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在东洲的西面。
出了西秦,就是中州的地界,这里也像东洲一样,有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同样属于清河仙宫的管辖区域。
只是他们并不像东洲那些国家那么平和。
最近几百年,各个国家间战乱不断。
尤其是越往西,靠近西洲的方向,因为那边属于幽冥宫的势力范围。
最近这几百年,幽冥宫地界的小家族不断东扩,蚕食清河仙宫的管辖区域。
因为是民间百姓的自发行为,并没修士参与其中,所以让清河仙宫难受的同时,也没法发难。
外出三月的钟黎,总算是回到了中州。
钟黎在完成薛阳的受禄任务后并没回仙宫,而是一路往东,去了一趟东苏。
东苏虽然也是一个小国,可却因为是孤悬于海外的半岛,所以有一个天然的出海口。
在东苏之外,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国。
他们虽然也属于清河仙宫的管辖区域,可因为孤悬海外,所以最近一些年,和仙宫的联系也慢慢弱了。
明年就是三十年一次上供的时候了,仙宫自然得派人去提醒那些人,不管以往如何,该纳贡还是得纳贡的。
以往这种事,都是由仙宫的传送阵出行。
可最近二百年,高级灵石的大量消耗,仙宫分布各地的传送阵也逐渐被荒废。
尤其是曾经仙宫和另一块大陆玉虚仙宫的传送阵,更是在五百年前就已断绝。
仙鹤进了中州后一路往南飞了五天,直到进入一片连绵的大山中才缓缓降落下去。在穿过一处云雾隔绝的山峰后视野豁然开朗。
原本在天空看空无一物的地方,却有着一座座高出云雾的山峰,在山峰上建有无数错落有致的阁楼。
一只只仙鹤穿梭其中,上面还坐着一个个和钟黎一样穿着的修士。
而在一众山峰围绕的最中心,是一座犹如整块青玉雕凿的仙宫,正悬于天地之间。
八道青铜锁链自宫基垂落,末端没入周遭峰顶,每根链环都刻满上古铭文,随罡风掠过发出低哑的嗡鸣。
钟黎的仙鹤径直落在了宫殿前的广场上。
“钟师弟这么快就回来了?”
广场上,一个同样身着青绿色长衫,腰束玉带,头上盘了个道髻的中年,笑着迎了上来。
“哈哈哈,这次任务很顺利,所以就回来得快了些。”
钟黎先是笑着一拱手,随即有些诧异道:“覃师兄,怎么今日你受值?”
“受值的杨师弟,最近要突破了,所以就换我来替他一替。”
覃师兄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还是你等年轻弟子机缘好啊,我看钟也快晋级筑基期三层了吧。”
“唉,还早那!没有丹药哪那么好晋级的。”钟黎笑着摆了摆手。
“你这次外出应该得了不少机缘吧。”
钟黎去招收外门弟子的事,他自然知晓。
在仙宫这一般都是肥差,毕竟赏赐下去的灵药,大多都会再回到这些奉命受禄的弟子手里。
“哈哈哈~师兄说笑了。”
“钱师叔那边还等着我回信呐,我就先不打扰师兄受值了。”
钟黎略微和他客套了两句,就主动拜别了他,往广场一侧的偏殿而去。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刚才还热络的两人,笑容都化作了不屑和冷哼。
表面和气的清河仙宫,其实早已派系林立。
钟黎这种靠着天资被仙宫吸纳的弟子,和覃师兄这等仙宫直系子弟之间早已矛盾重重。
毕竟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再分一份给别人。
出了广场,左侧的偏殿门口挂着一块墨绿的牌子,上书两个大字,执事。
这里就是清河仙宫,外门弟子接取任务的方向。
进入大厅,有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面挂着一个个进行中,和待处理的任务。
在清河仙宫,不管是直系弟子,还是执事弟子,每年都得完成三件任务。
钟黎并没在大厅多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了偏殿最里的一个房间,他先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后面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的青年,正在奋笔疾书。
“钱师叔!”
钟黎弯腰行了一礼。
“嗯,回来了。”
钱师叔没抬头,而是继续在忙着手里的书写。
如果在外,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青年,居然是一位金丹修士。
“这是新受禄的外门弟子魂牌和上交的丹方。”
钟黎说着先拿出了薛阳的魂牌和丹方,然后道:“此去大梁,虽并没见到刘家老祖,可弟子幸不辱命,还是打听到了些许消息。”
听到这里,一直在书写的钱师叔才缓缓抬起了头:“说!”
“据弟子探查所知,五年前刘家确实给他安排了一个夺舍躯体,可那人还没等到他夺舍就死了。”
“确定是死了,不是换了人?”
听到这个消息,钱师叔眉头微皱道。
“弟子确定,那人是死了,因为那人本家所在的大梁崔氏乃与我钟家有旧。虽然后来刘家将其赶尽杀绝,可终究还是被人传递出了消息。”钟黎如实道。
“哼!果然如此!”
“他以为假死脱身就能骗过仙宫的监察,真是笑话!”
经过这些年,夺舍重生的弊端,仙宫比谁都清楚。
可依然选择放纵,其实就是在以这种手段肃清下面的家族。
清河仙宫治下,像刘家这样拥有元婴老祖的不在少数。
最近一千多年,金丹和元婴修士,一个个夺舍重生。
虽然看似对清河仙宫的一种削弱,可也让上层的资源向仙宫更多的集中。
至于仙宫和幽冥宫之间的争斗,其实只是做给下面看的一种策略。
毕竟,幽冥宫如今也并不比清河仙宫好过。
绝地天通下,受影响的是所有人!
“弟子有一事不明。”虽然钟黎经过调查,也猜到刘家老祖并没夺舍,可还是有些不解。
“你是想问,他没有夺舍,又是如何保全自身的吧。”
钱师叔自然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
作为和钟黎一样,从小家族爬上来的人,他对这位师侄很是欣赏。
当初他能从刘家手中逃脱,就是他出的手。
“正是!”
毕竟刘家元婴老祖的大限早就已到了,如果不夺舍,他的肉身根本无法存续。
“你可知,刘家在大梁这两千年,真正的底蕴是什么?”
钱师叔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想到之前听说的,钟黎答道:“炼器!”
“错!是傀儡!”
“刘家,能在东洲占据一千多年,除了有那个老鬼外,还有一具元婴期的傀儡!”
“您的意思是他附身在了那具傀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