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党锢祸乱乱人心

等到钟辰写完信，去到书房的时候，被通知过来的钟礼和乐进，已经在等候了。

钟礼作为钟辰父亲的养子之一，属于父辈留下的左膀右臂。

乐进则是钟辰穿越来的三年间，招募到的种子选手。

当时乐进在老家惹了点小麻烦，流落到长社境内，偶遇钟辰。

见他和几个小混混纠缠，虽然身材相对矮小，但以一己之力，放倒了好几个壮汉。

钟辰见猎心喜，上前攀谈，便顺势招揽。

有着士族公子的身份，只要不自命清高，鼻孔朝天，想要拉拢或招揽没什么背景的寒门、豪强，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之后，钟辰托付德叔，花了点关系和小钱，搞定了乐进的麻烦，便彻底将这名猛士，纳入麾下。

有点想法的士族，即使在守丧，也不会真就老老实实的守丧。

黄巾起义前，朝野最大的风波，其实是刘宏掀起的第二次党锢之祸。

所谓党人，简单来说，便是政治上结成朋党的人。

党锢之祸，属于士大夫与宦官之间斗争失败造成的结果，而宦官又是皇权的延伸。

目前士族还没有转化成为门阀，只是处于发展阶段，虽然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并且担任大量中坚官职，但在朝堂高层，还算不上一手遮天。

宦官干涉朝政，为祸地方，大肆敛财，这些是现实存在的现象；

士大夫也确实有结党营私，阴谋争权的目的。

刘宏作为皇帝，为了制衡，需要用宦官去打击士大夫，并开启一系列的株连。

政治斗争和朴素的善恶好坏，其实关系不大，关键就是立场和站队。

如果从未来穿越者的视角来看，对于百姓，皇权和士族，本质上都是一丘之貉。

在党锢的广泛株连下，袁绍与一众士人，结为“奔走之友”。

主要目的，便是营救被迫害的党人和被牵连的无辜者。

因为除了以正式罪名被处置的党人之外，还有很多被宦官以残酷手段杀害的党人和他们的亲族、家眷之类的。

原主当时就是袁绍“奔走之友”的成员之一。

主要任务便是借助钟氏一族在颍川的势力，隐藏党人的踪迹，并为他们安排退路。

只不过在展开行动没多久，就遇到父丧，而钟辰便是在这个时候，顶了身份。

理论上守丧期就该老老实实的，但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在当下朝野暗流涌动的时期。

可关键是，当初钟辰刚刚穿越，虽然接收了全部记忆，但相关能力还得熟悉。

故而只能遥控钟礼和德叔，去进行“奔走之友”的行动。

三年守孝期，钟辰主要精力，还是用来提升自我，亲自去往“奔走之友”聚会的次数，大大降低。

按照钟辰的猜测，曹操附信赠剑，真正的目的，便是暗中询问钟辰，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曹操是宦官之后，但却又和士族之首的袁氏族人关系亲密，得益于当初他的爷爷宦官曹腾掌权的时候，可是推荐了不少天下名士，刷了士族好感。

这才有利于曹家的转型。

袁绍和袁术，虽然比不上袁家这一代的嫡长子袁基，但地位比起大多数士族公子，还是高太多了。

在整体的朝堂格局中，士大夫并非团结一心，宦官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势力犬牙交错。

至于钟辰，他可没兴趣卷入雒阳中枢的浑水，还是在地方上，给袁绍他们助力就好。

为君，自然是想要集权，这一点钟辰可以理解刘宏；

为臣，忠君和要权，并不完全冲突。

没有权力的忠臣对于皇帝来说，也没多大用处；但即使是忠臣掌握了大权，皇帝也会忌惮。

作为后世来者，钟辰最大的优势，便是现在就明白，汉室已经是一艘破船，自上而下的变革，已经难以挽回大势。

除非再来一个刘秀，重新打一遍江山，进行全国利益的大洗牌，才有希望三兴汉室。

这个外姓臣子没法做，否则即使成功，要么黄袍加身，要么生死族灭。

来到汉末走一场，钟辰自然也希望，搏一搏那个位子。

毕竟当一个臣子，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人的能力不是生来就定好的，目前自己和曹刘孙袁这些枭雄，都是青年，都没有接触过乱世，之后的胜负，看得是当下的进步和提升。

即使死在争霸的路上，钟辰也无所谓，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畏手畏脚的。

按照历史的发展，明年就会爆发黄巾起义，届时天下格局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为了镇压起义，刘宏不得不放开党锢，并加强地方权力，让地方官员募兵镇压黄巾，天下将要再次迎来百年未有之巨变。

钟辰便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先拿到一块基本盘，再图谋大业。

进入书房后，钟礼和乐进，立即起身，拱手行礼：

“星移/公子。”

“坐吧。”

钟辰走到上位坐下，询问道：

“丧期已经出，我做事也不用太畏手畏脚了，族内现在怎么样？”

钟礼摇了摇头，说道：

“星移，那些族老一个个奉行中庸之道，顺风食肉可行，但要真的仰仗他们作一番大事，恐怕很难，我们顾好自己这一支就行了。”

钟辰冷哼一声，说道：“等我们有了起色，这群老家伙自然会围上来，到时候再给他们放放血。”

钟礼笑着说道：“星移，按照我的统计，仅我们这一脉的名下，可是隐藏了三百户人家。

如果加上没有隐藏的佃农，就更多了，每年的产出就有不少。”

隐户是指没有官方籍贯的人，这一部分只需要向“保护伞”负责，不向朝廷交税，不服徭役。

佃农只是没有土地的农民，他们租借地主土地，向地主交租的同时，还要向朝廷交税，还需要服徭役。

对于自家的情况，钟辰也了解，在钟氏一族中，算是比较富庶。

汉桓帝永寿三年，曾经做过一次人口统计，当时查出不少隐户，并重新编为在籍户口，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可见这些年，士族又钻了不少空子。

等到乱世开启，隐户的事情，还会愈演愈烈。

百姓对于成为隐户，其实没有多少抗拒。

毕竟朝廷剥削太重了，虽然当了隐户照样被剥削，但至少朝廷那份徭役不用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