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才的困扰

每当遇到想学的内容,熙儿会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学习曲线。她不仅能迅速抓住要点,更能举一反三,将不同领域的知识融会贯通。这种学习能力远超普通儿童,甚至让许多成年人都望尘莫及。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最有效地利用自己的大脑。在末世积累的经验让她知道该关注什么、忽略什么;而儿童特有的好奇心则驱使她不断探索新的知识领域。这种理性与感性的完美平衡,让她的学习过程既高效又充满乐趣。

林婉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眼眶微微发热。她望着女儿稚嫩却异常专注的侧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从心底涌上来——这不仅仅是普通的聪明,而是真正的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她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这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像是一首美妙的乐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窗外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明媚了,照在熙儿蓬松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林婉忍不住蹲下身,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

“我的宝贝...“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骄傲与感动。在这一刻,所有的疑虑和担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确信——她的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林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购物清单的边缘,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虽然熙儿乖巧得不像个三岁多的孩子——不仅不会像普通孩童那样哭闹捣乱,甚至还能帮她核对清单、计算数量——但带着这么小的孩子频繁出入各大卖场,终究太过引人注目。

她脑海中浮现出熙儿踮着脚尖帮她拿货架上层物品的画面,那副小大人模样确实可爱,却也格外容易在店员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在这个监控无处不在的时代,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成为日后追查的线索。

“得想个办法...“林婉咬着下唇思索。熙儿早熟的表现既是优势也是隐患。虽然省去了照顾普通孩子的麻烦,但一个能流利对话、逻辑清晰的三岁多孩童,反而更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正是她现在最需要避免的。

林婉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后颈泛起一阵凉意。她太清楚在资源匮乏的末世,被人发现囤积物资意味着什么——那无异于在饿狼群中亮出鲜肉。

记忆闪回到前世那些可怕的场景:为了一袋泡面大打出手的邻居,为半瓶矿泉水出卖同伴的“朋友“。在生存面前,人性往往不堪一击。而现在,她提前囤货的行为若被有心人记下,等到秩序崩塌的那天...

她仿佛已经看到贪婪的目光在暗处窥视,听到窃窃私语中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及。在末世,信息就是致命的把柄,而“囤货大户“这个标签,足以让她和熙儿成为众矢之的。

林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更谨慎才行——采购时要分散地点,选择人流量大的时段,最好能做些伪装。绝不能让任何人把“那个带着小孩的女人“和“大量囤货“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她想起父母家那栋老房子,院子里有棵大槐树,夏天会落满白色的槐花。或许对熙儿来说,暂时离开城市也是件好事。但想到要把女儿送走,林婉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只能这样了......“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目光落在正在安静看书的熙儿身上,那小小的身影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单薄。农村虽然条件简陋,但至少能让熙儿远离那些探究的目光。

“就一段时间...“她蹲下身,轻轻整理着熙儿的衣领,指尖有些发颤。这个决定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胸口发闷。窗外暮色渐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前世失去女儿的痛苦记忆仍在骨髓里隐隐作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让她此刻的呼吸都变得艰涩。

“妈妈要让你暂时离开...“她将这句话在唇齿间碾碎了无数次,却始终说不出口。窗外的月光惨白,照着她颤抖的指尖。理智与情感在胸腔里撕扯——明明重生就是为了守护这个孩子,现在却要亲自将她送走。

但那些血淋淋的教训太深刻了。末世里,妇孺永远是最先被盯上的猎物。她必须争分夺秒地准备,而熙儿的存在会让她束手束脚。这个认知像钝刀般凌迟着她的心,却又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等妈妈准备好...“林婉将脸埋进熙儿带着奶香的衣领里,泪水无声地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暂时的分离,是为了在血色将至时,能牢牢握住女儿的手再也不放开。

林婉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未接来电提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父母这两天反常的举动让她心里直打鼓——连续七个未接来电,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悬在回拨键上方犹豫不决。父母向来体谅她工作忙,从不会这样连环夺命call。电话里母亲欲言又止的语气,父亲刻意压低的嗓音,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最让她不安的是,每次她追问具体原因,父母总是含糊其辞,只说“必须当面说“。这种反常的坚持让她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老家酝酿。

林婉下意识看了眼日历,距离末世爆发还有不到三个月。难道...父母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念头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林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重生这个秘密像块烧红的炭,在她心里滚来滚去。每次父母欲言又止的电话,都让这个念头愈发强烈。

“爸,妈,其实我...“她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开场白,又总是戛然而止。要怎么解释那些尚未发生的灾难?怎么证明自己经历过一次死亡?光是想象父母可能露出的担忧眼神,她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