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沈大夫是聪明人。记住,毒发第三日午时前,我的提议都有效。“说完,拂袖而去。
沈清宁回到帐内,发现萧景煜已微微睁眼,目光虽涣散却有了意识。她立刻取来温水,小心扶起他的头。
“别说话,“她轻声道,“你中了'青丝缠心',但别担心,我有办法。“
萧景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他的手指费力地动了动,指向自己的胸口。
沈清宁会意,从他贴身衣物中找出一枚小小的铜钥匙。萧景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又陷入昏迷。
铜钥匙能打开什么?沈清宁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将军榻旁的行军箱上。箱子底部有一个隐蔽的暗格,钥匙正好吻合。
暗格中是一叠密信和半块残缺的兵符。最上面那封信的落款让沈清宁呼吸一滞——“北境都护府节度使萧远山“,萧景煜的父亲。信中透露,朝廷中有人私通敌国,意图借边境战事削弱萧家势力,而宰相卢远植正是幕后主使。
“原来你早就知道...“沈清宁喃喃自语。
她迅速将信件放回,只带走那页血书。回到自己的小帐,她对照父亲留下的笔记,终于拼凑出解毒方案——需要一味名为“寒心草“的稀有药材,只生长在北境雪山悬崖之上。
问题是,距离毒发第三日只剩不到四十个时辰,而最近的雪山在三百里外。
沈清宁咬咬牙,取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家传玉佩,找到军中速度最快的传令兵:“把这送到黑水关的'济世堂'分号,找一位姓白的老药师,告诉他我需要'冬至那日采的寒心草',越快越好。“
传令兵离去后,沈清宁回到萧景煜榻前,开始实施父亲笔记上记载的辅助疗法。她用银针刺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在萧景煜心口的伤疤周围,形成一道诡异的符纹。
“以血引血,以毒攻毒...“她默念着口诀,感受着体内生机的流失。这是禁术,但此刻别无选择。
第二日黄昏,萧景煜的病情突然恶化,开始呕血不止。沈清宁用尽方法才稳住他的情况,自己却因过度消耗而眼前发黑。
张世荣趁机再次出现,站在榻边冷眼旁观:“沈大夫,时间不多了。你忍心看着大周最年轻的将军就这样死去?“
沈清宁死死盯着他:“你们下的毒,自然有解药。何必假惺惺?“
“聪明。“张世荣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但解药只有一份,在我手中。你若不劝他签了这兵权移交书...“他故意拉长声调,“不仅他要死,你这小小医女也会因'谋害朝廷命官'而被凌迟处死。“
沈清宁冷笑:“那院判大人恐怕要失望了。我沈清宁宁可与他共赴黄泉,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张世荣脸色骤变,正欲发作,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程英满脸喜色冲进来:“沈大夫!你要的药材送到了!“
沈清宁如闻天籁,顾不上张世荣阴毒的目光,一把接过传令兵递来的玉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株通体晶莹的雪白草药,正是“寒心草“!
“不可能!“张世荣失声叫道,“这草早已绝迹!“
沈清宁不再理会他,立刻着手配制解药。当她将最后一味药引加入药炉时,炉中突然腾起一道蓝焰,映得她苍白的脸如同鬼魅。
张世荣见势不妙,悄悄退出大帐。沈清宁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
解药熬成时已是深夜,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散发着刺鼻气味。沈清宁扶起昏迷的萧景煜,小心将药汁灌入他口中。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沈清宁几乎绝望时,萧景煜突然剧烈抽搐,大口吐出黑血,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