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秩序:未来几十年会呈现何态势?

时间疾驰而过,奔流不息,若我们跃然而上,它将推动我们向前;若我们停滞不动,它也不会稍作停留;世界在变迁,强者逐渐变弱;弱者逐渐变强。

奥洛尼·亚诺什(János Arany)

古时的辛柯塔村(Cinkota)坐落于距离佩斯(Pest)更远的地方。据传在这个村庄里,古老的匈牙利度量单位“icce”是其他地方的两倍大,故每icce可量出两份的葡萄酒。作家莫尔·约卡伊(Mór Jókai)在他关于马加什国王的逸事中解释了这一原因。据故事讲述,辛柯塔村中有一位聪明的唱诗班领唱者,能机智应对马加什国王提出的各种难题,国王因此奖励了这位领唱者。因为对葡萄酒情有独钟,领唱者请求辛柯塔村的标准度量单位容量增大到之前的一倍。国王欣然应允,就这样,马加什国王将这一双倍度量写入法律。

然而,故事不出意外还是出现了转折。双倍度量单位的实施,也带来了价格的翻倍,这位聪明的领唱者最后并没捞到什么好处。他的聪明才智固然足以应对国王的谜题,但马加什国王最终还是更胜一筹。这位精明的领唱者所犯的错误在于,尽管他能够准确地制定自己的目标(双倍度量的icce),却忽略了与目标相关的情况,特别是改变度量能够且将会影响价格这一事实。

说得更专业些:如果我们改变关联系统中的一个变量,其他变量也将随之而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不能只关注目标本身,还必须同时审视支撑目标实现的环境。因此,在我们开始考虑规划匈牙利战略之前,必须仔细研究匈牙利未来数十年得以崛起的国际环境。对其透彻的分析很有必要,因此第一章将对此予以详细探讨。

图1-1 辛柯塔福音教堂,其中一部分仍有罗马式建筑痕迹,或许逸事中唱诗班的领唱者就曾服务于此,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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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出发点是,冷战结束后所建立的国际秩序当前正处于不稳定状态,我们所熟知的国际秩序将难以维系。更重要的是,本轮国际秩序的变化将很有可能终结西方文明几个世纪的主导地位。无论这一点能否实现,西方世界如何应对变化的局势,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细观西方主流政治周刊的时政漫画,不禁让人心生不安,昔日象征和平的熊猫,如今已被喷火的龙取代,而秃鹰不再如过去数十年那般,平静地俯瞰脚下的风景。这些转变在公共舆论层面也可感知,历史经验表明,这并非偶然,它相当准确地反映了公众情绪的变化。

在我们看来,冷战言论回潮,尽管乍看之下似乎合乎逻辑,实则并不符合西方世界利益。因为这些趋势疏远了西方的盟友,在西方世界内部制造了不必要的冲突,且使军事力量成为西方唯一竞争优势,从而加剧了军事冲突的风险。此外,经济脱钩或去风险将代价惨重,实际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外,东方世界人力资源、物力资源丰厚,技术水平也一路攀升,克服此类障碍肯定更加容易。最后,最重要的是,从匈牙利的视角出发,这样的阵营化趋势也与匈牙利的利益背道而驰。

然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唯有脚踏实地,逐一解决每个问题,才能真正理解上文提及的大局。我们的首要观点是,我们迄今所知的全球秩序正在逐步崩溃。为阐明这个观点,必须首先解释这个全球秩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