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明明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离墨出去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一切正常进行。

只不过，在被传送的一瞬间，凤倾城便听到了来自于离墨识海深处的疯狂嘶吼声。

那是种压抑不住的痛呼悲吼。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离墨想要离开冥渊，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痛苦。

不敢想像，当时如若自己和阿渊没有玄阴石碑的话，是否也要以历这般可怕的折磨。

此时的冥渊之外，在出了离墨那九位师尊压制范围的区域，到处都是可怕的，丧失了理智的修罗族遗魂。

那些遗魂们疯狂地嘶吼着，几乎在看到离墨冲出来的一瞬间，便飞速扑了上来，啃噬着他的灵魂。

没错，修罗遗魂攻击的并非身体，而是灵魂。

它们的攻击十分特殊，而来自灵魂的剧痛折磨，更是远胜过身体千万倍。

离墨在这般折磨之下，整个人都处于近乎疯魔的状态。

但他最终，却还是撑了下来。

只是，在凤倾城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后，却在她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丝说不出的阴影。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亲身经历过的离墨本身。

而有了这番经历后的离墨，漆黑的眸子里，便只剩下了仇恨。

而这，也与先前姜子乔提到过的，第一次见到离墨时，离墨带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很快，冥渊的结界被离墨强行冲破。

他疼得灵魂颤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双眼布满血丝，痛苦地低低呜咽着，在用尽全力冲出结界后，便直接一头栽了下去。

而后，凤倾城就通过离墨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瘦弱且昏迷不醒的少女。

只不过，离墨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地方虽然已出了冥渊，却也还是处于修罗结界的边缘位置。

但也许是因为他血脉特殊的缘故，那些徘徊在边缘的修罗遗魂，并不敢上前打搅他。

离墨最后看了一眼与冥渊之下截然不同的天空，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离墨再次醒来。

而灵殿空间的水镜里，也映出了一副画面。

碧蓝的天空上，慢悠悠地飘着几朵闲云，缓慢地变幻着形态。

离墨睁开眼后，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头顶的天空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也是三师父同他说过的，外界苍穹的模样。

很温柔，有些像母亲带给他的感觉。

他一时之间，盯着这天空就看得有些入了迷。

突然，一张精巧的脸探了出来，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

离墨下意识地皱眉，伸手便直接拨开了面前挡了他视线的这张脸。

那张脸再次凑了上来，眉眼间带着一丝薄怒：“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是我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感激，反而还这般无礼！”

离墨皱眉，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平静的心情被打断，他有些不爽地坐了起来。

可真当他坐起来之后，才发现，真正的美丽再次扑面而来。

碧绿地面上，零零星星地有着五颜六色的点缀，偶尔还有灵动的小东西飘悠悠地飞过。

这个世界，美得让人嫉妒！

离墨试着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身下的绿色地面。

有些扎手，但软软的，充满生机，又有种清新的味道，好像很舒服，跟冥渊干涸且死气沉沉的地面，完全不同。

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这或许便是六师父跟他说起过的，草地和花朵。

刚刚那些翩翩飞舞的小东西，应当便是蝶了。

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都是充满了生机的事物。

难以想象，在这样美且灵动的世界长大的生灵，该有多幸福。

可越是想到这些，离墨的眸子，便越发冷沉，连带着他周身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森冷了起来。

幽沉的魔气，开始自他周身悄然聚集，甚至，连带着他周边的气息，以及他头顶的那片天，也跟着变幻了起来。

姜子乔原本娇嗔的神色，在这一刻，突然间变成了满脸的震惊和骇然。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极美的冷俊少年，一眼便认出了少年周身环绕着的是上古魔气。

如此精纯的魔气，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时之间，姜子乔竟然有些不敢上前打搅眼前这个可怕的少年。

在察觉到离墨心里滔天情绪翻涌之时，凤倾城立刻第一时间便冲墨临渊传讯：“阿渊，离墨情绪起伏比较大，现在也许是个好时机！”

“我试试。”

很快，墨临渊便给出了回应。

而后，凤倾城便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结界。

可过了好一会儿后，离墨周身的气息却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而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脸色有些微微泛白的姜子乔：“你方才说，是你救了我？”

姜子乔怔怔地点点头：“是……是我。”

“那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离墨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至极。

姜子乔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眼底悄然掠过一抹震惊之色。

随后，她想了想，却垂下眸子低声道：“你这么厉害，也许，我应该请你帮我报仇，但……仇人也很厉害……”

“你也有仇人？”离墨低声问道。

姜子乔却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你这么问，莫非你也有仇人？”

“青离。”离墨淡声开口。

姜子乔的嘴角却狠狠抽了抽：“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离墨不解地看着她，并未出声。

而姜子乔却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你若是说你的仇人是青离帝尊的话，那也许，我们还真的有共同的敌人。”

“你也恨他？为何？他是你什么人？”离墨似乎有些意外，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姜子乔闻言却垂下视线，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哽咽道：“其实，真正恨他的人，该是我姑姑，可我姑姑她，并不恨他。

但他太狠心了，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他狠心，还是说他别的。

他在杀我族人的时候，居然还打着为我姑姑报不平的旗号。

他对外界说我们与修罗族勾结，意图挑起战乱。

可他在杀我族人的时候，却说我族人这些年，苛待我姑姑，竟将我姑姑活活囚禁至死，连魂珠都无法凝聚。

所以，他便说我的族人都该死。

可他却忘了，当年，是他负了我姑姑，转头就去娶了修罗古魔族的公主，我的族人依附与从修罗族，为了掩盖下我姑姑曾与他有过关系这件事，才不得已把我姑姑囚禁起来。

明明一切都是因为他，可他最后却冠冕堂皇地随意找个借口就把我巫族上下杀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