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谋划半空
- 穿成下堂妇?不怕,她有金手指!
- 一口十二个饺子
- 2074字
- 2025-05-07 01:27:06
仪式进行到下一步。
江子义左手托盏献酒,待酒液均匀渗洒,江子安击柷止礼。
江三族老和江五族老监礼。
柷也是正常发声的。
陈氏脸色微白,背心湿透,四肢百骸有一股寒意在四处游走。
这一步,不同于鼎内放朱砂、玉圭置磁石、降真香偷云换日。
只因柷一旦破坏,短时间内难以找到替代的礼器。
而今柷正常发声,只能说明她的人背叛了她!
陈氏身子发颤,胸膛一起一伏。
怎么这南氏没有记忆,还这么难对付?
她实在恨!
随之而来,心头涌上一股惧意。
那下人既已背叛,那南氏岂不反捏她一个把柄?
负责的人是谁来着?
陈氏脸色苍白,大脑飞速运转……
好像是……是……
是南氏的远房亲戚,哈哈哈!
陈氏放下心来,届时事泄,便说是那南氏联合族内的人污蔑她。
她全神贯注关注下一个场景。
她特意让人在南氏身前备下蒲团。
南氏失忆,若稍不谨慎,就会跪在蒲团之上。
先不说笑话不笑话,只要南氏一跪,蒲团内藏的铁蒺藜就够她喝一壶。
若不想祭祀被中断,她只能忍痛不呼出声音。
为了这事做得不明显,连老大的蒲团,她都让陈嬷嬷动了手脚。
即便南氏不跪,但只要老大一跪,届时定会找南氏的麻烦。
蒲团常见,经手的人也多,很难查到她身上。
陈氏朝着南引枝的方向,扯唇一笑,笑容阴冷。
南引枝面色如常。
江祭酒开始诵祝词,江子义跪拜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陈氏视线在江子义膝下的蒲团,和南引枝身前的蒲团,来回逡巡,嘴角勾勒出一个怪异的笑。
江子义郑重叩拜,膝盖忽有一阵刺痛传来。
不好!这蒲团放了铁蒺藜!
是谁要害他?
他面上掠过一抹阴霾,但依旧庄重完成剩下的叩首。
只是里裳被刺破,膝盖隐约渗出血迹。
但因衣裳颜色,看不太出来。
府里中馈素来由枝娘打点。
难不成枝娘看不惯他娶宜娘,故意在蒲团做手脚,就为了阻止今天的亲事?
真是胡闹!罢了,他先忍忍,这种时候决不能掉链子。
只当枝娘闹小脾气。
晚些时候,他敲打敲打枝娘,以后切不能如此任性。
他就说,枝娘即便失忆,但心里总藏有几分对他的感情。
又细想昨天的对话,心觉或许枝娘对他有好感。
不然怎么他提出过继孩子一事,她并未拒绝,还提出要培养宗子呢?
江子义腿上虽痛,但心里得意之感越甚。
陈氏见江子义眉间似有痛苦,心头虽有几分不忍,但又有少许痛快。
想必老大无论如何怀疑,都想不到会是自己派人做的。
身为她儿,替娘分担分担辛苦又有何妨?
想到这,陈氏很快思索到,既然老大中招,那南氏那边……
她迫不及待扭头去看。
主祭的江祭酒,心里越发对陈氏不满。
祭祀之时,总频频左顾右盼,这不是视祖先为无误吗?
想到这,他决定回去以后,同自家夫人说道说道。
让她来和陈氏交流交流,好让陈氏收敛自身。
子义未来会有大出息,以后可要肩挑振兴江氏一族的重担。
可不能有一个视礼法于无物的亲娘。
如此,他也不算辜负长兄的嘱托。
紫檀嵌螺钿屏风后,南引枝见自己身前有蒲团,正犹豫要不要下跪。
但待在附近的江听雪,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小声道:
“南姐姐,你非宗妇,可以不跪。”
言下之意,只需江子义一人下跪。
南引枝从善如流,轻声同江听雪致谢。
江听雪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看来昨天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南姐姐的确失忆了。
陈氏亲眼见到自己的好女儿,亲自制止南引枝下跪。
那个气呀,比南氏自己知晓规矩不跪,要气得多。
眼睁睁瞥见最后一个整治南氏的机会流失,活似从她心里剜下一块肉,一阵一阵地抽疼。
陈氏转回脖子,眸光幽幽,又有一阵凉风吹来,不自觉瑟缩一下。
起风了。
她下意识唤陈嬷嬷给她披上披风。
直至没有得到回应之时,才想起昨夜她打发三娘,连夜缝铁蒺藜进蒲团。
因体谅三娘熬夜,所以让三娘今早可以晚起。
她轻叹一声,还是陈嬷嬷办事靠谱。
虽然南氏没有伤了膝盖,但离间了老大和南氏,也是一大收获。
告祖礼正式礼毕。
陈氏准备离开,在转身之际,南引枝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扶住陈氏胳膊,温声问道:
“老夫人,刚起风了,您还好么?对了,怎么不见陈嬷嬷?”
陈氏虽然敢干陷害南引枝的事。
但真遇到南引枝同她说话,又得知南引枝知晓自己做的事,还待她如以往一般,难免心虚,干巴巴道:
“我都好,昨天陈嬷嬷夜里着了凉,我打发她多睡一会儿。”
顿了顿,陈氏没见到南引枝身旁那个贴身侍女,不免疑惑问道:
“怎么也不见你那侍女?”
南引枝闻言,眉眼浅笑:
“这也挺巧,小宁也有些不舒服,我也没让她跟来。”
陈氏也不在乎一个婢女是不是不舒服。
两人又闲聊几句。
一个眉眼含笑,一个和颜悦目,两人相处和睦,其乐融融。
江听雪走近,和两人见礼,总觉气氛有几分诡异,没再多话迅速离开。
江子安今天还要做傧相,行礼后也速速离去。
祠堂内,两个族老没有其余事情,先一步离开。
江祭酒认真嘱咐江子义。
又提及今日的喜事,手捋胡须,眉开眼笑祝贺一番。
江子义膝盖刺痛,强颜欢笑。
实在忍不住才小声唤长随齐杰去取上好的金疮药,又吩咐他将跪过的蒲团收好。
江祭酒见江子义面色有异,面色一凝:
“我瞧你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可是昨夜着了风寒?”
江子义神情一顿,恭敬回答:
“昨夜的确有些着凉,我已经让常杰去熬姜汤了。还请叔祖父莫怪。”
今天还不是和枝娘对峙的好时机,一切需得等宜娘进府再谈。
江祭酒面露担忧,说让其保重身子,而后才离开祠堂。
才迈出门槛,恰好见南引枝捻起罗帕,轻轻为陈氏拭去汗珠一幕。
好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