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太后救命,太后救我!”
瞧见石亨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本就胆小如鼠的徐有贞,当即吓的连连后退,躲到了太后身后,
太后见状皱起了眉头,面色满是不悦。
这些忠心于朱祁钰的大臣,她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留下几个。
但就今日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恐怕是没那个必要了。
等她儿朱祁镇回来,将朝政把持稳了之后。
什么少不少保,什么督不督军的,一个个的她要按顺序全收拾了!
“放肆,朝堂之上,是你石大将军撒野的地方不成?”
“对着朝廷命官喊打喊杀,你这是做给哀家瞧的吗?”
暴怒之下,孙若微眼角青筋根根暴起,浓厚的脂粉被聚起的皱纹顶开,显现出几道斑驳的裂纹,看着尤为骇人。
和徐有贞一介狗腿子不同,孙太后毕竟贵为国母。
即便心中再多愤慨,面对她,众人尽管满心的不甘,但也不得不压制住本快爆发的怒气。
“太后,兹事体大,割地一事丧权辱国,若真的同意了,咱们可就是千古的罪人。”
于谦深吸了几口气,一把抓住身旁的石亨,示意他不要冲动之后,再次开口说道。
身为前朝元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于谦哪还能看不明白?
这边皇帝刚刚病重,那边太后就联系瓦剌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只怕这二者之间,早就存在着一些必然的联系。
只是眼下,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苦口婆心的劝劝孙太后了。
京城以北的土地,说的倒是轻巧,但要是真的割让给瓦剌人,那往后这大明的都城就在他瓦剌人的铁蹄面前。
未来他们若是想要发难,那恐怕大明留准备的时间都不会再有。
“什么丧权辱国?不过是一些不毛之地罢了!”
“身为臣子,皇上身陷囹圄至今未归,你们不思营救,还要阻止哀家不成?”
“于大人,你可别忘了,刚刚可是你说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怎么?郕王他如今病重,你又不肯让陛下归来,难不成这总督大明全军的位置呢坐腻了,还想总督整个大明不成?”
孙若微冷哼一声,当即反将了于谦一军。
论到耍嘴皮子,她孙若微活了这么几十年,也就吃过朱祁钰那小子一回亏,仅此而已。
“臣不敢...”
于谦闻言抱手作揖,脸上满是苦痛的神情。
“不敢就好,此事我已嘱托徐有贞徐大人全权督办,不日便要迎回陛下。”
“今天来,不过是通知一下各位大臣,如果有反对意见的,不妨现在当着哀家的面提出来。”
语毕,孙若微眼神冷冷扫过堂下群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怎么?没人反对了嘛?哈哈,既然没人反对,那么诸位爱卿,劳烦大家即日便辅佐哀家,准备迎接太上皇一事吧!”
一声冷笑,孙太后十分不屑的望向群臣。
和她设想的一样,在失去了主心骨之后,这些大臣们显然是再没了和她叫板的能力。
毕竟她随便一顶帽子扣过去,对于这些臣子来说,那可都是灭顶之灾。
“朕反对!”
然而就在孙若微以为大局在握之时,殿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谁?”
“是何人在喧哗?”
孙若微心头一紧,一股慌乱的情绪瞬间向她袭来。
“何人?这朝堂之上,还有第二个能称朕的人吗?”
朱祁钰声音冷冽,快步走入大殿,身后跟着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张耀,以及秉笔太监曹钦。
方才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文武百官,看清来人之后,一个个的顿时恢复了精神。
“皇上?”
“真是皇上!”
“可太后刚不是说皇上病重了嘛?”
群臣满脸惊讶的同时,又带着一丝惊喜。
见朱祁钰出现,方才沉默了的大殿之中,再度炸开了锅。
这其中,于谦,石亨,孙镗等人的表情尤为兴奋。
毕竟他们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天子,对待瓦剌人的脾气,那可是比他们还要强硬。
有这位爷在,丧权辱国的事,指定是办不了!
“你...你不是病重的都快死了嘛?”
孙若微脸上震惊的表情,不亚于见了鬼一般。
她伸出手,指着朱祁钰,眼角余光闪烁间,忽然瞟到了朱祁钰身后的曹钦。
“砰咚!”
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让她的心脏仿佛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朕自称病以来,谢绝了一切探视,百官皆不知朕的情况,太后是如何知道朕的情况的?”
朱祁钰一声冷笑,开口回道。
堂上堂下,二人对视间,场面亦如半年前他刚穿越而来之时。
只是不同的是,当时的他不过是郕王殿下,而太后却执掌朝政。
但现如今,情况已经是两极反转。
“我...我...”
太后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罢,让朕来替你说也无妨!”
“不就是勾结了宦官,给朕下毒了,做的出又有什么说不出的?”
朱祁钰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他话音一落,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下毒?”
“毒害皇上?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这边刚说皇上出事,那边就去找了瓦剌人,这不是摆明了的嘛?”
大殿中,群臣闻言这才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这一切发生的这么蹊跷,陛下病重不过半月,太后那边就已经和瓦剌人商量好了。
原来闹了半天,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就是太后自己啊。
“你们...你们给我住嘴!”
“朱祁钰,你血口喷人,你说哀家毒害你,你有什么证据?”
再也顾不得半分形象,惊慌失措之下,孙若微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证据?来人,将曹吉祥押上来!”
朱祁钰冷哼一声,心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话音一落,蛰伏殿外的锦衣卫便鱼贯而入,将曹吉祥押入殿内。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不敢了。”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吉祥此刻却没了往日半分的神气。
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一张本就肥滋滋的大脸,此刻更是肿的与猪头没什么差别。
被侍卫扔在地上,他挣扎起身,一路跪到朱祁钰跟前,开口便是求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