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便是半个月时间过去。
这段时间,杜浩一直在忙着修炼云雾掌的同时,服用虎豹丹用于加快血珠凝聚。
至于破山指被他暂且搁置。
“之前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原来哪怕内劲层次,也能继续修炼气血境武学。
只不过因为大多数人精力有限,故而就算有更多武学,也就修炼个一两门。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前路无望之人才会选择兼修更多的气血境武学,希望能多凝聚几股内劲。”
张开明的这本云雾掌功法,虽说层次上不如四海拳,但到底是宗门出品的武学,整体介绍的十分详细。
比如其中就介绍了一些劲力之间的关系。
其中介绍了,劲力不是越多越好,只不过一开始凝聚的劲力数目越多,不仅在同阶实力最强,且一开始修炼的速度就越快。
这个其实也很好理解。
一劲武夫体内只有一股劲力,这样一来他淬炼经脉的速度就会很慢。
但同样是内劲高手,三劲武夫,淬炼经脉的速度就是一劲武夫的三倍。
“内劲三大层次,淬脉,炼筋,炼脏。
其中淬脉,炼筋相对而言比较简单,炼脏最为艰难。
如若寻常一劲武夫,哪怕资源充足,终其一生,练到炼筋层次也就是极限了。
而三劲武夫,资源充足的情况下,八年左右可入炼筋。
十几年内可入炼脏,二十年可内劲圆满。
也难怪老师说,内劲层次,一劲武夫最不可取,最起码也得二劲武夫才行。”
杜浩放下手中云雾掌册子,忍不住轻叹出声。
上面对于一些武道常识也有一些描述,也算是为杜浩对于内劲有了个全面了解。
像是二劲武夫,如若踏入内劲的层次比较早,二十五岁左右能突破内劲。
那练到个五六十岁还是有机会突破至内劲圆满的。
内劲武夫不同于气血武夫,相对而言衰老期没那么快,哪怕到了五六十岁只要体内没有暗伤,依旧能继续打磨内劲,淬炼脏腑经脉。
但二劲算是内劲层次的及格线,而一劲武夫就是连及格线都没摸到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不用纠结一开始四破五破,只需要修炼云雾掌,以及四海拳千里篇破关,便可选择突破内劲层次。
至于破山指这类并未有内劲后续层次的气血武学,就无须纠结内劲前突破了。”
杜浩轻声呢喃着。
这种没有后续的武学,只能为刚刚踏入内劲层次的淬脉层次提供一定助力。
随着内劲武夫突破到第二层,也就是炼筋层次,这股内劲就会丧失作用。
到了那时,顶多能在交手时提供些许助力。
且因为这股内劲,没有后续功法可以打磨继续提升,这股内劲最终连实战都不会提供丝毫助力。
“也就是说,没有内劲篇的功法,只能在内劲淬脉层次,提供助力。
而到了炼筋层次,这股内劲,不仅无法提供修炼速度,对于实力提升也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杜浩感觉白学了这破山指。
摇摇头,杜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能看到一缕晨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又修炼了一宿么?”
以眼下杜浩的实力,他发现哪怕三天不睡,只需零星打个盹就能恢复精力。
“血珠再有一日就能汇聚圆满,不过接下来我该突破哪门功法?”
杜浩一时间有些犯难,云雾掌才刚刚入门,他想等云雾掌准备破关的时候用,前面完全可以用反哺的药力用于慢慢提升。
那鲸象功....
想到这里,杜浩就回想起了第一次与内劲武夫交手时的画面。
“倒不如走极端点,鲸象功如若能将前三层修炼圆满,我的气血之力爆发,骤然爆发的实力绝非寻常内劲武夫可比。
只怕猝不及防下,就算是二三劲武夫也会吃个暗亏。
而我突破内劲,还需要等云雾掌破关,以及四海拳千里篇破关。
就算有反哺之力,少说也需要半年之久,甚至拖到一年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眼下的乱象已然愈发有失控迹象,提前将鲸象功突破,将在这半年内,极大增强我的自保之力!”
念及于此,杜浩已有决定,不过并不打算现在突破。
上次突破后,身体的极致亏空他还历历在目,起码要做足准备才行。
“正好,也该去景泰宝阁转一转了,那门特殊功法如若能搞到,自然再好不过。”
杜浩可还惦记着那门功法,虽说眼下手中功法真不少了,但这门功法属实特殊。
期间路过了武馆,杜浩今日本无意入内,然而路过时却听到里面一阵阵的哗然。
“杜师兄!杜师兄!”
就在杜浩准备掠过之际,忽的就见门口一名弟子赶忙将其叫住。
赫然是那杨明,经过之前那事之后,这小子貌似是学老实了。
对杜浩这个师兄,不仅没有因此生恨反倒是更为尊敬。
对此杜浩也偶尔指点几句。
“何事?”
“杜师兄,出大事了!”
杨明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事,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武馆内。
见状杜浩也不得不跟随对方入内一探究竟。
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一众师兄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杜师兄来了!”
伴随着杨明的吆喝,一众师弟师妹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可见杜浩如今在武馆的威望。
随着进入人群之中,杜浩只是一眼看去,顿时眉头就是一皱,
“此事为何?”
只见地上正躺着一具面色已经发白,发硬的年轻尸体。
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前不久才加入武馆的优秀弟子张宇张师弟。
“师兄,我等也不知为何,昨日张师弟找我等喝酒,我等看张师弟心情不好,也不便拒绝。
只不过之后我等就分开了,还是今早我等听说张师弟遇害,方才得知此事!”
就见一名皮肤黝黑的年轻弟子朝杜浩拱了拱手诚恳道,随着他站出来,还有好几人一并站了出来。
显然昨晚就是他们几人陪着张宇一起喝酒。
“我并未怀疑尔等。”
杜浩摇摇头,这几个弟子他也清楚,都是那种勉强过了三月考核的弟子,但都无望铁手境的平庸之辈。
而张宇虽入门较短,但好歹是铁手境武夫,就算下阴招,这几人想拿下张宇也不容易。
“张师弟爹娘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吆喝,众人还没反应人群外就响起一阵哭嚎声,
“我的儿啊!”
很快一位衣着得体,略显富态的中年妇人推搡着人群扑了进来,抱着张宇的尸首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杜浩默默看着这一幕,目光又扫向人群,就见魏老双手杵着一根拐棍,面色阴晴不定。
只不过当杜浩扫向大师兄就是一愣,倒不是别的,只不过这随意一扫,他发现大师兄正在盯着他,且看样子像是盯了许久的样子。
四目相对之下,大师兄很快撇开目光,杜浩眉头微皱倒也并未多想。
只是看着地上尸首,他还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张师弟因为拒绝各大势力招揽,因此遭难?
也不对,张师弟此人我虽接触不多,但并非那种不识时务之人。”
杜浩暗自摇头,说白了,他感觉张师弟不是那种硬骨头,而且说不定面对那些豪族的拉拢,他还求之不得呢。
没多想,直至张宇的家属将尸首领走,杜浩也随之离去。
期间倒是不曾出现闹事那档子事,倒不是张宇爹娘不愿闹,而是不敢!
在街头巷尾绕行了一圈,顺带也是换上了那一身行头。
只不过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茅房,杜浩皱了皱眉。
“味儿是大了点,不过下次还是要换个地方。”
杜浩此前每次都是将斗笠和衣裳藏在了一处平日并不是很多人的茅房瓦砾夹层之中。
重回街道,路过一些米铺随意扫了眼外面挂着的木牌,杜浩暗暗摇头。
眼下粮价已经来到每斗二十多文的地步,再过段时日,怕不是百文数百文,乃至一两才能买一斗。
有实力有地位的武夫还能维持温饱,但寻常百姓怕是都得卖田卖儿卖女了。
按理说谷贱伤农,而反之理应有利于农夫,然而那是前世,这世道粮价越高,也意味着来年购置的种子会更高。
如若是佃户,田地租子也会更高。
往年还好,这等年月,再过一段时日,怕是地主家都没余粮了。
只不过走着走着,杜浩鼻头嗅了嗅,眉头微皱。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汤味儿。
瞥见一个行色匆匆的行人,杜浩就见对方捂住口鼻,时不时咳嗽几下,脚步虚浮。
一路看过去,十个人中就有三四个这般症状。
疫病?
杜浩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他不知道气血境武夫对于这般疫病会不会比常人免疫力强很多,但他还是下意识尽量拉开与路边行人的间隔。
而走过一个拐角,杜浩还透过一户人家敞开的宅门,看到里面架设的棺材,以及外面挂着的白布。
隐隐约约里面传来阵阵哭嚎之声。
再度来到景泰宝阁,杜浩就发现景泰宝阁比之上次更加冷清了些许,就连人手也要少了一些。
不过就在这时,里面一人眼睛就是一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来,拱了拱手,谄笑道,
“赵前辈光临,小的还有咱们李主事可是盼望已久!”
“嗯!”
杜浩点点头也不以为意,“此前功法之事.....”
这一开口,田管事眼珠子一转,并未直言,而是笑道,
“前辈,不如且去里边稍待如何?待我询问过主事再告知前辈可否?“
“可。”
杜浩点点头,他今天时间还算充裕。
同时也打算今日让这件事有个了断。
李主事什么目的,他如何不清楚,无非想要用那功法吊着他。
一次两次如此,他看在对方诚意十足的情况下,也就忍了。
今日要是还是如此,往后这景泰宝阁倒是不便再来了。
心中如此想着,杜浩跟随田管事来到偏厅落座后便是闭目养神起来。
约莫等了一刻钟,熟悉的李主事这才姗姗来迟。
“赵前辈,宝阁事务繁忙,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一道清脆的带着些许英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闻言杜浩眉头就是一皱,睁开双眼看了过去。
他感觉有些古怪,以往李主事声音比较偏中性,今日听着倒是....轻柔了许多....
只是这一眼看去,饶是他性子沉稳,也不由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眼前之人,仔细看去,依稀能从脸型轮廓上看出李主事的脸型。
不过此时的李韵然已经换上了一袭烟霞色罗纱长裙,行走间迤逦曳地隐约能看到那双独具特色的高挑修长双腿。
不过除了这些,李韵然头上发髻依旧是用简单的木簪子随意挽起。
如若说此前女扮男装的李主事给杜浩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兼顾阴柔气和英气以及些许精明的女子。
那眼下,就是一个俏丽狡黠且英气十足的女子,且换上女子装扮后,她似乎更具一些江湖儿女的洒脱和豪气。
“原来李主事是女子之身,在下此前倒是有些失礼了,见过李姑娘。”
杜浩平静拱手抱拳。
见此,李韵然也是笑着拱了拱手,只不过看到杜浩这般神色,眼眸深处有些许失落,但也就一闪而逝。
“哈哈,赵前辈,我等都是江湖儿女,晚辈也并非矫揉造作之辈,以往这般,眼下也可这般!”
“嗯。”
杜浩点点头,然后气氛就这么诡异的尬住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杜浩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他能感觉今日有点不对劲,这李主事怕是有什么目的。
他对于一切反常的举动,都十分谨慎。
“呃...那个赵前辈,此番承诺之事让您久等,此番功法之事已然有了眉目。”
见杜浩迟迟没有反应,李韵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
可杜浩依旧并未作答,只是复而又呷了口茶,慢慢放下茶盏这才道,
“可否让赵某一观?”
“自...自是可以!”
李韵然笑了笑赶忙朝一旁的田管事使了个眼色,片刻一个小木匣就放在杜浩面前。
“赵前辈可随意查看,辨别真伪再行商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