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泽

“像，简直太像了！之前看他让你扮做母后我还挺不乐意的，现在莫名有些理解他了。”

“记得给我，青春疼痛绿，一分色一分货。”

凌子烨有些恍惚，往事也随着眼前人伸出的手和绽放的笑颜一点点展开，他有点无措地低下头。

“嗯～很漂亮的颜色，果然跟你爸一样，都是纯情种。”

白璃收回乾坤瓶，视线却顺着长廊不断被拉长，直至停在了一个红色的点上。

“是啊，都是纯情种呢。”

她收回视线识趣离开，凌子烨收拾好心情，转身的那一刻就对上了真方泽的脸，哪怕过了这么久，他看到她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动。

“来了啊子烨，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也是，毕竟是泽生的生辰!”

方泽还是一贯的欢快，明媚的人儿挽着帝君的手臂，整齐的发髻这会儿也高兴地晃着，只是那张脸没有看向他。

“生辰快乐啊，陈泽生。”

“嗯。”

凌子烨撑开伞站在庭院，因为是帝君的生辰，今天也是破天荒的下起了雪。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主意，她最知道帝君的喜好了。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收回伞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凌子烨握着伞柄的右手卸了力。

“怎么连伞都拿不稳了啊，子烨哥。”

白璃从亭子上面跳下来，翻飞的衣服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天地间只剩下那张只有在梦里才可以触碰的脸。

“阿泽...你又调皮了。”

见被识破，她也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在凌子烨身边，熟悉的香味让他只想一直沉浸在此刻。

“阿泽，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哪怕你是为了他诞生，哪怕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纠葛。”

其实，白璃也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帝君，还有方泽。

那会儿她还只是个不会说话的精怪，为了避寒不小心跑进了他的宫殿。

只记得跑出万象森罗的那个晚上雪下的很大，茫茫白色中只有这里闪烁着暖色的光点，帝君和方泽在宫殿里高兴地嬉笑打闹，快乐的黄色洋溢在空气里。

白璃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凉意从指尖跑进心里，她小心地哈出一口气，搓起有些僵硬的手。

阿美也从帽子里探出头，用脸蹭了蹭白璃的鼻尖，只是她的脸也是凉的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白璃把乾坤瓶的底部开了一个小口，暖黄色的魔力从里面钻出，包裹着亭子下互相依偎的两人。

凌子烨突然站起身，打开身旁的伞，朝白璃伸出手。

“走吧白璃，该回家了。”

回家，吗？

她不自觉地拉上凌子烨的手，也站进了红色的油纸伞下。

凌子烨的手很暖和，跟小鬼们的身体很不一样，他的伞很大很大，不知道为什么，白璃总觉得这可能就是师父口中家的感觉。

“怎么还哭鼻子了啊小方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女孩似的。”

酸涩感从喉头升起，她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着凌子烨擦拭泪水，眼底也恢复了清明。

“谁哭了，我只是觉得好久没跟子烨哥一起这么走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哈哈哈——”

“我们的小方泽还是这么可爱，子烨哥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

“真的假的噢，可别是骗人的。”

白璃扬起小脸，还故意闭上一只眼留着另一只眼看凌子烨的反应，这是委托信里方泽最爱做的动作。

“子烨哥永远喜欢我们阿泽，哪怕...哪怕你会喜欢上别人，只要你肯回头，子烨哥就永远在。”

不同于这两人的温馨，亭子下的三只小鬼从进宫殿后就一直在说个不停，尤其是阿糖。

“你说（嚼嚼嚼），他们俩有可能在一起么，噗，我真的觉得还是很大几率的。”

“放屁！你没听见凌子烨说的，他很清楚谁是谁，而且我也不想老大跟他在一起。”

“哎哟哎哟，看你们俩俗的。”

“切，咱们美美大人确实不一样，魔界那小子长得太漂亮了，不合胃口啊，哈哈哈！”

“阿糖，真损啊你，是亲人就往死里捅刀子是吧哈哈哈！”

“无聊，没见识的小鬼头。”

吃着水果嗑着瓜子都不能打住糖糖的嘴，活着的时候肯定也没少损人。

阿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往暖炉的位子靠了靠，要不是因为怕冷，她肯定藏在白璃的帽子里偷听。

那可是魔界太子爷的往事啊，啧啧啧，肯定很有意思。

“走吧，太子爷说可以了。”

三只小鬼都快睡着了白璃才回来，她捏起软趴趴的阿糖放在口袋里，又把阿美身上的斗篷穿好放进另一边口袋，扛起阿菁翻过院墙就离开了。

凌子烨很懂事，也没有做出难为她的事情，不然刚刚就不会只让白璃出现在后院了。

其实她也有这个冲动，跑到帝君面前，就用这个皮子，看他能不能认出是自己。

可是认出了又怎么样，没有认出又怎么样。

这么一想，白璃还是没有踏进内殿，只是在外殿逛了一会儿，揣了些三只小鬼喜欢的东西以及免费小礼品。

因为帝君的生辰是三界一等一的大事，所以凌子烨没有迅速离开。

他打开包厢的门，却正好看见帝君的书房还亮着的灯。

“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事，不愧是他陈泽生。”

凌子烨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厢内，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他莫名其妙的兴奋，他可以感觉得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是因为白璃吗？

“子烨啊，不管你信不信，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是真的觉得你母后活过来了。我那颗沉寂几百年的心也随着她的出现，而变得生机勃勃。”

毕竟是天地间独一份的换形怪，想来还是有些真本事在的。

今晚的方泽她就扮的很好，如果不是她脸上的泪痣，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雪开始慢慢地变小，昨日还银装素裹的宫殿第二天就换了新颜，宫殿里的毛绒绒也跑了出来。

帝君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里的笔，他打开窗子看向大门的位置，浅蓝色的瞳孔深处充斥着阴云。

窗户被关上的那一刻，在门外侯着的仆从着急忙慌地跑到里面。

“帝君大人没事吧，是有刺客吗？”

他看着重新合上的窗户，头一回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行为，帝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自从遇见小乖后，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