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秦烬与黄蓉大婚已是过去一个月。
“好啦,好啦。好歹也是西夏一王爷。能不能干点正事了,天天粘着我算什么?!”一日黄蓉无奈道。
黄蓉正坐在桃花岛的礁石上修补渔网,秦烬却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她身后,下巴抵在她肩头,手里还拿着串刚摘的野葡萄一颗颗喂她。
“王爷大人,”黄蓉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您那西夏的奏折批完了吗?一品堂的密报看了吗?李元昊舅舅前日来信你回了吗?”
秦烬委屈巴巴地眨眨眼:“那些哪有蓉儿重要...”说着又要凑上来。
黄蓉一个灵巧的转身,打狗棒“啪”地抵在他胸口:“少来!昨晚你还说要去临安查秦府旧案...”
“查啥呀,赵扩不都让了阶州,送了五年岁币,外加把史嵩之革职停用?这事都了结了呀。除非史家被扳倒,不然这事就此已经结束了啊。还能如何?”秦烬道。
黄蓉闻言,手中的渔网针突然一顿,杏眼圆睁:“就这样算了?你秦家满门血仇...”
“不然呢?官家要秦府保管的什么东西。史家又同时忌惮秦家分权,双方最终达成共识。外加史嵩之的史家现在在宋朝也是呼风唤雨的。我能如何?难道我要了阶州,加五年岁币不够,带着铁鹞子打上临安么?”秦烬道。
黄蓉将渔网重重一摔,溅起几朵浪花:“秦烬!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般畏首畏尾之人!”她的声音在海风中格外清亮,“当年在桃花岛上,是谁说要让史家血债血偿的?”
“那也得看是谁家啊,就比如同样是被抄家。郭靖他家都没得到我这样的补偿呢,一个段天德死了了事,朝廷也不追究,也不会额外道歉安抚。”秦烬道。
黄蓉闻言,手中的渔网针突然“啪”地折断。她猛地站起身,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秦烬!你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
“不是畏首畏尾!我们西夏现在南边有金国阻碍,阶州就是块飞地。东边有成吉思汗虎视眈眈。宋朝相对而言威胁没那么大。最主要的威胁还是在蒙古以及大金两边。”秦烬道。
黄蓉气得俏脸通红,一把揪住秦烬的衣领:“好啊!原来在你眼里,家仇国恨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筹码?”她声音发颤,“那我问你,若有一日蒙古铁骑踏破西夏,你是不是也要这般权衡利弊?”
“放屁!西夏的东边蒙古是由我亲自镇守的!他成吉思汗能打进来我死球算了!现在我在桃花岛是因为蒙古重心战场不在西夏。”秦烬道。
黄蓉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那秦大将军怎么有空在这儿缠着我?蒙古边关不需要你镇守了?”
“守什么守,小打小闹也要我坐那里,西夏的军饷白给那些将士了?而且成吉思汗忙着和大金还有更西边的那些国家打架呢。暂时并不理睬我们西夏。”秦烬道。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如此,那你更该去临安查个水落石出!”她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都在偷偷翻看秦府旧案的卷宗。”
“哪有,我这记性,一桩我家惨案的卷宗还背不下来么,只是一些细节记不大全,得再仔细看看。比如我秦家保管了什么东西值得让赵扩冒着违反议和条约也要抄了秦府。”秦烬道。
黄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密函:“那你可知道这个?“她展开信笺,上面赫然是当年史嵩之写给金国的密信抄本。
秦烬瞳孔骤缩:“这...这是...”
“七公帮我从临安带来的。”黄蓉得意地晃了晃信纸,“上面清楚写着,秦府保管的正是当年岳飞留下的《武穆遗书》!”
“这倒是奇了。我家没事保管岳王爷所著的武穆遗书做什么?学岳家枪么?学岳氏战阵,兵法么?不像啊。我家除去我那遭世人骂的老祖宗,和我之外,既没人用枪,也没人做大将军啊。”秦烬皱眉道。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且看这第二页。”她将密信翻过来,指着其中一行小字:“'秦府所藏实为真本,内附破金三策'...”
“那是更加荒谬了,我祖父有这玩意早拿去给金兀术保全自己秦家了,藏什么?”秦烬道。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等等...你说得对。”她突然一拍手,“除非——”
“除非是标记着藏着武穆遗书的藏宝图,真实与否尚未可知。交予金国也没多大作用。”秦烬道。“而现在,这藏宝图应当已经在赵扩手上了。就是不知史弥远是想做什么。”
黄蓉突然凑近秦烬,压低声音道:“我有个主意。七公说,他在临安查到史家最近在秘密调动人手往洞庭湖方向去...”
“这个我知道….武穆遗书可能在铁掌峰。我舅舅,就是西夏王李元昊陛下,给我下过令,王令中提到这件事有金国,史家,还有白驼庄的参与,舅舅的意思是让我也去一趟,把武穆遗书带回西夏,只不过被我以武穆遗书是岳飞著作,应当留在大宋为由回绝了。”秦烬道。
黄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好你个秦烬!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她手中的打狗棒“啪“地敲在礁石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秦烬苦笑着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我的好蓉儿,我这不是...”
“少来这套!”黄蓉气鼓鼓地打断他,“你明明知道武穆遗书关系重大,却在这里装傻充愣!”她突然眯起眼睛,“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赵扩既然拿阶州和五年岁币买下了武穆遗书的藏图,那这事就和我秦家没关系咯,我没奉王令跑去把武穆遗书取回西夏,已经够意思了,还想我帮他守?”秦烬道。“再者,我不去,西夏又不是不动…赫连铁树领西夏一品堂五人也去了。”
黄蓉杏眼圆睁,手中的打狗棒“啪“地砸在礁石上:“赫连铁树?那个莽夫?你让他去取《武穆遗书》?”
海浪拍打着礁石,秦烬无奈地摊手:“蓉儿,这事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可没下令。下令的是陛下,赫连铁树奉西夏王王令领西夏一品堂王字级五人前往铁掌峰带回武穆遗书。”
黄蓉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揪住秦烬的衣领:“秦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她咬牙切齿道,“一品堂王字级高手出动,没有你这个少堂主首肯?”
“我不批我姨娘批也行啊,又不是一定要我这少堂主首肯,就是我姨娘性子火爆,常年难以得见,基本都是找我审批调人罢了。”秦烬道。
黄蓉闻言,手中打狗棒突然一转,抵在秦烬咽喉:“好啊,那你告诉我——”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李秋水前辈现在何处?”
秦烬正要回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这儿呢~”
一袭红衣的李秋水不知何时已立在礁石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烬儿,你连自家姨娘的行踪都摸不准,怎么当这个少堂主?”
“姨娘?!你怎么来了?陛下不是让你亲自负责武穆遗书的事么?就处理完了?”秦烬问道。
“铁掌帮已与大金勾连,加上洪七公在桃花岛,没去君山,打狗棒也在桃花岛,金国索性问询欧阳锋有关于打狗棒的样式,按其描述仿制了一根翠玉竹棒,由完颜康带着去了君山。因此,目前部分丐帮为大金掌控,外加铁掌帮的裘千仞与大金勾连。赫连铁树那个废物知道摆不平,连夜传讯回来要你这少堂主去支援。”李秋水摇头道。
黄蓉闻言,手中打狗棒“啪”地掉在礁石上:“什么?!七公的打狗棒被仿制了?”她猛地转向秦烬,“现在你总该出手了吧?”
秦烬神色凝重地捡起打狗棒,轻轻擦拭:“姨娘,赫连铁树现在何处?”
李秋水红袖一拂,一枚青铜令箭钉在秦烬脚前:“在君山脚下装渔夫,吓得连丐帮大会都不敢靠近。”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你带出来的好部下。”
“这可不是我带出来的。要我的人早跑回来了,这进不进退不退的算什么?王八还会缩壳里呢!”秦烬摇头道。
黄蓉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打狗棒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黄蓉闻言噗嗤一笑,手中打狗棒轻轻一转:“那秦大将军准备如何处置这只'王八'?”
李秋水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道红绫,卷住不远处的一块礁石:“烬儿,你可知完颜洪烈此次带了多少人马?”
秦烬目光一凝:“姨娘是说..”
“金国铁浮屠三百,铁掌帮精锐二百,还有...”李秋水红唇微勾,“欧阳锋新练的蛇奴五十。”
“特么的,舅舅是让他去拿武穆遗书的,又不是让他去火并的。他连君山大会都不敢靠近有拿书的机会都没处让他抓住。”秦烬道。“我去救援?我不是说的明明白白武穆遗书这事我不参与,怎么又要我去救人?”
黄蓉眼珠一转,突然凑到秦烬耳边:“笨!这不正是查明秦府血案真相的好机会?”她压低声音,“史嵩之肯定也在君山,咱们...”
李秋水红袖一挥,打断道:“小丫头倒是机灵。”她转向秦烬,“烬儿,你舅舅说了,这次你若不去,一品堂王字级高手就全归我调遣了。”
“不去,不去!哼!赫连将军多么勇猛有能力的勇士,他肯定有办法带回武穆遗书的!”秦烬道。
黄蓉气得跺脚,一把揪住秦烬的耳朵:“好你个秦烬!装傻充愣是吧?“她手上用力一拧,“那我自己去君山!”
“啥?蓉儿要去君山度蜜月是吧,那行!姨娘,先说好哦,我们去君山是去度蜜月的,要是赫连将军好运,遇上我们我们就顺手救一救。”秦烬道。
李秋水闻言,红袖一甩,冷笑道:“好个没出息的东西!“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绢帛,“那你看看这个!”
秦烬展开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陛下亲笔手谕?”
“不错!”李秋水眼中寒光闪烁,“李元昊命你即刻前往君山,若武穆遗书落入金人之手...”她一字一顿道,“提头来见!”
“舅舅要只是让武穆遗书不落于金人之手,那也不用派我去吧?丐帮等到七公带着打狗棒与郭靖汇合,丐帮自然会重回七公掌控之下,武穆遗书自然也落不到金人手里吧?”秦烬疑惑道。
李秋水闻言,红唇微勾:“烬儿,你当真是被儿女情长迷了眼。”她指尖轻点绢帛下方,“看清楚,这里写着'务必取回'四字。”
“所以我才说不去嘛!从头我都没答应过去取武穆遗书啊!”秦烬道。“一本破书中原要就留给他们呗,我秦家剑法能破万阵,还缺一本书么?”
黄蓉听到这里,突然“啪”地一拍礁石:“秦烬!你少在这儿装糊涂!”她杏眼圆瞪,一把揪住秦烬的衣领,“你明明知道《武穆遗书》关系到大宋安危,现在金国、西夏、铁掌帮都在争抢,你却在这儿推三阻四?”
“正是如此我才不想去啊!我是特么一个大宋人,娘家却是西夏的,我拿了这书是特么上交给我舅舅还是给赵扩那抄我家的送去?”秦烬道。
黄蓉闻言一怔,揪着秦烬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秋水突然轻笑一声,红袖一甩将两人隔开:“傻小子,你当真是当局者迷。”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你舅舅说了,这《武穆遗书》取回来后,由你全权处置。”
秦烬接过密信,眉头紧锁:“姨娘的意思是...”
“意思是让你自己做主!”李秋水红唇微勾,“给宋国也好,留西夏也罢,甚至一把火烧了都随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黄蓉,“只要别落入金人之手。”
黄蓉眼中精光一闪,打狗棒在礁石上轻轻一点:“秦大哥,这可是查明真相的好机会。史嵩之若真在君山...”
秦烬突然将密信一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我去!让赫连铁树那怂包别在洞庭湖钓鱼了。想想办法混到丐帮里面去,最好是能打探到金国的动向。三天后我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