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大笔钱粮后,亢孟桧心情大好。
这帮士绅平日里只知道巴结福王,压根就不鸟自己,如今叫他们好看。
然后他又对赵书圣说道:“这500两是赵师爷应得的奖赏!”
“只是本府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掌握这么多把柄的?”
赵书圣情绪激动,哭泣着说道:“这可是历任知府收集的罪证,只是碍于福王势大,无从下手;也只有亢知府敢对他们出手!”
听到这里亢孟桧顿感自己伟岸无比,怒斥道:“福藩实乃大明的毒瘤,朱常洵贪婪无比,朱由崧收买军心图谋不轨,本府一定要弹劾他们!”
他的话音未落,衙役便来通报:王府管事太监刘长生手握《欠条》前来收账!
自己辛辛苦苦搞来一些钱粮,还没有悟热,就被朱由崧拿走,亢孟桧嘴都快气歪了。
朱由崧更是以河南府有余粮为由,将施粥的任务交给了河南府。
气得亢孟桧立刻奋笔疾书,弹劾朱由崧!
自那日望京楼逼捐之后,城中富商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却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周宗说道:“如今我们的把柄落到了亢孟桧这个狗官手里,他随时可以威胁我们,我们就成了他的银库,粮仓,只要缺少钱粮了就得问我们要!”
“与其长期受制于人,倒不如.....”
周宗随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铜驼巷口,河南知府亢孟桧骑着一匹瘦马,在十余名衙役的簇拥下缓缓前行。他披着一件半旧的狐裘,腰间悬着知府银印,脸色阴沉如铁。
“亢知府,前面流民堵路,是否绕道?”班头低声请示。
亢孟桧冷笑:“绕什么?本府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话音未落,巷子两侧的破草棚里突然涌出数十名衣衫褴褛的饥民,跪地哭嚎:
“青天大老爷!赏口饭吃吧!”
人群之中,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乞丐”缓缓抬头,正是绸缎商周万年的家丁头子赵铁手。他脸上抹着灶灰,右手缩在袖中,紧握一柄淬了蛇毒的三棱透甲锥。
“求老爷开恩……小儿快饿死了……”赵铁手哑着嗓子爬向马前,左手却悄悄扯住了亢孟桧的马缰。
亢孟桧不耐烦地挥鞭:“滚开!再近一步,按闯贼细作论处!”
鞭梢还未落下,赵铁手突然暴起!
“狗官!拿命来!”
三棱锥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捅进亢孟桧的肋间,这一刀刻意避开了心窝,只为让他死得慢些、痛些。
“呃啊——!”亢孟桧一声惨嚎,栽下马来。衙役们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三名“流民”扑上,袖中短刀接连刺入亢孟桧的腰腹。
血喷溅在雪地上,竟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杀人啦!闯贼杀官啦!”班头扯着嗓子尖叫,拔刀乱砍,却劈中几个真流民。趁乱之际,赵铁手撕开破袄,露出内里干净的短打衣裳,混入四散奔逃的人群。
巷尾的茶楼上,郑万三推开窗缝,冷笑着看完全程,转头对阴影里的人低语:“告诉周县令,他可以出来收拾残局了!”
洛阳县令周通正是前通判周宗的内侄,亢孟桧这一死,他便名正言顺的接过了这个案子。
真凶赵铁手早就已经脱逃了,只剩几个毫不知情的乞丐当做替罪羊被抓了起来。
在严刑逼供下,几人很快就招供自己是闯贼的奸细,潜入洛阳刺杀朝廷官员以引起城中的混乱。
就当他们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时,顾长风突然带人出现在了缎商周万年家中!
“奉世子殿下之命,抓捕真凶!”
说完之后护卫们便在周府大肆搜捕,最终在地窖中抓住了嫌疑犯赵铁手!
赵铁手起初还死不承认,不在一套套酷刑之下,最终对周万年指使其杀人之事供认不讳!
朱由崧直接将案犯交给了洛阳县令周通。
此时周通也不敢包庇,将周万年判了“斩立决”,并抄没了其全部家产!
这下可把周宗等人吓坏了,朱由崧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密谋的事情,虽说只处理了周万年,但这明显是在杀鸡儆猴。
很快洛阳令周通便来到了福王府拜见朱由崧!
朱由崧笑道:“如今河南府空缺,洛阳县可要肩负起治理洛阳的重任啊!”
周通何尝听不出朱由崧的弦外之音,赶紧拿出了一份礼单:“世子殿下为了保卫洛阳花费甚巨,守卫洛阳乃是全体洛阳军民共同的责任,怎么能让世子殿下一人承担?”
“这是我等的一点心意,还望世子殿下笑纳!”
朱由崧翻看礼单,各种礼物价值不菲,估摸着不下十五万两,看来这帮家伙是“大出血”了一回!
他笑着说道:“如今闯贼围城,洛阳城的治安每况愈下,本世子会知会王参政,就先由洛阳县代行河南府的职责!”
周通还没来得及谢恩,朱由崧立刻话锋一转。
“如今闯贼改强攻为围困,洛阳城的物资必须统一调配,以确保可以坚持更长久的时间,不知道洛阳的士绅可愿支持?”
此时他们哪里还有得选,若是不支持,周万年被抄家杀头便是下场。
周通立刻说道:“我等唯世子殿下马首是瞻!”
很快朱由崧便宣布了几条洛阳的临时措施!
鉴于闯贼十分猖獗,甚至出现了总兵王绍禹率兵突袭福王府,知府亢孟桧被当街刺杀这样的恶性事件,仅仅依靠河南府同洛阳县的衙役根本就无法保障洛阳城的治安!
朱由崧建议洛阳的各富户,士绅交出一半的精锐家丁,组建一支三千人的洛阳卫,用来保护洛阳士绅的安全,人数不够便在城内招募青壮!
饷银由众人一起承担。
此外为了武装这支人马,全城招募会打造兵器,火器的工匠!
为了保障洛阳城的粮食供应,从今日起洛阳采取限购,打击恶意囤粮贩卖的行为。
所有士绅每户最多留下三百石的口粮,其余一律上交,由福王府以及其他米铺进行代卖。
粟米每石八钱,稻米每石一两,粮食售出后银两则会返还给原来的持有人。
掌握了粮食就相当于掌握了洛阳的命脉,通过这些举措,朱由崧不但平抑了洛阳的粮价,还扩充了一支三千人的兵马,并将洛阳的钱粮全部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城外,牛金星笑着说道:“启禀闯王,这是从抓获奸细身上搜出来的密信!”
这些日子他们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抓到几个向京师送求援信的,李自成也没有太当回事,可当他看到书信内容时眼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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