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烽烟中的课堂

1938年春,晋西北的冻土刚开始解冻,新一团在临县建立了临时野战医院。陈默带着狙击班完成巡逻任务,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消毒水味中夹杂着争吵声。

“都说了要先清创!”熟悉的女声带着怒意,“你们这样直接上药,伤口会感染的!”

他抬头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姑娘,正指着卫生员的绷带,马尾辫上沾着血迹——正是随部队转移的燕京大学医学生林晚秋。原主记忆里,她会在三个月后的反扫荡中为保护伤员被日军刺伤,留下永久的疤痕。

“林医生,”陈默走上前,“我带了些缴获的磺胺粉,对化脓伤口有效。”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几个日军药瓶,前世在维和部队学过战地急救,“另外,给伤员换药时,用盐水冲洗伤口,能减少感染。”

林晚秋转头,眼睛亮了:“你懂西医?”

“略懂,”陈默故意淡化自己的知识,“以前在县城药铺当过学徒。”他看见墙角躺着个高烧的小战士,伤口已经溃烂,“把磺胺粉调成糊状敷上,再用绷带加压包扎,明天就能退烧。”

在他的指导下,卫生员们逐渐掌握了正确的清创方法。林晚秋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说:“陈默同志,能不能给卫生员们开个培训班?现在伤员越来越多,他们太缺乏专业知识了。”

“行啊,”陈默想起前世给新兵讲急救课的场景,“不过我只会些实战经验,理论知识还得靠你。”

三天后,临时课堂在破庙里开课。陈默用缴获的日军解剖图当教材,讲解止血带的正确用法:“记住,上肢出血扎上臂三分之一,下肢扎大腿中部,每隔半小时松一次,不然肢体就废了。”他忽然看见李云龙趴在窗台上偷听,冲团长笑了笑,“团长要不要也来听听?说不定能学会给弟兄们包扎。”

李云龙笑骂道:“老子会开枪就行,包扎交给娘们儿!”但还是走进来,盯着解剖图上的血管分布,“不过你小子说得对,多学些本事,战场上能多救条命。”

课堂结束后,林晚秋递来张纸条:“这是我整理的急救手册,你看看有没有错。”陈默接过,看见娟秀的字迹里夹着片逆鳞花花瓣——这种只在太行山上生长的红色小花,被战士们视为吉祥之物。

“林医生,”陈默忽然想起她未来的遭遇,“以后去前线救护所,让狙击班派两个人跟着,安全些。”

林晚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不过我更担心你,听说你经常深入敌后,比我们更危险。”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布包,“给你做的护腕,里面缝了块钢板,能挡挡流弹。”

接过护腕时,陈默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战地纪录片,那些女医护人员用青春和热血,在战火中搭建起生命的桥梁。他戴上护腕,龙形胎记恰好露在外面,红布衬得胎记愈发鲜艳,像朵永不凋谢的逆鳞花。

当月,日军发动九路围攻,新一团奉命在长乐村设伏。陈默的狙击班提前一天进入阵地,在悬崖上发现了日军的观察哨。他趴在岩石上,看着下方公路上的日军车队,忽然对张有富说:“等第一颗迫击炮弹响,咱们先打鬼子的通讯兵,断了他们的指挥。”

硝烟升起时,陈默的狙击枪精准地打断了日军的通讯网络,为李云龙的部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当最后一批日军被歼灭,他看见林晚秋带着医疗队冲上来,白大褂上沾满血迹,却仍笑着向他挥手。

夕阳的余晖中,陈默摸着护腕上的钢板,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忽然明白,这场战争里没有旁观者。他是战士,是狙击者,更是播种希望的人——就像逆鳞花的种子,哪怕在焦土里,也能开出染红太行的血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