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纳垢恶魔

炎阳关的议事厅内，月影卫统领单膝跪地，面甲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挫败：“属下无能，追踪吸血鬼氏族一月有余，却连半点踪迹都未能寻到。”

嬴泷指尖轻敲黑玉扶手，正要开口，哥罗克突然撞开鎏金大门，白鳞上沾满腐绿色黏液：“殿下！领主府外来了个裹着黑袍的家伙，说是血族使者！”他嫌弃地甩了甩爪子，“那家伙身上臭得像烂了三个月的沼泽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议事厅的阴影处突然渗出粘稠黑雾。

一个身形佝偻的黑袍人从雾中浮现，枯爪般的双手捧着一枚正在融化的纳垢徽记。

当他掀开兜帽时，腐烂的半张脸吓得侍卫们齐齐拔剑——那分明是张被瘟疫侵蚀的吸血鬼面孔，原本苍白的皮肤爬满溃烂的脓疮。

“日安，尊贵的龙子。”吸血鬼使者沙哑的声音如同锈刀刮骨，“我代表猩红议会十三位长老，恳请与炎阳关缔结临时盟约。”他说话时，几只蛆虫从溃烂的嘴角掉落。

林北的佩剑已抵住使者咽喉：“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臭虫，也配谈盟约？”

使者不躲不闪，任由剑尖刺入腐烂的皮肉，流出的却是墨绿色脓血：“若在平日，我等自然不敢叨扰。

但如今纳垢恶魔正在巨龙半岛筑造瘟疫熔炉......”他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绿血在地砖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凹坑，“已有三个血族城堡被转化成脓疱祭坛！”

嬴泷瞳孔骤缩。

巨龙半岛是南疆最南部的领土，也是南疆河流的汇聚之地，若那里失守......他猛地站起，黑龙虚影在身后凝实：“详细说来！”

使者颤抖着展开一张人皮地图，上面用脓血标注着数十个蠕动中的瘟疫节点：“纳垢先锋军三天前登陆，他们携带的腐化孢子能让活物在呼吸间溃烂成行尸。

我们血族虽不惧寻常疾病，但这种恶魔瘟疫......”他溃烂的手指突然戳向半岛中央的龙脉标记，“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

月汐的银发无风自动，月光在掌心凝成锋刃：“龙脉若被污染，整个南疆的阴阳平衡将会被打破，届时必将引起巨大的灾难！”

“所以你们这群老鼠终于肯现身了？”晨曦的藤蔓如毒蛇般缠上使者脖颈，“想借龙庭之手清除威胁？”

使者发出夜枭般的惨笑：“公主明鉴。但请想想，若半岛沦陷，下一个会是哪里？”他腐烂的眼球转向城外矿场的方向，“炎阳关的鼠人地下城...可是绝佳的瘟疫温床啊。”

议事厅陷入死寂，嬴泷突然冷笑出声。

他抬手示意林北收剑，自己却抽出一把铭刻着龙纹的银质匕首，猛地插进使者心口！

在众人惊呼中，匕首竟绽放出净化圣光，使者溃烂的皮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带着我的印记回去。”嬴泷拔出匕首时，刃身上残留的绿色脓血正被龙炎灼烧殆尽，“明日日落前，我要在半岛海岸见到你们的夜魇骑兵团。否则......”他指尖轻弹，一枚龙晶落入使者怀中，内部却跳动着不稳定的金红色光芒，“这枚‘礼物’会帮你们提前体验下地狱的风景。”

当黑袍使者化作蝙蝠消失在暮色中后，嬴泷转身看向已集结完毕的月影卫。

他取下墙上的南疆地图，在巨龙半岛的位置重重按上血色指印：“传令独眼，调两百名次元石狙击手随军出征。再告诉精灵王——”地图突然被晨曦的藤蔓卷走，在空中摊开成立体沙盘，“我们需要永恒森林的祭司，越多越好。”

哥罗克也已经起身：“殿下，沿海地区还有不少蜥蜴人部落，我得回去告诉索纳！”

林北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那些吸血鬼......”

“不过是群怕死的蝙蝠罢了。”嬴泷披上黑氅走向露台，远处天空已泛起不详的绿雾，“但有时候，怕死的家伙...反而最能拼命。”他忽然回头，龙瞳中跳动着战意，“毕竟谁都不想变成腐烂的活尸，不是吗？”

......

晨雾笼罩着巨龙半岛的海岸线，浑浊的绿雾从海面蔓延而来，将礁石与沙滩染上一层黏腻的腐绿色。

海浪拍打着岸边，却不再泛起洁白的泡沫，而是翻涌出腥臭的脓浆，黏稠的液体裹挟着腐烂的鱼尸与扭曲的甲壳生物，被冲上沙滩。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雾中传来，海岸线微微震颤。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雾中浮现出巨大的阴影——那是一艘艘由腐烂血肉与锈蚀金属拼接而成的瘟疫舰船，船体上爬满蠕动的蛆虫与溃烂的脓疮，桅杆上悬挂着纳垢的腐化旗帜，在风中滴落着恶臭的脓液。

“咚！”

第一艘瘟疫舰船重重撞上礁石，船身裂开，无数肿胀溃烂的纳垢恶魔从中涌出。

它们的身躯臃肿不堪，皮肤溃烂流脓，却带着诡异的欢愉笑容，仿佛腐烂本身就是一种恩赐。

“赞美慈父！赐予我们腐烂与新生！”为首的瘟疫使者高举腐化法杖，声音如同脓液滴落般黏腻。

海岸线上，原本巡逻的蜥蜴人哨兵早已倒下，他们的鳞片被瘟疫侵蚀，血肉溶解，化作一滩滩蠕动的腐肉。

纳垢恶魔们踏过这些“祭品”，每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腐蚀的脚印，绿雾随着它们的行进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土地溃烂，连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

瘟父库卡斯臃肿如腐烂肉山的躯体上流淌着黄绿色脓液，三对蛆虫钻动的复眼镶嵌在层层叠叠的脂肪褶皱间，每一次呼吸都会从气管喷出带着孢子的毒雾。

它脖颈上挂着的瘟疫香炉由九百九十九个颅骨熔铸而成，炉内沸腾的腐液正将蜥蜴人萨满的鳞片炼化成新的瘟疫种子。

“轰隆隆——”

远处的半岛中央，龙脉的方向传来低沉的震动，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库卡斯咧嘴一笑，露出溃烂的牙龈：“找到目标了……让我们为慈父献上这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