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限恐怖

1999年11月14号，星期天。

平平常常的一天，微冷，阴天还刮着点小风。

一点的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县城，从最近的下车地点走到红旗路也就两点。

……

人在忙的时候都希望能悠闲一点，真的闲下来无所事事又会盼着找点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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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东来到培训中心，时间大概是2：30.

今天的网管依然是李雪，屋里有暖气，她穿着一件粉色毛衣坐在吧台低着头上网。

网吧里接近满员，估计得有九成的上座率，也就是这边不敢用力宣传，否则周末爆满是一定的，不过这样也好来上网的人相对固定，又因为办卡的时候做过详细的登记，开业以来一直没出过什么打架丢东西这样的事情。

“剁剁剁”，于东轻轻敲了下桌面。

“老会员还是要办体验……啊，于东。哼~”李雪看见于东先是惊喜然后又嘟嘟着嘴。

“这是什么姿势，是欢迎啊还是往外撵我啊？”

“出名了就看不起我们是吧，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这不是忙嘛，昨天还回李家屯宣传去了呢。”

“知道，安平台专门给你一个人搞了几十秒的镜头呢。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是陪我聊天，还是……”

于东呵呵一笑，李雪瞪了他一眼递过来一把螺丝刀，“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正好，角上靠窗那台突然就滴滴响了，你去修一下。”

……

重新插拔一下内存条能解决百分之90的问题，如果不行就把主板上能动的卡全都插拔一遍。

于东只是把内存条拔出来把引脚擦了擦问题就解决了，修电脑就用了三分钟，开机却等了五分钟，当熟悉的蓝天白云画面和悠扬的叮叮叮铛铛声音响起，于东才擦擦手坐在了椅子上。

于东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前后左就响起一阵赞叹声，右边是窗户。

“卧槽，不亏是于老师，手到擒来啊。”

“于老师，今天咋有空过来了呢？”

“于老师，昨天我还专门去李家屯看你演出了呢。”

“诶，于老师，要不你今天教教大家咋写歌呗……呵呵呵。”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没注意于东只有周围几个人嘁嘁喳喳的围着他一顿说，结果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于东网吧里霎时就喧闹起来。

第一次，有一个“大明星”出现在身边。虽然这个人大家都认识，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明星。

于东不是一般的网管，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跟他学过点什么，而且他的事还一直是这些人的谈资。

有些事于东以为他们不会知道，恰恰相反，很多细节他们比于东更了解。

就比如梁春燕的父母是先到网吧这里闹了一顿才去办公楼找于东的，就有好事的人网都不上了远远的跟着去看热闹。

甚至还有人跟李建国和张佳佳打听过于东的反应……

对一些闲人来说，成为众人的焦点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一些个八卦信息他们不仅会刨根问底甚至还会分析延展，转化传播。

“你们都别别围着了，于老师今天是过来写小说的，梁春燕的爸妈说于老师啥都不会就是忽悠小女孩，于老师这就要打他们的脸了。”

“啥？还有这事啊，你咋啥都知道啊。”

“这有啥，我小姨也在前边上班啊，梁春燕爸妈走了她特意去于老师办公室问的。”

……

“行了，该干啥干啥去吧，你们都在这围着于东以后都不敢来了。”李雪拿了一瓶可乐走过来顺便还帮于东赶走了围观群众。

“真是来写小说的？”

“写什么小说，我就是在家待的无聊想来打两把《红警》玩玩《英雄无敌》啥的。”

李雪放下可乐，撇撇嘴，“玩游戏啊，那你还不如写写小说了，其实我们这些人对梁春燕她们一家人都烦的要死，MLGB的你是没看见她们当时那个嘴脸，把我肺都气炸了。”

“骂人了啊，淑女一点。”

“滚，不知好歹，我是替你生气，你还嘻嘻嘻的。没心没肺。”

重生之后的所有女性里跟于东最熟的就是李雪了。

李雪是个话痨，当然，其他人可能还会觉得她有点高冷当于东就觉得她是话痨，俩人一起值班就是李雪说说说的时间，她幼儿园在哪上的，小学最要好的同学是谁，初中喜欢过哪个男生……她都跟于东分享过。

而李敏前夫叫什么于东都不知道，她们熟悉的是彼此的身体。

李雪走了，那瓶没开封的可乐却留了下来。

“于老师，于老师。”

于东回头，后排俩人还真都认识，黄毛，蓝毛，附近理发店的学徒，张加仑，吴润发，他们说是艺名，于东一直不理解TONY老师还要啥艺名。

俩人在玩《仙剑》，于东笑笑，“怎么了，迷宫过不去了？”

张加仑，“不是……唉，你说。”

吴润发挠挠头，“于老师，你不要太轻信人，卓琪那天跟她姨到我们理发店来烫头，她们聊天我们俩都听见了……”

于东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张加仑，“于老师，好女孩还是有的，你不要对人性失去信心啊。”

吴润发，“对，她们俩都是白眼狼不是还有江小鱼呢吗？”

这俩人都是十七八岁，在他们这个年纪，爱情、友情那是大过天的，但在于东这，这些都是梦幻泡影。

……

于东戴上耳机，本地局域网里有很多音频文件，都是他从光盘里导出来的。

选了首《失恋阵线联盟》开启循环播放。

于东打开了榕树下的页面……

身后蓝毛站了起来悄悄盯着他的屏幕……扭过头，“于老师，进了榕树下。”

“于老师在榕树下注册账号了。”

“于老师要开始了……”

……

1999年，网文伊始，《第一次亲密接触》还在连载中。

武侠，虐恋，三角恋，纯爱，霸总文……说起来霸总文早就有了，追妻火葬场的名场面就是席绢先写的，只不过后来越来越无厘头越来越没有逻辑。

很多人以为抄书就是原封不动把《盘龙》写一遍，那是胡扯，让本尊来他都不可能写出一模一样的。

所谓抄书其实是取其大略，爽点，爆点，脉络，绝对不是复制。

于东翻了几本之后打开了word，敲下来四个字：无限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