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会改成我可以学

廉政公署总部的办公环境出乎意料的简朴，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只有一种务实的忙碌感。

老旧的办公桌、堆满卷宗的柜子、咔嗒作响的键盘声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洛被方文卓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门上挂着“调查A组”的牌子。

“进去吧，陆Sir在里面。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方文卓对他点了下头，“欢迎加入廉政公署。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陈洛说了声谢谢，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几个人，看到他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最里面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形挺拔，面容虽然严肃，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坚毅。

“报告陆Sir，新人陈洛前来报到！”陈洛立刻立正，大声报告。

陆Sir抬起头，目光审视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位：“坐吧。我是陆志廉，A组组长。”

陈洛拉开椅子坐下，感到周围几位同事的打量。

“你是廉署内部培训的优秀学员，理论知识扎实，体能优秀。”

陆志廉看着他，语气直接而专注，“不过廉署办案，实践远比理论复杂，最重要的是证据和程序。你能适应这种高压和精细的工作吗？”

“报告陆Sir！我愿意学习，保证完成任务！”陈洛回答得干脆。

“很好。”陆志廉没多说，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你第一个任务。跟卓Sir一起。”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合身西装，戴着眼镜，气质沉稳内敛的男人，“卓Sir，带带新人。”

那位卓Sir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显得冷静而有条理，对他微微点头：“放心吧陆Sir，我会的。”他转向陈洛：“陈洛，你好，我叫卓以凡。”

他强忍住内心的波澜，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卓Sir，请多指教。”

卓以凡站起身，声音平和但清晰：“走吧，案子不复杂，是个关于交通署的小型贪污个案。我们先去外围了解一下情况。”

路上卓以凡条理分明地介绍了案情：“目标人物叫张志明，交通署一名普通职员。

线报指他收受了几千元贿赂，违规审批了两个私人停车位。

线索源于内部举报，但直接证据不足，我们需要进行外围观察和取证。”

卓以凡带着他来到交通署大楼外围，找了个视野良好且不易被察觉的角落进行观察。

卓以凡小声指导他：“注意观察目标的行为模式，与他接触的人，记录下时间和可疑的细节。保持隐蔽，不要惊动任何人。”

陈洛认真学习，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交通署大楼。系统提示说，要找出“超出常规贪污范围的联系”。

他开始仔细观察进出大楼的人员，大多数都是普通职员和办事市民，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直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花衬衫，神态嚣张的男人从大楼里走出来，边走边拿着大哥大打电话，看起来有些焦躁。

卓以凡这时候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注意观察。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刚从大楼门口出来的男人，就是我们的调查目标张志明。他旁边那个应该是洪兴社的屯门区话事人，外号‘恐龙’。”

恐龙这时候打完电话，脸色似乎更差了，他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对张志明说了几句，然后骂骂咧咧地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

张志明则一直点头哈腰，直到车子开走才直起身。

卓以凡立刻举起带有长焦镜头的相机，迅速而隐蔽地拍下了恐龙上车前与张志明交谈以及张志明恭送的画面。

“情况有变。”卓以凡放下相机，眉头微蹙，“张志明只是个低级职员，却能直接接触到恐龙这种级别的社团头目。陈洛，初步判断你怎么看？”

“卓Sir，我认为这绝不可能是为了几千块的停车位。”

陈洛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分析道，“恐龙亲自来交通署，必然有更重要的事情。会不会是洪兴在屯门或其他区域有什么计划，需要张志明在内部提供方便，甚至传递信息？”

卓以凡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分析合理。初步的贿赂可能只是建立关系的敲门砖，或者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图谋的利益应该远不止于此。我们需要立刻申请权限，深入调查张志明的财务状况和通讯记录。”

就在这时，刚刚送走恐龙的张志明，似乎无意间朝他们隐藏的方向瞥了一眼。

虽然他们距离很远且有遮挡，但张志明这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陈洛心里一紧。

“撤离。”卓以凡观察到张志明的反应，冷静地下令，“保持距离，避免打草惊蛇。”

两人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了现场。

他们回到ICAC，将照片和在外围观察到的情况，以及初步的分析判断提交给陆志廉。

陆志廉看到恐龙清晰地出现在照片上，并且与张志明有接触，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凝重。

“洪兴……屯门话事人……”陆志廉手指敲着桌面，“一个交通署的小职员和社团高层直接联系，这绝非小事。

如果证实黑社会有组织地渗透政府部门运作，案件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陆Sir，我建议立即申请搜查令，全面调查张志明的银行账户、通话记录，并调阅交通署近期所有涉及屯门区的项目审批档案，查找异常。”卓以凡提出清晰的行动方案。

“批准。”陆志廉果断道，“卓以凡，你主理此案。陈洛，你全力协助卓Sir，负责资料分析和整理工作。记住，严格遵守保密条例，这个案子可能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是，陆Sir！”陈洛和卓以凡同时应道。

回到工位，陈洛心里既兴奋又感到一丝压力。新手任务直接就撞上了硬茬。

他开始和卓以凡一起，投入到对海量资料的查阅和分析中。

银行流水、审批记录副本、通话清单……一点点地挖掘，试图拼凑出张志明与洪兴之间隐藏的联系。

随着调查的深入，异常情况逐渐浮出水面。

张志明近半年来有数笔不明来源的大额资金入账，与其收入严重不符。

他的通话记录显示，除了恐龙之外，他还与另外几名洪兴在屯门的骨干成员有通讯往来。

更关键的是，交通署内部记录显示，屯门区近期有几个涉及大型基建配套的交通规划项目正在审批阶段，而张志明恰好是其中一个环节的经手人之一，审批进度似乎存在一些不合常理的延迟。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结论：张志明很可能就是洪兴安插在交通署内部的一枚棋子。

他收钱办理停车位审批可能只是一个测试忠诚度或者建立联系的小动作，其背后隐藏着洪兴企图影响甚至操控屯门区大型项目审批的更大图谋。

陈洛将这些关键发现整理后汇报给卓以凡，卓以凡仔细审阅后，表情更加严肃。

“做得很好，这些证据链已经初步形成。”卓以凡推了推眼镜，“张志明这颗棋子的作用，恐怕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关键和深入。”

就在他们认为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准备申请下一步行动时，一个匿名电话打到了ICAC的举报热线，声称手上有关于张志明更严重罪行的直接证据，要求与负责此案的调查员见面。

卓以凡和陈洛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情可能不简单。但线索当前不能放过。

两人按照指示，立刻驱车赶往一个位于旧工业区，早已废弃的公共电话亭附近。

抵达时，天色已近黄昏。电话亭旁，果然站着两个男人。他们穿着紧身黑色T恤，手臂上纹着刺青，面相凶悍，一看就不是善茬。

“喂，你们就是查张志明那单case的ICAC啊？”其中一个剃着平头，叼着烟的男人，用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懒洋洋地上下打量着走下车的卓以凡和陈洛。

陈洛瞬间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举报人！这分明是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