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遇白虎

雪后的镇子依旧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二狗望着这冰天雪地,心里琢磨着,最近实在不适合训练。接连下了几天大雪,山林里的动物想必都饥肠辘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大型猛兽出来觅食。这么想着,他抬脚便朝着戏台方向走去,打算找到严如玉他们几个孤儿,一起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些值钱的玩意儿。

二狗来到戏台,只见顺子他们几个也在,正热火朝天地玩着雪地攻防战,一招一式还挺像那么回事。二狗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都别玩了!今天带上家伙,跟我进山,看看能不能猎点好货回来!”

顺子他们一听,立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呼啦一下集合起来,那动作麻利得,恍惚间竟有几分二狗前世当兵时的影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山林进发。进了山才发现,雪地上到处都是脚印,不过大多是野鸡、野兔留下的。二狗他们对此兴趣缺缺,一心想着往山林更深处探寻,找寻更有价值的猎物。

顺子自告奋勇在前面探路,小虎则机警地向右警戒。经过上次打雪仗,严如玉在小伙伴中树立起了一定的威信,她带着另外两人往左摸索前行。二狗带着十来个人跟在队伍后面压阵,以防突发状况。从高处俯瞰,他们就像一个小小的军阵,在皑皑白雪中缓缓移动。

没过多久,顺子急匆匆跑回来,对二狗说道:“狗哥,再往前可就是连俺爹他们都没去过的深山了,咱还继续不?”二狗略作思索,果断下令:“前进,接着往前走!让如玉和小虎往回收缩,顺子你也收一收。郭达、王虎,你俩去通知他们。”顺子点头如捣蒜,转身飞奔而去传达命令。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严如玉带着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也分不清是冻的还是激动的:“狗哥,俺们那边发现了好大的爪印,看着有点像大虫的,要不要过去瞅瞅?”

二狗闻言,稍作思考,便对着郭达和王虎吩咐道:“你俩去把顺子他们喊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记住,动静小点儿,我感觉那大虫可能就在附近。”两人领命,赶忙跑去寻找顺子他们。二狗则带着其他人,小心翼翼地朝着严如玉所说的方向行进。没多会儿,就看到了那巨大的爪印!

众人顺着爪印,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不多时,顺子他们也赶了过来。二狗赶忙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子等人见状,也都轻手轻脚地跟在二狗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没走多久,他们来到一处枯草丛边。二狗刚拨开草丛,还没迈出步子,就瞧见一只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大虫正趴在雪地里酣睡。二狗心脏猛地一缩,赶紧趴在地上,同时示意身后的小伙伴们也赶紧趴下,千万不能惊动这可怕的家伙。

确认大虫还在熟睡后,二狗悄悄示意小伙伴们往后退。等退到安全距离,二狗才低声对大家说道:“这玩意儿太邪乎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居然能碰上它,真是怪事。先回去,明天把所有人都叫上,带上好家伙,再来收拾它!”说完,二狗率先转身离开。小伙伴们虽然满心不甘,但也清楚二狗说得在理,只能心有不甘地跟在后面。

回到戏台,二狗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去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对付那只白虎。我出去一趟。”说完,二狗便转身朝着范举人家走去。

此时,范举人正在书房里悠闲地看书。听到门房通报二狗来了,便对门房说道:“让他到书房来找我。”不多时,二狗走进书房,找了个空位坐下,开门见山地说:“范老爷,我这儿有桩大买卖,您做不做?要是成了,保不准能让您外甥,就是那位知县,再往上挪一挪位置。我记得您外甥在知县这个位子上都快十年了吧,再不想办法动动,可就没机会咯!”

范举人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受。他何尝不知道外甥的处境,可如今阉党当政,想要升迁谈何容易。被二狗当面揭了短,范举人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你个黄口小儿,口气倒是不小!你懂当官的那些门道吗?还说得这么轻巧,还动动,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二狗却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是不懂那些官场门道,可真金白银往外送这点事儿,我还是会的。”范举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我还当你有多大能耐呢!真金白银?朝中哪位大人会稀罕你那点钱?没事儿别在这儿拿我寻开心,赶紧走,快走!”说着,范举人就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二狗也不着急,接着说道:“您看您,这么大个人了,还沉不住气。您说,要是有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就算差一点,有几个窟窿的也行,够不够帮您外甥挪一挪位置?要是不够,再添点真金白银,弄个知州当当,应该稳了吧?多花点钱,咱们这左云知州的位子,说不定就到手了。”

范举人听到这儿,浑身猛地一震,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追问道:“你这话当真?”二狗故意卖了个关子:“哪有那么容易……”范举人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一下子被噎住,差点背过气去,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王五的崽子,你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一样!滚,给我滚出去!”

看着范举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二狗心里莫名觉得畅快,赶忙说道:“您老人家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啊!今天我进山,瞧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我有办法把它给您弄过来,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

范举人一听,立刻反驳道:“那没你什么事儿了,这是我的山林,我找几队猎户去把它解决了不行吗?干嘛非得找你?”二狗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您找猎户?猎户打猎确实是行家,可那是大虫啊,还是白色的大虫!猎户无非就是用捕猎夹、大刀长矛,最多挖个陷坑。可您看看这冰天雪地的,能挖得动吗?一个不小心,再搭上几条人命,您赔得起吗?跟我合作,还是生死自负,您自己掂量掂量。再说了,他们能保证把虎皮完整无缺地弄回来吗?”

范举人一听,恍然大悟,但还是嘴硬道:“不用了,迟早都是我的。等你们什么时候猎到了,我什么时候要,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以后的好猎货都归我。”二狗见此,继续说道:“咱们的契约可是只有半年,半年之后,我们就不进山了。再说了,朝廷三年勘察一次,明年正好是第三年,到时候再使劲儿,怕是来不及了吧!”

范举人无奈道:“你这是吃定我了?”二狗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范举人叹了口气,说道:“说说你的条件吧,我看看能不能答应。”

二狗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我爹在把总位子上也干了好些年了,等您外甥升迁之后,也帮我爹运作运作,能成最好,不成也不强求。第二,我和您契约里那十亩地,要是完不成赔款得取消,不过地我还是会给您开完。第三,猎到老虎后,肉归我,皮留给您,您看咋样?”说完,二狗便静静地等着范举人答复。

范举人沉思片刻后说道:“前两条我答应,第三条得改改,你得给我十斤虎骨和虎鞭,有了这两样东西,我外甥升迁肯定更有把握。”二狗稍作犹豫,点头道:“行!不过我得借用一下您家里的那把鸟铳,以防万一。毕竟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爹生娘养的,死了怪可惜的。我保证,尽量完好无损地把鸟铳给您还回来。”范举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二狗事情谈妥,也没了留下的理由,转身便离开了范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