名论处。”任命正议大夫、兵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上柱国、河东县开国子裴休为守礼部尚书,进升为金紫光禄大夫;任命前宣歙观察使、太中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裴谂暂时代理兵部侍郎。十月己亥日,京兆尹韦博上奏:“京畿地区的富户被各军庇护隐瞒,借此逃避府县的各种差役,有时有诉讼追究,军府一片混乱。请求按照会昌三年(公元843年)十二月的敕令,各军使不得强行抢夺百姓进入军队。”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十一月,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平章事崔龟从任检校尚书右仆射、汴州刺史,充任宣武军节度使。沙州设置归义军,任命张义潮为节度使。太子詹事姚康献上《帝王政纂》十卷;又撰写了《统史》三百卷,上起自开天辟地,下至隋朝,帝王的美好政绩、诏令、制度设置、铜盐钱谷的增减变化、用兵的利害关系,下到僧道的是非曲直,没有不详细记载的,按照编年体撰写。国子祭酒冯审上奏:“文宣王庙,最初是太宗建立的,睿宗书写了匾额,武后窃取政权的时候,改为篆体题写了‘大周’二字,请求削去这两个字。”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十二月,盗贼砍斫景陵神门的戟,京兆尹韦博被罚两个月俸禄,宗正卿李文举被贬为睦州刺史,陵令吴阅被贬为岳州司马,奉先令裴让被贬为隋州司马。这一年,湖南发生严重饥荒。
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春季正月戊辰日,任命陇州防御使薛逵为秦州刺史、天雄军使,兼任秦、成两州经略使。
二月,右卫大将军郑光因为皇帝赐给他的田地,请求免除租税。宰相魏謩上奏说:“郑光因为是国舅的亲属,赐给他田地是可以的,但免除租税就无法劝勉百姓了。”皇帝下令:“一律依照民户的惯例缴纳赋税。”三月,陇州刺史薛逵上奏修筑定成关的工程完工。四月丁酉日,皇帝下令:“常平义仓的粮食,每年进行检查勘验,确实发生水旱灾害的地方,录事参军先勘察人户的多少,支给粮食时先给贫困下等的民户,富户不在支给的范围内。”任命礼部尚书、诸道盐铁转运等使裴休以本官身份任同平章事。
五月,皇帝下令:“天下军府有兵马的地方,应该选拔通晓兵法、擅长骑马射箭的人充任教练使,每年到了应该教习的时候,常常让他们进行教习。并且在那个时候申报兵部。”御史台上奏:“各类刑狱案件中有关联朝官的,尚书省四品以上、各司三品以上的官员,应该先奏请皇帝决定是否可行。如果要取得各类官员的供状,就申报中书省裁决。”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
秋季七月丙辰日,前淮南节度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上柱国、赞皇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李珏去世,追赠司空。皇帝下令对犯贪污罪的人评定赃物价值时,根据法律按照当时物价上旬的估价来计算。请求选取犯罪的地方,在那个月内上旬的物价估价来评定。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检校司空、太子少师、上柱国、范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卢钧被任命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
九月,皇帝下令起居郎转官的时间期限,应该是二十个月。
唐宣宗大中七年(公元853年)春季正月壬辰日,金紫光禄大夫、守太子少傅分司、上柱国、晋陵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归融去世,追赠右仆射。宗正卿李文会被贬为睦州刺史。四月,任命御史大夫郑朗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五月,左卫率府仓曹张戣汇集律令格式中条件相类似的内容共一千二百五十条,分为一百二十一门,命名为《刑法统类》,进献给皇帝。七月,任命正议大夫、尚书左丞、上柱国、赐金鱼袋崔璪为刑部尚书,任命银青光禄大夫、行兵部侍郎、知制诰、充翰林学士苏涤为尚书左丞,暂时代理户部侍郎崔玙可以暂时代理兵部侍郎。十月,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太清宫使、弘文馆大学士崔铉进献《续会要》四十卷,修撰官杨绍复、崔瑑、薛逢、郑言等,分别被赐予不同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