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诗
- 表姑娘不好惹,病娇王爷跪求宠幸
- 糊酥
- 2126字
- 2025-04-28 08:34:04
邓云萱正盯着湖面碎金似的波光发怔,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易玉瑶捏着柄泥金团扇戳她腰眼:“可算找着你了!”
“做什么?”邓云萱攥住扇骨,“我瞧着韩姑娘那边似乎有危险。”
“管她作甚!”易玉瑶拽着她就往牡丹圃走,“今儿来了好些勋贵家的,我带你认认人。”
绛红裙摆扫过鹅卵石径,惊起几只彩蝶。
邓云萱被拽得踉跄,腰间禁步叮当乱响。
转过太湖石,七八个穿金戴银的姑娘正围着看斗草。见她们过来,穿杏子黄襦裙的突然嗤笑:“哟,这不是救了尹小姐和苏小姐的邓姑娘么?”
“可不是巧了。”鹅蛋脸姑娘转着翡翠镯子,“听说邓姑娘在边关还猎过狼?”
易玉瑶把邓云萱往身后一挡:“猎狼算什么,我们云萱还宰过熊瞎子呢!”
说着抽出帕子擦邓云萱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瞧瞧,日头毒得人都蔫了。”
邓云萱憋着笑看她们脸色发青。
正要开口,远处传来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乌压压跪了一片。
邓云萱偷瞄见十二幅湘裙逶迤而过,裙摆上的金线牡丹在日头下晃人眼。郦妃的珍珠履在青砖上顿了顿,绣着缠枝莲的鞋尖正对着她鼻尖。
“平身。”
邓云萱跟着众人行万福礼,抬头时正撞见贵妃拈着朵魏紫往鬓边比划。熹妃腕上的九鸾衔珠镯叮咚作响,淑妃却在盯着她瞧。
“春光正好。”皇后抚着翡翠护甲,“本宫瞧着,不如让姑娘们吟诗助兴?”
人群响起窸窣的抽气声。
易玉瑶掐着邓云萱的手背嘀咕:“又要出丑!上回重阳宴我填的词被笑到现在!”
邓云萱瞄见宫人抬来紫檀翘头案,砚台里磨的是金箔墨。她随手抽了支狼毫:“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呸!”易玉瑶扯烂了帕子,“我要是拔了头筹,那群小蹄子能活撕了我。”
说着往熙王妃方向努嘴,“瞧见没?那位表姐去年因着诗作太好,被传了三个月狐媚子。”
邓云萱蘸饱墨汁挥毫而就。
她本就不图入选,写的尽是“柳絮纷飞燕双栖”之类的陈词滥调。倒是易玉瑶咬着笔杆抓耳挠腮,宣纸上洇出七八个墨团。
“有了!”易玉瑶突然拍案,惊得淑妃茶盏里的君山银针都晃出来。
她刷刷写下四句,墨迹未干就抢过邓云萱的诗稿:“借我抄抄韵脚!”
收诗的小太监过来时,易玉瑶正往邓云萱袖袋塞金瓜子:“好妹妹,千万别说出去。”她袖口沾的墨汁,活像幅山水画。
皇后翻到易玉瑶的诗作时挑了挑眉:“‘春风不解愁人意,乱拂杨花满禁城’,倒是别致。”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邓云萱的诗笺:“这位邓姑娘的‘双燕衔泥补旧巢’,颇有返璞归真之趣。”
熹妃突然轻笑:“臣妾记得,上个月陛下还夸尹姑娘的簪花小楷写得好。”
话没说完,郦妃摔了茶盖:“尹家丫头抄经把先太后忌日都写错了,也配提笔?”
淑妃忙打圆场:“年轻姑娘难免疏忽些。”
邓云萱盯着鞋尖绣的缠枝莲,听着上头刀光剑影。易玉瑶凑过来咬耳朵:“瞧见没?这就是我不肯出头的缘故。”
春阳穿过十二幅琉璃窗,在青砖地上投下斑斓光影。
邓云萱听到身侧传来极轻的抽气声,转头便见易玉瑶绞着杏子黄帕子,蔻丹几乎掐进掌心。
“武威侯府来的竟是肖罗敷。”易玉瑶借着整理鬓边步摇的姿势,唇瓣几乎未动。
她腕间翡翠镯子碰在案几上,发出清脆声响。
邓云萱指尖抚过茶盏上缠枝莲纹,故作茫然:“有何不妥?”
“她可是庶长女。”易玉瑶压低嗓音,目光掠过对面绯色襦裙的身影,“武威侯夫人膝下明明有嫡女…”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帕子掩住唇角苦笑。
邓云萱想起前世——明年开春武威侯府嫡女肖锦书议亲时,徐姨娘母女当街抢夺婚书,武威侯夫人这才撕破脸抖出宠妾灭妻的丑事。
此刻满殿珠翠生辉,邓云萱余光瞥见韩悦端坐在第三排。
那袭月白云纹锦裙看似素净,裙摆暗绣的百蝶穿花纹却在走动时流光溢彩。果然如她所料,几位娘娘的目光始终未在此处停留。
“易姑娘这首《咏兰》颇有林下之风。”皇后将洒金笺递给熹妃,护甲在阳光下晃出细碎金芒。
易玉瑶起身谢恩时,邓云萱瞧见她后颈渗出薄汗——这位易家嫡女此刻怕是悔极了出风头,毕竟熹妃虽是她姑母,可宫里谁不知那位最厌烦裙带牵连。
轮到自荐献艺时,檐角铜铃忽被春风吹响。
邓云萱垂眸盯着青瓷盘中樱桃,随着众人或惊叹或抚掌。
她知道,此刻玲珑阁二楼雕花窗后,太子正盯着韩悦发间那支累丝金凤簪。那是韩家特意请江南匠人打造的,凤尾处嵌着的红宝,正与太子腰间玉佩相映成趣。
二楼轩窗内,靖王屈指叩着紫檀窗框:“四弟杵在角落作甚?”
他伸手将端王谢景昭拽到身前,窗外海棠花影恰好落在那袭玄色锦袍上,“这个位置才能瞧清姑娘的舞姿。”
谢景昭目光扫过庭中抚琴的蓝衣少女,琴弦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大哥说笑,选妃之事自有母妃定夺。”
“四弟这般无趣,当心娶个木头美人。”靖王抚掌大笑,腰间玉带钩撞在窗棂上叮当作响。
瑞王闻言转头,袖中手掌握紧又松开——他的生母连出席的资格都没有,此刻只能盯着皇后身边空着的席位苦笑。
祁王忽然轻笑:“二哥觉得那位紫衫姑娘如何?”他指尖点向正在作画的少女,狼毫笔尖朱砂滴落,在宣纸上晕开血色牡丹。
瑞王忙凑过去细看,脸上堆着憨笑:“画得真俊!”
谢景昭退后半步,任由海棠花瓣落满肩头。
庭中忽然响起琵琶声,他看见邓云萱正在最末排低头剥着樱桃。绯色汁水染红指尖,她却恍若未觉,只在那位抚琴姑娘失误时跟着众人蹙眉。
“四弟当真不看?”靖王忽然将千里镜塞过来,“那个穿天水碧的长得真不赖!”
“不必。”谢景昭抬手挡开,千里镜撞在瑞王肘间。
瑞王心里不悦,但面色并未表现出来,仍然维持着那假的要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