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凶吉对撞，王叔提醒

最里一圈人围着一座青铜古鼎的神龛，龛内香灰中立着许多漆黑无名牌。

村长赵喜恭敬的对着这些无名牌分别上好香火。

而神龛的周围则是村中妇女，这些人穿着奇异，服饰上刺着图腾或是染蜡，蝴蝶、龙纹，河流、山峦在上面显现。

妇女跳芦笙舞，对唱河歌。

平日的拜凶吉也会祈求风调雨顺，

可今日的午时未到，昨日的凶吉忌祈福，所以就少了这一步骤。

村长赵喜跪拜在神龛前，嘴里碎叨叨的：

“昨日已过，锦江村的村民谢过各路俗神，还请今日凶吉！”

朝拜二三！他一开口，四周顿时寂静了下来。

又嘴中嘟囔：“昨日俗神好走，今日俗神请来！”

言罢，赵喜又小心翼翼的观察村口周围的环境，无鸡鸣狗跳的动静，见得安静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随后将神龛前昨日的黄历翻页，显出今日的凶吉。

【宜：出行、捕鱼、动土】

【忌：房事、求子、剃头】

上面这样写着。

赵喜看到黄历，浓浓的寿眉拧巴在一起。

围在黄历上周围的村民们较多，但是真认字的也没几个。

其中，村长赵喜算一个

——方仁也算一个。

方仁眉头轻佻，他看清楚带着反骨的凶吉后也是感到不妙。

在锦江村，黄历上的凶吉对撞，那可就代表着要死人了。

他当初被献祭就是因为凶吉对撞。

黄历的凶吉，不是由某个具体的神明决定。

而是在此前提上，有了天文历法、阴阳五行、风水学以及民间习俗，无论是宜还忌，都是从中参考来的。

这是方仁在家中长辈红白事时所了解到的黄历凶吉。

在锦江村，或者说这个世界则完全不同

——黄历上的凶吉，就是神的指示！

锦江村的村长将今日凶吉传给神龛下的村民们，他们在得知这些信息后就焦躁不安了起来。

“没事，俗神忌的我们不做，但俗神宜的我们也不得不做。”村长道，“昨日王驻长从镇子内求来护符，我们锦江村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在其位谋其事，锦江村的村长就是村里们的主心骨。

他发话，村民们明显没了躁动。

赵喜开始安排事宜，

他让村中流民去抽签主动犯忌破了这灾。

这次为避免上次的事情，赵喜多派了监督人手，甚至还多叫流民补位。

“方公子？”就在方仁看热闹时，一张熟悉的老脸挤上前来。

“莫管家，你也来了。”

这张老脸不是别人，正是莫管家，方仁打个招呼。

“嘿嘿，老头子我也害怕错过什么，这不就撞到了大事。”莫管家唏嘘道，“这世道，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怎么个说法？村长不是让流民破了灾么。”

莫管家错愕，他对于方仁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有些意外。

或许痴病还未痊愈吧，莫管家心中没多想，细心道：

“是这样的，村长虽然破了灾，但对于村子的影响还是有的。

可这事情不做也不行，做了也讨不到好，无论如何都会避讳俗神。

破灾也只是减轻效果。

尤其是连续两天凶吉对撞！这种连续避讳俗神，会减轻对村子的庇佑。”

“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好的事情！部分鬼祟可以随意进出咱们锦江村不说，而且还会吸引到更恐怖的鬼祟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方公子，晚上小心一些。”

“多谢！”

“没事，没事，我去安排阁内事宜了，方公子告辞了！

如果有困难，到时候可以来我们阁内避难。”

莫管家急匆匆离开村口。

方仁并未跟着离去，他打算听听其他的消息。

村口人虽然多，话题也很杂乱。

都是以日子不好过、今年倒霉到家的话题为主，很少有可用的情报。

索性方仁准备回方家大院，到了饭点儿，也该吃饭了。

他想法倒是简单，吃完饭就去郎琼阁内报道。

既然这两天的凶吉对撞这么凶险，或许去避避风头也不错。

…………

今日的午餐也是简单。

四大菜一浓汤，整框的白面馒头，这都是方仁亲自下厨。

白切烧鸡、红烧肘子、清炖肥鸭等等。

待吃完了饭，方家大院的院门又被敲响。

方仁上前查看，来人正是王德民。

王德民早在村口中看到这方家仅存的男丁，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他放心不下，就跟了上来。

“方仁！”

“王叔？！”

“哈哈，半天没见，感觉你小子又壮上不少啊！”

王德民见面，就给方仁挤出一个浓眉大眼的微笑，他捏了捏他身上的腱子肉，脸上的表情都露出了羡慕，

“贾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处理的？”

方仁点头，没有隐瞒。

王德民看来不仅知道，还知晓紫僵的事情：“我打算吃完饭，去郎琼阁避避风头。”

“你先别着急，这次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王德民也不含糊，从筐中拿了个白面馒头，大口的咀嚼起来，

“我认为你晚上就躲在方家大院，才是最安全的。”

“这怎么个说法，人多力量大，按理说郎琼阁才是最安全的吧？”方仁心中疑惑。

“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人多目标多，最容易遭鬼物惦记。

那头紫僵就已经将贾府搞的焦头烂额，对付今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乏力。”

“王叔，这邪祟应该也喜欢抓落单的人吧。”方仁补充道。

“对，可那是在荒郊野岭！

在锦江村可不一样，虽然庇护减少，但可不代表没了俗神的庇护。

只要藏起来，邪祟很难发觉，只有人多的地方目标才大。”

“原来如此。”方仁点了点头。

王德民又嘱咐一些别的事情，说话间，方仁半箩筐吃剩下的白面馒头都已经被王德民下肚。

“行了，我走了！今晚我有的忙活了。

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来村口找我。”吃饱喝足，王德民就要走了，“这馒头真香，有空你王叔我再来尝尝你的手艺。”

“我也没想到王叔这个点会来，下次一定补回来，让王叔好好尝尝！”

“哈哈，行！”

王德民离开了方家大院。

刚走没多久，他似乎想到关键的事情，又走了回来。

他表情严肃的走到方仁身前，

嘱咐道：“人多眼杂，方家的东西最好不要展现在外人的眼里。

尚浅的学艺不足为奇，可要是你的身份加上这门手艺，那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方仁能够感受到王德民对于这件事情的上心。

他用力点点头：“明白了。”

这次王德民真的离开了方家大院。

方仁眼神深邃，他从怀中取出《方黄百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方家的灭门和这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