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鳞隐岛被金红色的海雾笼罩,萧龙蹲在珊瑚礁上用竹筷拨弄篝火,火星溅在他新换的粗布裤脚上,烫出几个歪歪扭扭的洞。月灵抱着膝盖蹲在旁边,鼻尖凑近烤得流油的海鱼,忽然指着他裤腿惊呼:“萧龙哥哥,你的裤子会喷火!“
“小丫头片子,“萧龙头也不抬地翻了个鱼,“这叫'时尚破洞款',昆仑山上的妖怪见了都得夸句时髦。“话音未落,慕容小嫚提着裙摆走来,月光在她面纱上流淌,宛如笼着层珍珠纱:“姨母让你去主殿,说昆仑山的地图有蹊跷。“
主殿内,姨母指尖划过水晶桌面上的立体地图,昆仑山脉的模型突然渗出幽蓝荧光,在西王母瑶池的位置聚成条游动的冰鳞蛇。“此乃'寒玉引',“姨母的指尖凝着霜花,“当年你父亲设下的机关,非龙族血脉无法激活。“
萧龙凑近一看,蛇眼竟是两枚北斗七星状的玉扣:“这玩意儿能吃吗?看着像糖霜做的。“月灵立刻点头附和,伸手就想去摸,却被冰蛇张口一咬,指尖瞬间结满冰晶。萧龙反手扣住她手腕,离火真气顺着经脉游走,冰晶化作水珠滚落:“笨丫头,没看见它长得像你上次踩死的毒蝎子?“
姨母轻挥衣袖,冰蛇化作流光钻入萧龙掌心:“此引能避开昆仑三险,但切记——“她忽然按住他手腕,眼中闪过厉色,“若遇通体雪白的'雪魅',立刻捏碎这枚鳞片。“递来的鳞片上刻着道裂痕,正是龙皇陵中那片血鳞子的残片。
三日后,西域荒漠的风沙卷起驼铃声。萧龙斜倚在骆驼背上,竹筷挑着顶破斗笠遮住半张脸,忽然用脚尖捅了捅旁边的月灵:“小丫头,你家的追月弹能打穿沙暴吗?“少女正用弹弓打沙鼠,闻言立刻掏出枚核桃大小的银球:“当然!这是改良款'轰天雷',上次在黑风崖炸飞三个血魂卫呢!“
慕容小嫚勒住缰绳,望着远处突然变黑的天际:“是'鬼沙暴',快进前面的破庙!“话音未落,狂风已卷起磨盘大的石头,萧龙单手拎起月灵抛向破庙,竹筷在沙地上划出火痕,竟烧出条直通庙门的通道。
破庙的断壁上刻着残缺的八卦图,月灵刚想伸手触摸,却被萧龙拍开手背:“别动,这是擎机门的'困沙阵'。“他蹲下身,用竹筷戳了戳卦图中心的乌龟浮雕,**忽然弹出枚铜片,上面刻着“雪魅夜啼,昆仑无晴“八字。
“什么意思?“月灵歪头。萧龙将铜片抛向空中,铜片竟化作雪片飘落,每片都映出张女子的脸——正是姨母提及的雪魅。慕容小嫚忽然拔剑出鞘,剑尖指向梁上的阴影:“出来!“
阴影中飘下片雪白的纱巾,纱巾后走出个通体雪白的女子,长发上缀着冰棱,赤脚踩在蛛网般的冰纹上。“龙族血脉,“她的声音像冰裂般清脆,“可还记得三百年前的'雪国之约'?“
萧龙挑眉,竹筷在掌心转出火星:“小爷我连昨天吃了几碗饭都记不清,谁有空管三百年前的破约定?“雪魅轻笑,指尖弹出冰针,却在触及他衣角时化作雾气——萧龙的青衫不知何时被姨母用龙鳞线缝过,竟能自动消融寒冰。
“有意思,“雪魅后退半步,冰纹突然蔓延至萧龙脚下,“那就试试我的'千机雪阵'!“话音未落,破庙四壁竟渗出无数冰锥,月灵吓得躲到萧龙身后,却见他突然脱下草鞋甩向空中。毒气脚的臭气在冰雾中竟化作绿色火焰,烧得冰锥“噼啪“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钥匙。
“谢啦,送钥匙的雷锋同志。“萧龙接住钥匙,竹筷挑起雪魅的纱巾,却见她瞬间化作漫天雪花,唯有一枚冰棱落在月灵掌心:“转告你姨母,'寒玉匣'的秘密,我会亲自去问她。“
出了破庙,月灵捧着冰棱直嘀咕:“这雪美人脾气真大,早知道给她块糖吃了。“萧龙敲了敲她脑袋,指着钥匙上的龙形纹路:“糖?她想要的是这个——昆仑老宅的钥匙。“慕容小嫚忽然拉住他手腕,剑尖指向地平线:“看,是天魔教的'血鸦旗'。“
远处的沙丘后飘起数十面黑旗,旗上的血鸦图案在风中扭曲,竟化作真鸟扑来。萧龙甩出竹筷,筷子在空中分裂成数十截,每截都钉住只血鸦,却见鸦群突然爆炸,血雾中浮现出鳞片面具人的虚影:“萧龙,吞天剑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哦?“萧龙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点,“比小爷我的竹筷还厉害?“虚影冷笑,血雾突然凝聚成锁链缠向他脖颈。月灵惊呼着甩出轰天雷,却被萧龙按住手腕:“别急,让小爷我试试新学的'龙吸水'。“
话音未落,他腕间的小金龙突然腾飞,龙尾一卷竟将血雾全部吸入,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枚血珠落在萧龙掌心。“这玩意儿能炼丹吗?“他对着阳光看了看,血珠竟在掌心凝成枚龙鳞形状的暗器。
昆仑山脉的雪线在眼前展开,千年不化的冰川如巨龙横卧。萧龙将钥匙插入冰川裂缝,忽然听见深处传来龙吟,冰层应声裂开,露出条由冰棱铺成的台阶。月灵刚踏上第一级,台阶突然下沉,露出下面游动的冰蚕——每只都有手臂粗,吐着能冻结真气的银丝。
“乖乖,这玩意儿炒着吃能壮阳不?“萧龙用竹筷夹起只冰蚕,却被它咬得筷子“咔嚓“作响。慕容小嫚挥剑斩开银丝,忽然指着冰壁上的浮雕:“看,是你父亲和武尊!“浮雕中,龙御天与墨擎宇并肩而立,手中各持半把剑,正是吞天剑的雏形。
台阶尽头是座冰宫,中央的玉台上放着口石棺,棺盖上刻着“非龙勿近“四字。萧龙深吸口气,双手按在棺盖上,青龙纹身突然爆发出强光,石棺应声而开——里面却空无一物,唯有棺底刻着行小字:“吞天在野,龙隐于厨。“
“搞什么鬼?“萧龙敲了敲棺材板,月灵忽然指着墙角的冰灶:“萧龙哥哥,那里有口锅!“所谓“锅“竟是把插在冰中的巨剑,剑柄上刻着饕餮纹,剑身隐有风雷之声。萧龙伸手握剑,却如触烙铁,手背瞬间烫出龙形水泡。
“这才是真正的吞天剑,“慕容小嫚的声音带着颤抖,“它在考验你!“话音未落,冰宫突然震动,无数冰剑从穹顶坠落。萧龙咬牙握住剑柄,离火真气与寒冰真气在体内冲撞,竟在掌心凝成枚水火交融的龙形内丹。
吞天剑发出嗡鸣,剑身突然浮现出无数血槽,将他掌心的血全部吸干。萧龙只觉经脉暴涨,青龙纹身竟顺着手臂蔓延至脖颈,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武神持剑斩妖、龙御天铸剑、武尊封剑......最后定格在姨母的脸——她正站在血魂阵中,手中握着半块龙鳞。
“原来如此......“萧龙喃喃自语,吞天剑突然化作流光钻入他体内,在丹田处凝成剑胚。月灵吓得抱住他大腿:“萧龙哥哥,你的眼睛变金色了!“慕容小嫚则捡起地上的剑穗,穗子上挂着枚眼熟的玉佩——正是当年花千束交给她的“龙御“残片。
冰宫外传来轰鸣,血鳞子的声音穿透冰层:“好侄儿,恭喜你拿到剑胚,现在......该把龙皇之血交出来了!“萧龙摸了摸变成金色的瞳孔,忽然大笑,竹筷往掌心一敲,吞天剑的剑胚竟化作实体,剑尖挑起月灵的发簪:“急什么?小爷我刚学会新招,正愁没人试剑呢!“
昆仑之巅的风雪中,萧龙手持吞天剑凌空而立,青龙纹身在阳光下流转金光。月灵抱着他的腿,慕容小嫚站在他身侧,三人背后是万丈冰川,身前是漫天血鸦。他忽然想起姨母的话,低头看了看剑身上的饕餮纹,咧嘴一笑——这江湖,果然比烤鸡还热闹。
昆仑之巅的风雪如刀,吞天剑胚在萧龙掌心化作流火,剑身上的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将射来的血鸦尽数吞噬。血鳞子悬浮在血色云层中,周身缠绕的血魂锁链竟串着颗颗龙首骷髅:“好个'龙吞万鸦',可惜你连剑胚都无法掌控!“
萧龙甩了甩发烫的手腕,剑胚突然脱离掌心,化作火龙绕着他盘旋:“小爷我刚学会走路,你就想让我跑?“话音未落,火龙突然张口咬向血鳞子的锁链,却在触及的瞬间被染成血色,反向缠绕住萧龙脖颈。
“糟了!“慕容小嫚挥剑斩向血龙,却见剑气被血雾腐蚀,剑刃竟出现细密的裂纹。月灵急得掏出轰天雷,却被萧龙喝止:“别扔!这老小子想引你炸了昆仑山!“他屈指一弹,吞天剑胚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血龙在强光中发出哀鸣,竟缩回成剑胚模样。
血鳞子瞳孔骤缩:“不可能!当年龙御天也需三月才能驯服剑胚,你怎会......“萧龙趁机将剑胚按在掌心,青龙纹身与剑胚共鸣,竟在他背后投出十丈高的龙影。月灵指着龙影惊呼:“萧龙哥哥,你的龙尾巴在摇呢!“
“那是饿的!“萧龙咧嘴一笑,龙影突然俯冲,龙爪抓向血鳞子。血鳞子慌忙祭出血魂令,却见令牌在龙影下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龙鳞——正是姨母交给萧龙的那枚残片。
“原来你才是偷换血鳞的人!“慕容小嫚剑尖直指血鳞子,“当年在三不治山庄,你故意让我们拿到假鳞片!“血鳞子阴笑,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龙形伤疤:“不然你以为,墨擎宇那老东西为何处处护着萧龙?“
萧龙脑中轰然一响,想起龙皇镜中武尊与血鳞子对峙的画面。吞天剑胚突然发烫,剑身上浮现出残缺的碑文:“龙皇血祭,非双生不得成......“血鳞子趁机甩出锁链,竟穿透萧龙掌心,将他与剑胚钉在冰壁上。
“龙儿!“慕容小嫚扑过去,却被血雾弹开。月灵急得直哭,忽然想起姨母给的鳞片,用力捏碎——鳞片炸开时,姨母的虚影竟出现在血雾中,手中握着另半块龙鳞。
“血鳞子,别来无恙。“姨母的声音带着冰霜,龙鳞在她掌心合拢,竟形成完整的“血魂令“。血鳞子震惊后退:“你......你没死?当年龙御天明明......“
“他舍不得杀我,“姨母的虚影逼近,龙鳞散发出万道金光,“就像墨擎宇舍不得杀你这个孪生弟弟。“萧龙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血鳞子与武尊长得一模一样——他们竟是双生子!
血鳞子突然狂笑,血雾中升起座血色祭坛,祭坛中央躺着个被锁链困住的人——正是武尊!他胸口插着吞天剑的另一半剑胚,鲜血正顺着剑槽流入祭坛:“墨擎宇,你以为装重伤就能骗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侄儿为我献祭!“
“老匹夫!“萧龙怒吼,挣脱锁链冲向祭坛。吞天剑胚与武尊体内的剑胚共鸣,竟在空中合成完整的吞天剑,剑身刻满龙纹,剑柄处镶嵌着颗滴溜溜乱转的龙眼——正是当年武神斩杀的孽龙眼球。
“此乃'龙眼吞天',“姨母的虚影抚过剑身,“唯有龙族双生子的血才能激活。血鳞子,你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血鳞子脸色铁青,突然抓起武尊手中的剑胚,刺向萧龙心脏:“那就一起死!“
千钧一发之际,武尊突然睁眼,掌心按在萧龙后背:“龙儿,信我!“离火真气与寒冰真气在他体内交汇,吞天剑竟化作流光钻入萧龙丹田,与青龙纹身融为一体。萧龙只觉经脉被重新锻造,龙影在他体内奔腾,张口一吸,竟将血鳞子的血魂锁链全部吞入。
“不!我的龙皇之血......魔王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一阵惨叫声中,血鳞子化作血雾消散,唯有那半块龙鳞落在武尊掌心。姨母的虚影渐渐淡去,临走前抛来枚玉扣:“昆仑山下的'龙隐村',藏着你母亲的梳妆台。“
月灵扶着萧龙坐下,忽然指着他胸口惊呼:“萧龙哥哥,你的纹身变成金色了!“慕容小嫚轻轻触碰他的皮肤,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量传来,竟将她剑上的裂纹修复。武尊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封信:“这是你父亲的遗书,他早就料到有这天。“
信中字迹潦草,却透着股洒脱:“龙儿,若你见到此信,定已拿到吞天剑。记住,龙隐于野非避世,而是待时而鸣。你姨母与墨擎宇的恩怨,不必介怀,他们都是为了护你。至于血鳞子......他不过是被天书误导的可怜人罢了,你们真正要小心的是他背后的魔王。“
下山的路上,月灵抱着武尊的胳膊直晃:“老武头,你和血鳞子长得这么像,是不是小时候换过尿布?“武尊老脸一红,萧龙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昆仑云海:“小爷我终于明白,吞天剑吞的不是天,是人心。“
夕阳下,四人一宠(小金龙)踩着云海下山,萧龙肩上的吞天剑纹时隐时现,偶尔还会吐出个烟圈——显然是饿了。月灵掏出半块饼子喂给剑纹,却被小金龙一口抢走,气得她追着龙尾巴跑了三里地。萧龙却是心事重重,他一直在想着血鳞子死前和父亲遗书中提到的魔王究竟是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