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不是欺负人嘛

“三叔，这仙雾草如何处置？”西门欢请示道。

三叔欣慰一笑，这是他最欣赏西门欢的地方，有头脑，知进退。

不像长子孙刀太刚直，一味刚猛，容易得罪人。

也不像谢六太过老实，显得有些呆，没啥想法。

“本以为你要吃几次瘪，才会老实听我安排。没曾想你头回就能寻着好货。

你们就按老规矩办吧！

这东西不多见，具体价钱我也摸不准，你们去坊市先寻你白叔给估估。

魏掌柜那里肯定会压价，你们也别计较，差不多就成。”

“好嘞！龙门坊市我熟，明儿就带欢喜过去。”谢六闻言大喜过望，率先抢答。

“好”西门欢知晓自己过了第一关，不用担心半年后回乡了，心中亦是高兴。

“阿爹，老九这次多少沾些运气。他们都年轻，人又少，要是碰着妖兽可不好应付。不如都跟着我得了，我还能亲手带他……”孙刀一副带头大哥的作派。

三叔微微点头，这正是他的想法，于是看向西门欢。

众人也跟着看过来，西门欢连忙拒绝：“大哥，我就在外面捡捡漏，也不进二道山，那边没啥妖兽，没那么危险。而且我这性子，像阿爹，一向求稳，从不逞能！”

三叔闻言一笑，谢六等人跟着笑。

“大哥，要是哪天我想进深山，肯定还得跟着你。”西门欢知道有些妖兽，甚至在百里开外就能嗅着人的尿味，这不是白玉盘所能规避的。

在实力没提升之前，他是不会进深山的。

“也罢，你既然铁了心想当把头，就让你当吧，暂时就让老六跟着你。以后你还想跟着你大哥，就直接找他，反正都是家里人。”三叔最终拍板。

孙刀叹了口气，叮嘱谢六道：“老九年轻，你看着点，别让他犯险。”

“三叔，大哥，你们放心，我肯定不让他犯险！”谢六拍胸脯保证道。

陈力闻言有些错愕，真正想犯险的不是谢六么？

西门欢笑而不语，随后又继续询问这卖灵药的细节。

“五五开，你们拿五成，剩下五成交给我。”

三叔怕他误解，压低声音道：“这交上来的五成，我也只是过个手，都是李管事的，毕竟他护着咱们周全。你们也别外传。”

李在岸是谷主的入室弟子，修为凝气巅峰，分管跑山院，也是谷主亲侄，其身份举足轻重。

“我听阿爹讲不是得交六成么？”西门欢疑惑道。

四成是所有跑山弟子一起分，尽管少了些，也比谷里给的赏赐高数倍。

足见普通跑山弟子，搏命换来的却是最少的。

孙刀哈哈一笑，拍了他肩膀道：“别的山帮自然是交六成。咱们是啥关系？阿爹还能拿你一成？这事别给任何人说，你爹也别讲，传出去不好。”

西门欢没有推迟，立即朝三叔和孙刀拜了一拜。

三叔拉住他的手，在手里轻拍着：“好！明儿你们去坊市，记得寻你白叔，让他给你弄些上等药膳，你这武道境界太低了，进山还是不安全……”

“嗯，三叔，我晓得了。”

聊完正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三人在山里苦了数日，风卷残云。

席间聊到李四吃拿卡要的事，孙刀愤愤不平，扬言要给兄弟找回场面，找他们执事理论。

三叔阻拦道：“这事咱们就算告到谷主那里，也是各打五十大板。他们就是些野狗，给根骨头打发了就成。

咱们跑山弟子素来招人眼红，他们这些人坐享其成，都以为咱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不过，就连李管事也不想招惹他们，你们也别去触霉头了。”

西门欢有些意外，原来李氏弟子内部也有矛盾，甚至还不小。

当晚，三人在三叔家过夜。

……

次日。

三人一大早出门，出谷时遇见熟人。

李四避开满脸红斑的谢六：“你们这刚回谷，又进山啊？”

“六哥中了毒，咱们去坊市找大夫瞧瞧，顺带抓点药。”西门欢不想引起外人猜疑，随口敷衍道。

谷里其实也有大夫，免费的，但免费才是最贵的，谷中弟子有病都往坊市跑。

等三人走远，李四这才跟两个小弟吐槽：“二大爷瞎几把不懂，尽给人瞎看病，上回差点把我二弟干废了。”

两小弟一副深有同感。

……

三人往东走出云岫山，来到山脚沧浪海渡口，乘船前往龙门岛。

沧浪海说是海，其实就是座大湖，也在阴雾笼罩之内。

老船翁一边撑船，一边与三人闲聊。

西门欢打听：“这位师兄，龙门岛上的龙门别院，可是连山宗三大外院之一？”

“那可不。院主之女乃是飞鸿仙子，上回我还远远瞧见过。”老船翁一坏笑。

“那院主是哪位真人？”西门欢又问。

“这哪里记得！”老船翁硬是想不起来。

“你不是龙门别院的弟子么？”谢六疑惑问，据他所知，这沧浪海上所有船只皆归龙门别院直管，撑船的都是外院杂役弟子。

“咳，咳……院主也是你们能打听的？”老船翁不快道。

行船半个时辰，这才来到湖中龙门岛，岛分东西，东岛为龙门别院所在，外人不得入内，西岛才是坊市。

龙门坊市是左近千里内最大的散修集市，这里聚集许多散修产业。

谢六递上三十枚金叶子，这才登上西岛。

陈力跟在身后，跟西门欢吐槽：“就撑个船，也要十枚金叶子一人？这都够咱们回乡养老了。”

“凡俗银钱，不值一提！”谢六不以为意，领着二往前走。

西门欢也没在意，只是打量着坊市景象，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坊市，没有想像中的繁华，却也人来人往。

谢六先带着二人来到白云药铺，这是白云谷的产业，白叔就在这里当个小执事。

白叔的父亲也是当年西门老爷子义结十兄弟之一。

一处偏房内。

三人拿出仙雾草，白叔端详后，估价四百符钱上下，三人这才心里有了底。

离开白云药铺。

谢六带着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处没牌匾的院门前，敲开院门：“魏掌柜可在？老家来人了！”

守门的小厮认得他，直接领他们入内。

魏掌柜是个长须中年人，仔细端瞧了仙雾草品相，半晌后：“这个季节能采到仙雾草，可不多见啊！完整倒也完整，可惜差了点气侯，若能再生长些年……”

直到最后，他才吐出价格：“符钱二百五！都是连山宗的上等符钱。”

这价格与白叔所估的差太远，西门欢朝二人使了个眼色。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陈力振臂一呼，起身要走，“六哥，咱们走！”

西门欢起身跟上。

“哎，你们急个什么？你们不卖给我，还敢卖到别处去？这可是李管事的买卖！”魏掌柜有些着急，威胁道。

“哼，那便让李管事来评评理！”陈力愤恨道。

魏掌柜狐假虎威，哪真敢见李管事，就有些怂。

“回来！”谢六连忙叫住陈力，“魏掌柜，我兄弟还小不懂事，你别介意啊。”

“罢了，给你们凑个整，三百符钱。”魏掌柜也没了刚才的气势，收起仙雾草，亲自给三人数了符钱。

西门欢与谢六相视一眼，暗道，真特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