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卷一百九十·金世宗本纪(中)

大定十一年(公元1171年)正月丙子初一,宋朝、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丁丑日,世宗封儿子永升为徐王,永蹈为滕王,永济为薛王,对皇室宗亲进行了爵位的分封。壬午日,世宗下诏,职官年满七十岁以上退休的,不论官品高低,都给予俸禄的一半,体现了对退休官员的关怀。丙申日,世宗命令赈济南京屯田猛安中遭受水灾的民众。戊戌日,尚书省奏报汾阳军节度副使牛信昌在生日时接受馈赠,按照法律应当剥夺官职。世宗说:“朝廷行事如果自身不正,又怎么能匡正天下呢。尚书省、枢密院在生日和节日时接受的馈赠不少,这种情况不加以过问,小官接受馈赠就加以审查弹劾,这哪里是匡正天下的道理呢?从今以后,宰执和枢密接受馈赠的行为也应该禁止!”世宗还对宰臣说:“往年在山西避暑,附近道路的庄稼种植很广,几乎没有畜牧的地方,因此我命令距离道路五里之外才可以耕种开垦。如今听说百姓都去了其他地方,非常值得怜悯,命令他们依旧在原地耕种。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立即告诉我。”

三月乙亥初一,是万春节,宋、夏派使者来贺。辛巳日,世宗命令有关部门将天水郡公的灵柩依照一品礼仪安葬在巩洛的原野,妥善处理了相关事宜。

四月丁未日,归德府百姓臧安儿谋反,被处死,维护了地方的稳定。大理卿李昌图因为巡察真定尹徒单贞、咸平尹石抹阿没剌接受赃物、违法乱纪的事情,已经掌握了罪状,却不立即将他们罢黜,被处以四十杖刑,体现了对官员失职行为的惩处。癸亥日,参知政事魏子平被罢职。高丽国王王晛的弟弟王皓,废掉了国王自立,还谎称是让位,派遣使者带着表章前来上奏,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处理措施。

五月辛卯日,世宗下诏派遣吏部侍郎靖出使高丽询问其中缘故,以了解事情的真相。癸巳日,任命南京留守移剌成为枢密副使,调整了朝廷的官员任职。

六月己酉日,世宗下诏说:“各路常规进贡的物品中,同州沙苑羊并非急需之物,只是白白劳烦百姓罢了,从今以后停止进贡。我居住在深宫之中,劳烦百姓的事情怎么能全部知晓呢?像这样的事情应该详细奏报让我知道。”戊午日,世宗到近郊视察庄稼。甲子日,平章政事徒单合喜去世,朝廷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官员。

七月甲申日,参知政事宗叙去世,给朝廷的政务处理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八月癸卯初一,太白星在白天出现。世宗下诏对朝臣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国家有利的事情,治理体制的缺失之处,都可以直言不讳。外路的官民也曾经上书言事,你们却始终没有一句话。凡是政事的施行,怎么能都恰当呢?从今以后,要直言政事的得失,不要有所隐瞒。”乙巳日,世宗对宰臣说:“在朝为官的人,自认为经历一考就应当得到某个职位,两考就应当得到某个职位。只追求因循守旧,碌碌无为罢了。从今以后,对外路官员和在朝内任职的官员,考察他们公正勤勉就加以升用,如果只是草率简略地处理事情,不需要任满,就以本品级调出京城任职。赏罚不分明,怎么能激励人呢。”庚戌日,世宗下诏说:“凡是因为窝斡叛乱而被掳掠的女真人以及其他各族人,还没有被清查释放的,官府要为他们赎身释放。隐匿不报的,以违反制度论处。那些年幼不能说出居住籍贯的人,听任他们在当地居住。”世宗又对宰臣说:“五品以下的缺员很多,却很难得到合适的人选。三品以上的官员我还了解,五品以下的官员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举荐过。想要谋划长久安定的计策,兴办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却没有优秀的辅佐大臣,所做的都是平常的事情罢了,即使每天上朝听政,又有什么益处呢。你们应该努力思考这个问题。”己巳日,任命尚书刑部侍郎乌林答天锡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近侍局使刘珫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安排了对外交往的事宜。

九月癸未日,世宗在横山打猎。庚寅日,返回都城。

十月壬寅初一,任命左宣徽使敬嗣晖为参知政事,补充了朝廷的执政力量。甲寅日,世宗对宰臣说:“我已经施行的事情,你们认为是既定的命令不可更改,只是一味地奉承顺从,没有一个人坚持上奏反对。而且你们凡是有所奏请,我何尝没有听从呢。从今以后,我的旨意即使已经下达,也应该审慎施行,有不合适的地方,就上奏更改。或者在下位的人说尚书省所施行的事情不合适,也应当听从并加以改正,不要拒绝而不采纳。”丙寅日,尚书左丞相纥石烈良弼进献《睿宗实录》,完成了史书编纂的一项重要工作。戊辰日,世宗对宰臣说:“衍庆宫图画的功臣,已经命令增加到二十人。像丞相韩企先,自从本朝兴起以来,典章制度大多出自他手。至于决断重大政务,他只与大臣们商议谋划,始终不让外人知晓。汉人宰相中,前后没有人能与他相比,如果褒奖显扬他,也足以起到劝勉的作用,千万不要遗漏了他。”

十一月丁丑日,任命西南路招讨使宗宁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戊寅日,世宗驾临东宫。世宗对皇太子说:“我儿处在储君的位置,我为你治理天下,应当不会再有需要谋划经营的大事了。你只要不忘记祖宗纯厚的风气,把勤修道德当作孝顺,把明确赏罚当作治理的手段就行了。从前唐太宗对他的儿子高宗说:‘我讨伐高丽没有成功,你可以继续完成。’像这样的事情,我不会留给你。比如辽国的海滨王,因为国人喜爱他的儿子,就嫉妒并杀死了儿子,这是什么道理呢。儿子被众人喜爱,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做出这样的行为,怎么能不灭亡呢。唐太宗是有道的君主,却对他的儿子高宗说:‘你对李绩没有恩惠。现在借事由把他调出京城,我死后,你应该立即授予他仆射的职位,他一定会为你拼死效力的。’作为君主,哪里用得着虚伪呢。受到父亲的恩惠,怎么会有不报答儿子的呢?我驾驭臣下,只凭借诚实罢了。”群臣都高呼万岁。丙戌日,世宗在太庙进行祭祀。丁亥日,在圆丘举行祭祀仪式,大赦天下。癸巳日,群臣为世宗奉上尊号为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乙未日,下诏通告朝廷内外。

十二月癸卯日,世宗进行冬猎。乙卯日,返回宫中。丙辰日,参知政事敬嗣晖去世。辛酉日,进封越王永中为赵王,随王永功为曹王,沈王永成为豳王,徐王永升为虞王,滕王永蹈为徐王,薛王永济为滕王。乙丑日,赵王永中、曹王永功都被授予猛安的职位,并且命令永功亲自处理事务,以便学习治理政事。

大定十二年(公元1172年)正月庚午初一,宋朝、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戊寅日,世宗下诏给有关部门:“凡是陈述意见的文字,都关乎国政利害,从今以后,如果所言有可行之处,将其原本封好送往秘书监,应当施行的事情抄录副本交付相关部门。”丙申日,因为水旱灾害,世宗下令免除中都、西京、南京、河北、河东、山东、陕西去年的租税,减轻百姓负担。

二月壬寅日,世宗召集诸王府长史并告诫他们:“我挑选你们,正是想要你们劝导诸王,让他们为善。如果诸王的行为有不妥之处,应当极力陈述,倘若他们不听从,就详细记录某天做了某事上奏。要是你们迎合他们而不说,我就治你们的罪。”丙午日,尚书省奏报,考察到同知城阳军事山和尚等清廉强干的官员,世宗说:“这些人通过明察暗访都有良好的政声,可以按照他们的政绩评定等级,各自晋升官职加以表彰赏赐。要赶紧商议晋升任用之事。”庚戌日,世宗前往顺州春水(春季在水边游乐射猎)。癸丑日,返回都城。丙辰日,世宗下诏:“从今以后,长官有不法行为,他的僚佐不能纠正又不向上报告的,一并连坐治罪。”户部尚书高德基滥支朝官俸钱四十万贯,被处以八十杖刑。

三月己巳初一,是万春节,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乙亥日,世宗下诏给尚书省:“贪污腐败的官员,已经被巡察审问,如果仍然担任原职,必定会再次危害百姓。要派遣使者到各道,当天就罢免他们。”丁丑日,世宗下诏派遣宿直将军乌古论思列,册封王皓为高丽国王。庚寅日,天降尘土。癸巳日,任命前西北路招讨使移剌道为参知政事。回纥派遣使者前来进贡。丁酉日,北京曹贵等人谋反,被处死。

四月,发生旱灾。癸卯日,尚书右丞孟浩被罢免。丁巳日,西北路纳合七斤等人谋反,被处死。癸亥日,因为长时间干旱,世宗命令铸造祭器祭祀山川。世宗下诏对宰臣说:“各府少尹多有缺员,应当选拔那些虽然资历还未达到,但有政声的进士,加以提拔任用。”任命宿直将军唐括阿忽里为横赐夏国的使者。乙丑日,大名尹荆王完颜文因为贪污受贿罪被剥夺王爵,降职授予德州防御使。回纥再次派遣使者前来进贡。丙寅日,尚书右丞相纥石烈志宁去世。丁卯日,宋、高丽派遣使者祝贺世宗接受尊号。阻珝前来进贡。

五月癸酉日,世宗前往百花川。甲戌日,世宗命令赈济山东东路胡剌温猛安遭遇饥荒的民众。丁丑日,世宗到达阻居。久旱之后天降大雨。戊寅日,世宗视察庄稼。禁止扈从人员践踏百姓田地。禁止百官及承应人不得穿纯黄油衣。癸未日,世宗告诫宰臣说:“我每次住宿停留,凡是喂马的器具都向民间借用,很多丢失没有归还给主人。这是弹压官失职,可挑选合适的人代替。所经过之处立即派人询问,只要是丢失民间的物品,都要赔偿。”乙酉日,世宗下诏给西北路人户提供耕牛。

六月甲寅日,世宗前往金莲川。

九月丙子日,世宗从金莲川返回。辛巳日,任命右副都点检来谷清臣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右卫将军粘割斡特剌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丁亥日,太白星白天出现,在太阳之前。鄜州李方等人谋反,被处死。

十月,高丽国王王皓派遣使者感谢册封。乙未日,世宗亲临已故右丞相纥石烈志宁的丧礼祭奠,志宁的妻子永安县主进献铠甲、弓矢、鹰鹘、重彩。壬子日,世宗召皇太子及赵王永中登上宫殿,世宗看着宰臣说:“完颜京曾经图谋叛逆,如今不除掉他,恐怕会成为后患。”又说:“天下是大器,会归于有德行的人。海陵王失道,我才得以拥有天下。只要致力于修养德行,其他的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皇太子及永中都说:“确实如圣上所言。”于是赦免了完颜京。丙辰日,世宗将德州防御使完颜文的资产赐给他哥哥的儿子咬住,并且告诫他的母亲:“完颜文的罪行,你们都应当连坐。念及宋王对国家有大功,所以不再追究,仍然把家产赐给你的儿子。”

十一月甲戌日,世宗对宰臣说:“宗室中有不能胜任官职事务的人,如果不施加恩泽,在亲近亲族的道义上,有所不足。我想授予他们散官,酌情给予俸禄,不知道前代是怎么做的?”左丞石琚说:“陶唐亲睦九族,周家使九族和睦,在《诗》《书》中都有记载,这都是帝王的美事。”丙子日,因为曹国公主家奴犯事,宛平令刘彦弼杖打了他,公主竟然折辱县令,世宗既严厉斥责了公主,又因为台臣徇私枉法、偷安畏忌不敢进言,罚扣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任命陕西统军使璋为御史大夫。任命户部尚书曹望之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壬午日,同州百姓屈立等人谋反,被处死。戊子日,世宗屏退侍臣,与宰臣商议政事,记注官也退下了,世宗说:“史官记录君主的善恶,我的言行以及和你们商议的事情,都应当让他们知道。对于记录不要有所隐瞒,可以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们。”

十二月乙未初一,因为济南尹刘萼在定武军贪污腐败、行为不端,世宗命令大理少卿张九思审讯他。丁酉日,世宗下诏派遣官员及二十名护卫,分路挑选年龄在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有门第才能并且善于射箭的人,充任护卫,人数不得超过一百人。冀州王琼等人谋反,被处死。德州防御使完颜文因为谋反,被处死。辛丑日,放出宫女二十多人。己酉日,枢密副使移剌成被罢免。辛亥日,禁止审录官因为宴饮荒废公务。世宗下诏,金、银矿冶任凭百姓开采,不得收税。癸丑日,世宗在近郊打猎。任命殿前都点检徒单克宁为枢密副使。己未日,世宗下诏,从今以后被除名官员的子孙有在仕途的,都要取其情况上奏裁决。

大定十三年(公元1173年)正月乙丑初一,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癸酉日,尚书省奏报,南宋商人车俊等因为在榷场贸易,误犯边界,按罪应当处死。世宗说:“他们本不是故意的,可以免罪遣送回去,不要让南宋知道,恐怕他们会再治车俊等人的罪。”世宗下诏有关部门严禁州县坊里中危害百姓的人。

闰月壬子日,世宗下诏给太子詹事说:“东宫的官属尤其应当选用正直的人,如果有品行不端及不称职的,详细列出他们的名字上奏。”辛酉日,太白星白天出现。洛阳县贼寇聚众攻打卢氏县,杀死县令李庭才,逃入南宋境内。

三月癸巳初一,万春节时,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乙卯日,世宗对宰臣说:“会宁是国家兴起的地方,自从海陵王迁都到永安,女真人逐渐忘记了旧有的风俗。我时常回忆起女直风俗,至今都没有忘记。如今的宴饮音乐,都学习汉人的风气,这大概是为了完备礼仪,但并非我内心所喜好。东宫不知道女直风俗,只是因为我的缘故,还尚且保留着一些。恐怕日后完全改变这种风俗,不是长久之计。我非常想前往一次会宁,让子孙能够见识旧俗,希望他们学习效仿。”太子詹事刘仲诲请求增加东宫的牧人和陈设,世宗说:“东宫各部门人员自有固定的数量,陈设已经完备,还有什么可增加的。太子生于富贵之家,容易变得奢侈,只应当引导他淳朴节俭。我自从即位以来,服饰、器物往往依旧使用,你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

四月己巳日,世宗制定出继子所继承财产不及本家的,将所继与本家财产合并通数均分的制度。因为有关部门进言,特地授予洺州孝子刘政太子掌饮丞的官职。乙亥日,世宗亲临睿思殿,让歌者演唱女直词。世宗看着皇太子及诸王说:“我思念先朝所做的事情,未曾忘记,所以时常听这些歌词,也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自幼只学习汉人风俗,不知道女直淳朴真实的风俗,以至于文字语言,有的都不通晓,这是忘本啊。你们应当体会我的心意,到了子孙后代,也应当遵守我的教诫。”辛巳日,重新制定盗窃宗庙祭物的法律。

五月壬辰初一,发生日食。戊戌日,禁止女真人将姓氏译为汉姓。壬寅日,真定尹孟浩去世。甲辰日,尚书省奏报,邓州百姓范三殴打他人致死,应当判处死刑,但他的父母年老无人侍奉。世宗说:“在卑贱时不与人争斗叫做孝,有孝心才能赡养父母。这个人因为一时的愤怒而不顾自身,他还有侍奉父母的心吗?可以依**处,他的父母,由官府赡养救济。”六月,枢密使完颜思敬去世。

七月庚子日,重新将会宁府定为上京。庚戌日,停止每年征收雉尾。

八月丁卯日,任命判大兴尹赵王永中为枢密使。世宗下诏赏赐给各猛安谋克清廉能干的三等官员。己卯日,御史大夫璋被罢免。丙戌日,任命左副都点检襄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丁亥日,世宗进行秋猎。

九月辛卯初一,任命宿直将军胡什赉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辛亥日,世宗返回都城。大名府僧人李智究等人谋反,被处死。

十月乙丑日,岁星白天出现。丙子日,任命前南京留守唐括安礼为尚书右丞。

十一月,任命大兴尹璋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引进使大洞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世宗对宰臣说:“外路正五品的职事官多有缺员,这是为什么呢?”太尉李石回答说:“资历合格的人很少。”世宗说:“如果有贤能的人,应当破格任用。”壬子日,吏部尚书梁肃请求禁止奴婢穿罗绮。世宗说:“最近已经禁止他们穿明金服饰。可以逐渐推行。况且教化的推行,应当从尊贵亲近的人开始。我宫中的服饰器物,常常自我约束节约,过去穿明金服饰的,已经减少了大半!近来民间风俗,比起正隆年间听说稍微淳朴节俭了,你们应当更加致力于俭朴,让百姓知道效仿的榜样。”

大定十四年(公元1174年)正月己丑初一,宋朝、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

二月壬戌日,因为大兴尹璋出使宋朝有罪,被处以一百五十杖刑,除名,并且将他所接受的礼物收归官府。丙寅日,任命刑部尚书梁肃等人为前往宋朝详细询问此事的使者。庚午日,太尉、尚书令李石被任命为太保,退休。戊寅日,世宗下诏免除去年遭受水旱灾害百姓的租税,为百姓减轻负担。

三月戊子初一,是万春节,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甲午日,世宗对大臣们说:“海陵王只注重吏事,当时的宰执只把处理公文当作功绩。你们应当思考经世济民的策略,不能拘泥于旧有的常规。”又下诏:“猛安谋克的百姓,今后不许杀生祭祀祈福。如果遇到节日以及祭天的日子,允许举行饮宴聚会。从二月一日到八月底,一并禁止饮酒宴会,也不许到其他地方赴会,以免妨碍农事。即使在农闲月份也不许酗酒,违反的人要治罪。可以广泛告知大家。”还命令:“凡是卫士有不熟悉女真语的,都要勒令学习,并且从此以后不许说汉语。”辛丑日,太白星、岁星在白天出现。甲辰日,世宗更改名字为雍,下诏通告朝廷内外。丙辰日,太白星、岁星白天出现,并且横穿天空。

四月乙丑日,世宗告诫宰臣说:“听说愚昧的百姓祈福,大多修建佛寺,虽然已经有条文禁令,但仍然有很多人触犯,应当再次申明约束,不要让他们白白浪费钱财。”戊辰日,在太庙举行祭祀活动,由皇太子代理行事。乙亥日,任命劝农副使完颜蒲涅为横赐高丽的使者。世宗亲临垂拱殿,看着皇太子及亲王说:“人的行为,没有比孝顺父母、敬爱兄长更大的了,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人无不蒙受上天的庇佑。你们应当对父母尽孝,对兄弟友爱。自古以来兄弟之间,大多因为妻妾的离间,以至于彼此不和。况且妻子是外姓人,能和兄弟的亲情相比吗?如果只听妻子的话,而与兄弟不和,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你们应当把我的话常常铭记在心。”戊子日,任命枢密副使徒单克宁兼任大兴尹。

五月丙戌初一,详问使梁肃等人从宋朝返回。甲午日,世宗前往金莲川。

六月乙未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八月丁巳日,世宗到达糺里舌。中午时分,白龙出现在御帐东边的小港中,不一会儿,就乘着云雷离去。癸亥日,世宗在弥离补打猎。己卯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九月丁亥日,世宗返回都城。乙未日,任命兵部尚书完颜让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宿直将军崇肃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癸卯日,世宗退朝后,对侍臣说:“我从在王府时到登基直至如今,对于亲属旧友从未有过欺心徇私之事。最近御史台奏报,枢密使永中曾经给河南统军使完颜仲写信,托他买卖。我知道了却没有过问。我欺心的事,就这一件,日夜思考此事,就好像生病了一样。”己酉日,宋朝派遣使者回访。

十月乙卯初一,世宗下诏在衍庆宫圣武殿的左右庑廊图画二十位功臣的画像,以此表彰他们的功绩。

十一月甲申初一,发生日食。丙申日,御史中丞刘仲诲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戊戌日,世宗召见尚食局使,告诫他说:“太官供应的食物,都是百姓的血汗。以往食物的品种太多,无法一一列举,只是白白浪费。从今以后只进献几种可口的食物就行了。”戊申日,任命仪鸾局使曹士元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

十二月戊寅日,任命平章政事完颜守道为右丞相,枢密副使徒单克宁为平章政事。

大定十五年(公元1175年)七月丙午日,粘拔恩部与所属的康里孛古等人归附金朝。

九月戊子日,世宗从金莲川返回。辛卯日,高丽西京留守赵位宠背叛其君主,请求将慈悲岭以西、鸭绿江以东四十余城归附金朝,金朝没有接纳。丙申日,世宗前往新宫。

闰月己酉初一,制定应禁弓箭枪刀地区内品官家奴、旅客等允许携带弓箭的制度。世宗对左丞相良弼说:“如今为官的人,必须职位符合自己的期望,然后才开始努力。如果稍有不如意,就只是混日子,这难道是忠臣的做法吗?”丁巳日,世宗又对良弼说:“海陵王时期,领省秉德、左丞相言都有能干的名声,然而为政不谋求长远规划,只把苛刻对待百姓当作事务。言及可喜等人在会宁时,一个月内,杖打致死的有二十人,罪行都不至于死,这在道理上说得通吗?海陵王为人如猛虎,这些人还想用权术讨好他,以至于卖直取死,能算得上能干吗?”己未日,任命归德尹完颜王祥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符宝郎斜卯和尚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辛酉日,高丽国王奏告赵位宠已被处死,世宗下诏慰问答复。下诏亲王、百官的侍从所穿的红紫色改为黑紫色。甲戌日,下诏年老的人不要任命为县令。年老而担任从政官职的,其辅佐官员也要选择壮年人共同任用。

十月乙卯日,世宗进行冬猎。丁未日,返回都城。十一月乙卯日,世宗前往东宫。起初,唐古部族节度使移剌毛得的儿子杀死妻子后逃跑,世宗下令追捕。到这时,皇姑梁国公主请求赦免他。世宗对宰臣说:“公主是妇人,不懂典法,她的罪过尚可饶恕。毛得竟然请托到这种地步,怎么能宽贷赦免呢?”没有答应。戊午日,任命右宣徽使靖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甲子日,太白星白天出现。戊辰日,任命宿直将军阿典蒲鲁虎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

大定十六年(公元1176年)正月戊申初一,宋、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甲寅日,世宗下诏免除去年遭受水、旱灾害地区的租税。甲子日,下诏宗族亲属没有编入玉牒的都予以编次。丙寅日,世宗与亲王、宰执、从官从容谈论古今兴废之事,说:“经籍的兴起,由来已久,教育后世,没有不尽善尽美的。如今的学者,既然能诵读,就必须践行。然而知道却不能践行的人太多了,如果不能践行,诵读它又有什么益处呢?女真旧风最为淳朴正直,虽然不识字,但是他们祭祀天地,尊敬亲戚,尊崇老人,接待宾客,信任朋友,礼仪情意周到,都是出于自然,这种美好与古书所记载的没有不同。你们应当学习,旧风不可忘记!”戊辰日,宫中失火。庚午日,世宗在高桥放鹰,看到道旁有个醉汉从驴上坠落而卧,命令左右侍从将他扶起乘上驴,送他回家。辛未日,皇姑邀请世宗到她的私宅,各位妃子都跟随,宴饮非常欢乐。公主每次敬酒,世宗都站立着饮下。

二月庚寅日,皇子豳王妃徒单氏因通奸被处死。己亥日,平章政事徒单克宁因女儿的缘故被罢免。

三月丙午初一,发生日食。这一天是万春节,改在第二天庆祝,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戊申日,临潢境内天降豆子。戊午日,世宗亲临广仁殿,皇太子、亲王都陪侍用膳,世宗从容教导他们说:“大凡资财用度应当务求节省,如果有剩余,可以周济亲戚,不要胡乱花费。”于是举起自己所穿的衣服说:“这件衣服已经三年没有更换,还如此完好,你们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壬申日,重新设置吾都碗部秃里。

四月丙戌日,世宗下诏京府设立学校培养人才,并确定宗室、宰相子弟科举考试的等第。戊子日,规定商贾、舟车不得使用马匹。任命东京留守崇尹为枢密副使。壬寅日,世宗前往金莲川。

五月戊申日,南京宫殿失火。甲寅日,太白星白天出现。庚申日,世宗派遣使者向静宁山神祈祷降雨,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

六月,山东两路发生蝗灾。

七月壬子日,夏津县令移剌山往因贪污被处死。

八月辛巳日,世宗到达霹雳泺。

九月乙巳日,世宗从金莲川返回。己酉日,世宗告诫左丞相纥石烈良弼说:“西边向来不储备物资,命令当地官府议价收购粮食,作为紧急时的储备。”癸丑日,任命殿前都点检蒲察通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宿直将军完颜觌古速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世宗告诫左丞相良弼说:“海陵王无理杀戮臣下,非常令人哀悯。孛论出等人的遗骸,要各处访求,官府负责收葬。”辛酉日,因为南京宫殿失火,留守、转运两司官员都被治罪。

十月丙申日,世宗下诏晓谕宰执说:“各位王的小名未曾用女真语命名,如今都应当更改,你们选择名字上报。”

十一月壬寅初一,参知政事王蔚被罢免。尚书省奏报,河北东路胡剌温猛安所辖谋克孛术鲁舍厮,主动把谋克之位让给兄长的儿子蒲速列。世宗认为他贤能而听从了此事,并且下令商议对舍厮加以恩赏。戊午日,任命同知宣徽院事刘珫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庚申日,任命吏部尚书张汝弼为参知政事。甲子日,任命粘割韩奴的儿子详古为尚辇局直长,娄室为武器直长。当初,韩奴奉圣旨招抚契丹大石,后来不知下落,到这时因为粘拔恩部长撒里雅寅特斯等人前来,询问得知他为国殉节的详细情况,所以录用他的后人。派遣兵部郎中移剌子元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

十二月壬申初一,世宗下诏,各类科举出身的人四十年才能任命为县令,时间太久,今后为官达到三十二年,没有其他犯罪、贪污、被追夺官职等情况,就可以担任县令。丙子日,下诏对流徙的年老患病之人,官府予以赡养救济。世宗告诫宰臣说:“凡是已经奏请决断的事情有不妥当的,你们不要认为已经施行,就不奏报改正。我处理繁多的政务,难道能没有一点失误?你们只要说出来,我就会更改,一定不会吝啬。”庚寅日,制定榷场交易香茶的罪赏法律。

大定十七年(公元1177年)正月壬寅初一,宋朝、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高丽还上表感谢金朝不接纳赵位宠。丙午日,有关部门奏报,高丽进献的玉带其实是看似玉的石头,世宗说:“小国没有能辨识玉石的人,误以为是玉罢了!况且人们看重的并非物品本身,而是德行,倘若退还,这岂是符合礼仪的做法呢?”戊申日,世宗下诏在衍庆宫圣武殿西边修建世祖神御殿,东边修建太宗、睿宗神御殿。又下诏对西北路招讨司的契丹民户进行安排,那些曾经叛乱的已经处置,没有参与叛乱以及被释放为良民的奴隶,可迁徙到乌古里石垒部,让他们赶在春季进行耕作。尚书省奏报,吾都碗部体土胡鲁雅里密斯请求入朝进献物品,世宗批准了。庚戌日,世宗下诏,各位大臣家中符合请赐功臣号条件的,既然不许其子孙自行陈请,吏部考功郎要详细考察他们的劳绩,应当赐号的,就奏报上来。壬子日,世宗对宰臣说:“宗室中年岁大的,往往还没有官职称呼。他们的先辈都对国家有功,我想稍微给他们加些官职,让他们有名位可以相称,你们觉得怎么样?”宰臣回答说:“亲近亲族、酬报功劳,这是先王的美好法则。”丁巳日,世宗下诏,朝官嫁娶给予三天假期,无需申报。壬戌日,世宗下诏宰臣:“海陵王时期,无辜被杀害大臣的家属被籍没为奴的,一律释放为良民。辽豫王、宋天水郡王被害的子孙,分别安葬于广宁、河南的旧坟地。”之后又下诏:“天水郡王的亲属除了在都北安葬的,寄存在咸平的遗骨,官府负责在当地安葬。辽豫王的亲属还未迁入本坟地的,也迁去合葬。”

三月辛丑初一,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辛亥日,世宗下诏免除河北、山东、陕西、河东、西京、辽东等十路去年遭受旱灾、蝗灾地区的租税,并赈济东京、婆速、曷速馆三路。乙丑日,尚书省奏报,这三路的粮食无法满足赈济需求。世宗说:“我曾告诉你们,遇到丰年就广泛收购粮食以防备灾荒。你们都说天下粮仓充盈。如今要赈济,却称不够。自古以来帝王都把积蓄作为国家的长远之计,我积蓄粮食,难道是想独自享用吗?现在既然不够,可从邻道调取粮食来救济。从今以后,储备粮食应当成为常态。”

四月甲戌日,世宗制定制度,世袭猛安谋克如果出仕,即使年龄未到六十岁,想要让子孙承袭的,听任其便。戊寅日,世宗告诫宰臣说:“郡县官员即使因罪被解职,一两年后,也应该再次任用。猛安谋克都是太祖创业时为国家辛勤劳作、立下功劳的人,他们世袭的官职,不应因为小罪就剥夺罢免。”戊子日,任命滕王府长史徒单乌者为横赐高丽的使者。

五月,尚书省奏报,确定皇家五服以外亲属宴饮的班次,都依从唐朝制度。癸卯日,世宗前往姚村淀,观看七品以下官员、宗室子弟以及各局承应人射柳,按不同表现给予赏赐。

六月乙卯日,世宗对宰臣说:“我年纪大了!恐怕会因为一时的喜怒,处置事情有所不当,你们应当坚持上奏,不要当面顺从,导致我犯下过错。”乙未日,任命英王爽的儿子思列为忠顺军节度副使。英王爽入朝致谢,世宗说:“我因为你生病的缘故,特意任用你的儿子,希望你能因此高兴而病愈。本想立即给予他高职,又担心思列年纪小,不熟悉政事。你应当教导他,让他有值得称赞的表现,那时再予以升擢。”

七月壬子日,尚书省奏报,每年赐给西北路戍边士兵三万只羊,世宗询问如何运送,宰臣无法回答。世宗说:“我即使退朝,留心各种政务,不得安宁。你们不要认为小事不是帝王应该过问的,是因为你们对国家之事从未用心,所以才询问你们。”当月,天降大雨,黄河决口。

八月己巳日,世宗到近郊视察庄稼。壬申日,因为监察御史到东北路体察官吏时,擅自接受诉讼状牒,被认为不称职,笞打五十。庚辰日,世宗对宰臣说:“如今为官的人,同僚提出的意见,事情即使合理,也必定认为不对,心想听从了就怕别人说政令不是自己发出的。像这样的情况很多,我很不认同。如今看大理寺所判决的案件,虽然制度有明确条文,但按道理不能施行的会另外陈述情况,我只选取其中合理的部分。做人的道理也是如此,他人好的意见就听从,那才称得上是好。”壬午日,世宗对宰臣说:“如今在下位的官吏难道没有人才?只是在上位的人不加以提拔,是厌恶他们才能胜过自己罢了。”丙戌日,世宗对御史中丞纥石烈邈说:“御史台官员纠察吏治的好坏,务必去除扰民的行为,并且希望得到贤能之人。如今所到之处就接受诉讼状牒,听任他们胡乱告状,让执政者该怎么做才好呢。”

九月丁酉初一,发生日食。辛丑日,世宗封儿子永德为薛王。任命右副都点检完颜习尼烈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癸卯日,任命兵部郎中石抹忽土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戊申日,世宗进行秋猎。庚戌日,岁星、荧惑、太白星在尾宿汇聚。甲子日,世宗返回都城。

十月己巳日,夏国进献百头帐,世宗下诏在边境退回。癸酉日,有关部门奏报:“衍庆宫所画的二十位功臣,只有五人有谥号,如今考检其余十五人的功绩,拟定谥号进呈。”世宗下诏批准,还下诏将十万只羊交给乌古里石垒部畜牧,繁殖增多后分给贫民。丁丑日,世宗制定制度,各猛安中,父亲担任其他职务的,儿子须年满二十五岁以上才允许承袭。辛巳日,世宗对宰臣说:“如今在位的官员没听说有举荐贤才的,这是为什么呢?从前狄仁杰从下僚崛起,全力扶持唐朝国祚,使唐朝转危为安,延续数百年。狄仁杰虽贤能,若没有娄师德,又怎能自荐呢?”癸未日,更改护送罪人逃亡的制度。世宗对宰臣说:“近来看到上奏章的人,根本没有提出什么重大利害之事。而且古代的谏者既忠于国家,也为了求名,如今的谏者只为利益罢了。像户部尚书曹望之、济南尹梁肃都上书言事,大概是觊觎执政之位,他们对国政究竟有什么补益呢。高官都如此,何况其他人呢!从前海陵王南伐,太医使祁宰极力劝谏,以至于被在集市上处死,这是本朝以来唯一敢于这样做的人。”丁亥日,世宗命令宰臣:“监察御史田忠孺曾经上书言事,如今应当升擢他,以激励其他人。”

十一月戊戌日,任命南京留守徒单克宁为平章政事。庚戌日,世宗对宰臣说:“我常常担心征收过重赋税使百姓困苦,从今以后,各路繁杂细碎的差役赋税,也要详细奏报。”有关部门奏报,夏国进献御帐的使者通过边臣恳求进入,于是批准了。任命尚书左丞石琚为平章政事。丙辰日,任命延安尹完颜蒲剌睹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

十二月戊辰日,因为渤海旧俗中男女婚娶大多不合礼仪,必定先抢夺私奔,世宗下诏禁止,违反的以通奸论处。任命宿直将军仆散怀忠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己巳日,太白星白天出现。壬申日,任命尚书右丞唐括安礼为左丞,殿前都点检蒲察通为右丞。世宗对宰执说:“我今年已经五十五岁,要是年过六十,即使想要有所作为,也力不从心了!应当趁着我身体康健强壮,女真猛安谋克的事务、国家政事中不完善的地方,以及法令不统一的问题,都应该加以整治。凡是要施行的举措,我不会懈怠。”

大定十八年(公元1178年)正月丙申初一,宋朝、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壬寅日,确定杀害不同居的五服内亲属的奴婢、杀害同居卑幼、随意杀害奴婢以及妻子无罪却随意殴打致死等行为的罪名。庚戌日,修起居注移剌杰上书说:“每次陛下屏退旁人商议政事,即使是史官也不能听闻,无从记录。”世宗就此事询问平章政事石琚、左丞唐括安礼,他们回答说:“古时候,天子在身边设置史官,言行必定记录,以此警戒君主,希望君主有所畏惧。”庚申日,世宗免除中都、河北、河东、山东、河南、陕西等路前年受灾地区的租税。壬戌日,世宗前往春水之地。

二月丙寅初一,世宗抵达管庄。丙子日,到达华港。己丑日,返回宫中。

三月乙未初一,是万春节,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乙巳日,世宗命令戍边的女真人在祭祀、婚嫁、节日时允许自行酿酒。丁未日,世宗对宰执说:“县令的职责最为亲近百姓,应当任用贤能之才。近来犯法的人众多,却很少听说有能干的县令。此前在春水之地,看到石城、玉田两县的县令,都已年老,只是在混俸禄罢了。京城周边尚且如此,偏远的县可想而知。”平章政事石琚回答说:“良乡县令焦旭、庆都县令李伯达都是能干的官吏,可以任用。”世宗说:“如果确实如你所说,就可以提拔任用他们。”己酉日,禁止民间私自创建寺观。献州人殷小二等谋反,被处死。

四月己巳日,世宗对宰臣说:“我巡幸所到之处,必定让人考察官吏的好坏。之前玉田县的主簿石抹杳是个能干的官吏,可以授予他本县县令之职。”己丑日,任命太子左赞善阿不罕德甫为横赐夏国的使者。

五月丙午日,世宗前往金莲川。

六月庚午日,尚书左丞相纥石烈良弼去世。

闰月辛丑日,世宗命令赈济西南、西北两招讨司的百姓,以及乌古里石垒部转户中的饥民。

七月丙子日,世宗对宰臣说:“职官初次犯贪污罪,或许存在过失错误,至于再次犯罪,就是没有改过之心。从今以后,再次犯罪的不论贪污数额多少,一并除名。”

八月乙巳日,世宗从金莲川返回。丙辰日,任命尚书右丞相完颜守道为左丞相,平章政事石琚为右丞相。

九月辛未日,任命大理卿张九思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侍御史完颜蒲鲁虎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癸酉日,任命尚书左丞唐括安礼为平章政事。乙亥日,任命右丞蒲察通为左丞,参知政事移剌道为右丞,刑部尚书粘割斡特剌为参知政事。

十月庚寅初一,陕州防御使石抹靳家奴因犯罪被除名。甲午日,御史中丞刘仲诲、侍御史李瑜因未纠察大长公主之事,各被削去一阶官职。

十一月庚申初一,尚书省奏报,拟任命同知永宁军节度使事阿可为刺史,世宗说:“阿可年纪小,对事务还不熟悉,授予副职比较合适。”平章政事唐括安礼奏道:“我们因为阿可是宗室成员,所以才拟定这个职务。”世宗说:“郡守关系到千里之地百姓的祸福,怎么能不挑选合适的人,却偏袒自己的亲族呢?如果是出于亲亲之恩,赏赐丰厚些,对政务没有损害。让他治理郡县却没有才能,那一境的百姓依靠什么呢。”壬申日,任命静难军节度使乌延查剌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丙子日,尚书省奏报,崇信县令石安节向部民购买木材,三天都不付钱,应当削去一阶官职,解除职务。世宗接着说:“凡是为官的人,只要选取贪污和清白表现最为突出的几个人进行降职或升职,其他人自然就知道惩戒和勉励了。朝廷的政令,太宽松人们就不知道畏惧,太严厉则小的过失也会被治罪,应当采用适中的典章制度。”戊寅日,世宗责备宰臣说:“最近询问赵承元为何再次任职,你们说,曹王曾派人说他才能干练敏捷,所以再次任用他。官爵的拟定和任命,虽然由你们负责,但最终的予夺之权,应当由我来掌控。曹王的话你们尚且听从,假如皇太子有指示,那听从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这件事因为你们的话我才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况且你们公然接受请托,这样可以吗?”原来赵承元之前担任曹王府文学,与王府婢女通奸,被杖打一百五十下并除名,如今却又被任用。丙戌日,任命吏部尚书乌古论元忠为御史大夫,任命东上阁门使左光庆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

十二月庚戌日,世宗封孙子吾都补为温国公,麻达葛为金源郡王,承庆为道国公。壬子日,群臣献上“大金受命万世之宝”。

大定十九年(公元1179年)正月庚申初一,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丁卯日,世宗前往春水之地。

二月己酉日,世宗返回宫中。乙卯日,世宗免除去年遭受水旱灾害民田的租税。

三月乙未初一,万春节时,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乙丑日,尚书省奏报,亏欠税收的院务官颜葵等六十八人,各自应削去一阶官职。世宗说:“让恩荫出身的人主管专卖事务,这是辽代的法律。法律有弊端就应当更改,唐、宋法律中有可行的就施行。”己巳日,世宗与宰臣谈论史事,并且说:“我看前朝史书大多溢美之词。大抵史书记录事情贵在真实,不必用浮夸的言辞谄媚阿谀。”辛未日,世宗对宰臣说:“奸邪的臣子,想要有所图谋,往往偏袒自己的党羽,不肯明说,用其他事情作托词,表面上不支持,暗地里却为他们出力。我看古代的奸臣,在国家确立储君的时候,担心储君聪明对自己不利,往往暗示一些隐秘之事,破坏立储的决议,只选择昏庸懦弱的人立为储君,希望日后可以弄权谋取功利。比如晋武帝想立他的弟弟为储君,而奸臣阻止,最终立了惠帝,导致国家丧乱,这就是明显的例证。”丁丑日,世宗对宰臣说:“我看前代的臣子要在朝堂上进谏,会与父母妻子诀别,表明必死的决心。同僚目睹他的死亡,也不顾自身安危,接着为他进谏。这是尽忠报国的人,是常人难以做到的。”己卯日,世宗制定制度,负责纠察弹劾的官员知道有人犯法却不举报的,比犯人罪行减一等论处,涉及亲属的允许回避。世宗对宰臣说:“很多人信奉佛教、道教,想要借此祈福。我早年也颇为迷惑,很快就领悟到这是不对的。况且上天设立君主,是让他治理百姓,如果贪图享乐、懈怠疏忽,想要侥幸祈福,很难实现!如果真的能爱护养育百姓,对上符合天意,福分必定会回报他。”四月己丑初一,世宗下诏赈济西南路招讨司所管辖的百姓。己酉日,因为将闵宗神主升祔太庙,世宗下诏通告朝廷内外。丁巳日,岁星在白天出现。五月戊寅日,世宗前往太宁宫。六月戊子初一,世宗下诏重新制定条令制度。七月辛未日,有关部门奏请拟定赵王之子石古乃的侍从人员,世宗没有同意,对宰相说:“孩子们还年幼,如果奉承太过,会让奢侈之心滋长,最终难以节制,这不能助长。孩子们每次入宫侍奉,在他们谈笑娱乐的时候,我必定沉默严肃,以威严的态度对待他们,希望他们明白我教诲告诫的意思,让他们常常敬畏谨慎,减少过错。”癸酉日,密州百姓许通等谋反,被处死。丙子日,太白星在白天出现。庚辰日,世宗从太宁宫返回。

八月壬辰日,尚书右丞相石琚退休。戊戌日,规定宋大观钱以一当五使用。丙午日,济南百姓刘溪忠谋反,被处死。

九月戊午日,任命左宣徽使蒲察鼎寿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太子左卫率府率裴满胡剌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癸亥日,世宗进行秋猎。癸未日,返回都城。

十月辛卯日,西南路招讨使哲典因贪污罪被处死。辛亥日,世宗制定制度,明知是服丧期间却成亲的,即使自首仍然依照法律论处。

十一月壬戌日,改葬昭德皇后,大赦天下。任命御史中丞移剌慥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戊辰日,任命西上阁门使卢拱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壬申日,世宗前往河间进行冬猎。癸未日,从河间返回。

大定二十年(公元1180年)正月甲寅初一,宋朝、高丽、夏派遣使者前来祝贺新年。戊午日,确定令史考试的标准。壬戌日,世宗下令每年用五千贯钱购置随朝百官过节用酒以及冰、烛、药、炭,根据品秩高低分配。己巳日,世宗前往春水之地。丙子日,世宗临幸石城县行宫。丁丑日,将玉田县行宫所在地偏林命名为御林,大淀泊命名为长春淀。

二月丁未日,世宗返回都城。

三月癸丑初一,是万春节,宋、高丽、夏派使者来贺。己未日,世宗下诏,凡是犯罪被审问的官员,即使遇到赦免,也不得恢复原职。乙丑日,因为重新确定猛安谋克,世宗下诏免除中都、西京、河北、山东、河东、陕西路去年的租税。辛巳日,任命平章政事徒单克宁为尚书右丞相,御史大夫乌古论元忠为平章政事。

四月丁亥日,确定冒名承袭恩荫的罪赏标准。己亥日,世宗规定宗室以及外戚和一品命妇,衣服允许使用明金装饰。任命西上阁门使郭喜国为横赐高丽的使者。太宁宫失火。乙巳日,世宗对宰臣说:“女真官员大多说我饮食太过节俭,我却不这么认为。一顿饭花费过多,难道是好事吗?况且我年纪大了,不想宰杀生灵。身为天子,能够自我节约,也不是坏事。我的服饰器具有的用旧了,常常让人清洗,直到破损才更换。从前帐幕常用涂金装饰,如今不再如此,只要够用就行,何必追求奢华呢。”庚戌日,世宗前往金莲川。

五月丙寅日,京师发生地震,地面长出黑白毛发状物质。

七月,发生旱灾。

八月壬午日,世宗进行秋猎。

九月壬戌日,世宗从金莲川返回。任命太府监李佾等人为祝贺宋朝皇帝生日的使者,少府少监赛补为祝贺夏国国王生日的使者。丙子日,蒲速宛群牧老忽图谋叛乱,被处死。

十月庚辰初一,重新制定铨选任命县令、县丞、主簿的标准。世宗下诏西北路招讨司每次进献马、驼、鹰、鹘等,总是在部内征敛,从今以后一并禁止。壬午日,世宗对宰臣说:“亲自去察问细微之事,这不是君主应做的,我也明白。但因为你们太不用心,所以我有时会去察问。比如山后之地,都被亲王、公主、有权势的人家所占,转而向百姓征购,这都是因为你们不察。你们应当尽心勤勉处理政务,不要让我如此烦劳。”世宗下诏将遥落河、移马河两猛安迁徙到大名、东平等路安置。戊戌日,世宗对宰臣说:“大凡人在低位时,希望得到晋升,努力表现得公正廉洁,这时候怎么能了解他们的真实品性呢。等他们显达之后,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才能看出他们的本心。比如招讨使哲典,起初担任定州同知,接着任职都司,从未有过一点徇私,所到之处都有清廉的名声,等到担任招讨使,却不能坚守操守。人心比山川还要险恶,确实难以了解。”壬寅日,世宗对宰臣说:“最近阅览《资治通鉴》,它编排历代兴衰之事,很有借鉴告诫意义,司马光如此用心,古代优秀的史官也比不上他。校书郎毛麾,我多次询问他事情,他善于应对,真是知识渊博的老儒,可以任命为太常寺职事,以备讨论学问。”甲辰日,任命殿前都点检襄为御史大夫。

十一月丁巳日,尚书右丞移剌道被罢免。乙丑日,任命真定尹徒单守素等人为祝贺宋朝正旦的使者。癸酉日,任命御史大夫襄为尚书右丞。乙亥日,世宗晓谕宰臣说:“选拔郡守时,资历考课虽未达到标准,但廉洁能干的人就提拔任用,以此激励其他人。”任命太常少卿任倜为祝贺高丽国王生日的使者。

十二月辛巳日,世宗对宰臣说:“岐国用人,只要一句话合乎心意就提拔任用,一句话失误就责罚。人的言辞,有得有失,贤者也难以避免。自古以来用人都要通过办事来考验,如果只凭奏对之间,怎么能知道人的贤能与否呢?我用人,众人都认可的就任用,不把自己的个人见解当作绝对正确。”己亥日,黄河在卫州决口。辛丑日,世宗在近郊打猎。癸卯日,特别授予袭封衍圣公孔总兖州曲阜县令之职,封爵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