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闲聊

“这就是那头怪物？看起来还怪可爱的。”泰莎仔细看了看。

现在酒馆的人还不多，连柜台这里也显得稀疏。

“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作罢了，没有楔石，没有云里雾里的艺术理念，如果再没有我的名头附上，这就是一张垃圾。”

安德鲁毫不在意地在旁边坐下，随口说道。

他轻抖手指，控制一小团雾气将手上干透的颜料剥下，旋即捏住收进口袋里。

马克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半秒后便抬手敲了敲台上的画：

“那你就在它的尾尖上涂点红色颜料，再在背景里画上成堆的尸体，会有些爱好猎奇的人收藏的。你画得太单调了。”

“噗嗤！”泰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变得更艳了。

马克隐蔽地朝她眨下眼睛，接着说道：“不过你的记忆力很好，这些纹路画得刚刚好。”

“谢谢。”安德鲁干笑道，掏出了三枚铜币放在台上，“咳，一杯凯尔希精酿，麻烦你了。”

“再来两杯吧，我有个预感，等会儿应该有两个贼兮兮的身影，会在我的余光里出现。”马克叫住泰莎，递上铜币。

看着她去忙碌准备，马克倚在台上，轻声说道：“真是刺激危险的一天，感觉怎么样？”

“我的心脏都快要尖叫着，呼喊祈求神明降临了。”安德鲁咂咂嘴，有些后怕地缩缩肩膀，“那头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姿态，还有你说的寄生……”

“没人看到它怎么出现。”马克简短回道，没有就这方面说下去。

但其实他隐隐有一个猜想，只是不适合现在说出来，也不适合跟任何一个……本世界的人讨论。

马克垂眼看向柜台，“不过，通过对那个种子的探查，我可以断定地跟你说，它彻底失去活性了，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所以，放轻松！”马克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和煦说道，“你做的很好！那些魔法都是揉合使用的？”

安德鲁微微松了口气。

他很少跟人产生冲突，就算是真的避免不了麻烦，凭借自己的名气和控制楔石颜料的魔法，也能让人知难而退。

但今天面对的那头怪物，却是在一瞬间就脱离了能禁锢魔力的楔石牢笼，还能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蛰攻击。

若非这位新朋友拉开他的话，说不定他就命丧当场了。

所以，对于马克，安德鲁是抱有一定程度的感激的。

虽然危机也是因为马克的大喊带来的，但……谁让他自己产生了好奇和自信，还有那一点点善意呢？

还敢在没有考虑过危险的情况下，冒然出手。

想到这里，安德鲁自嘲地笑笑，说道：“只是个小技巧而已，倒是还要感谢你把我拉开，救了我一命。”

马克捶了下他的肩头，“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出现，我还要在它的尾尖下疲于奔命呢，根本没可能回到法杖屋拿我的法杖。”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查斯顿先生。”

听到这话，安德鲁略感安心和温暖，刚想微笑着回应，便有两道声音，一左一右交替响起。

“先生。”奥洛洛将手搭上画家的肩膀。

“或是大师。”科纳在马克身旁打了个响指。

这时泰莎也正好拿着三杯酒过来了，看见两人的时候，她还挑眉表示了惊讶。

噔噔噔。

三个酒杯依次放下，沉重木杯里的酒水，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喝饱。不包括酒鬼。

“谢谢，小蛋糕。”奥洛洛习惯性地向泰莎眨眨眼，问也不问这杯酒的归属，举起酒杯就是一大口。

泰莎无奈地微微摇头，“不要这么叫我。”

“小蛋糕？”马克歪头。

科纳顺手举起了旁边的酒杯，笑道：“奥洛洛习惯给熟悉、喜欢的人起绰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才来了两天吧？”

“但感情不是时间可以估量的，小马。”奥洛洛一脸认真地胡诌道，嘴唇上方还残留着些许泡沫。

小马？难道这里也有单姓的？

“为什么你叫我小马？”马克声调稍稍提高。

科纳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你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总是在‘马’这里下重音。”

嘁！

“那为什么你叫泰莎做小蛋糕？”这听起来有点久远的熟悉感，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感觉。

“因为她总是红着脸，而且还这么可爱。

你看起来比下午的时候好多了，没那么惊慌了，大画家。”奥洛洛用大拇指轻轻抹去“白胡子”。

安德鲁僵着脸，目光随着她那个拇指来回转悠，不适应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多谢你的关心，我好多了。”

“你的画？”科纳指向那幅怪猫，“画得不错，看看这些纹理，这双眼睛……就是整体看起来太单调了。”

安德鲁意外地扬扬眉，没想一个兽人混血也懂得绘画。略过科纳话里再次出现的单调评价，他感兴趣地问道：

“你学过？”

“哈，只是懂得一点鉴赏的艺术罢了。”科纳含糊说道。

几人聊过一圈后，气氛终于融洽了不少。

“那个什么种子有情况吗？”科纳身后的尾巴蜷缩起来。

他的面色如常，但马克感觉他貌似比安德鲁还要害怕。

“它失去活性了。”马克收回思绪，简短地提了一句，然后赶在二人再次发问之前，提前说道：

“那个怪猫也搞不清楚是怎么来，当时在场的人都说它是忽然出现的，就像鬼魂一样。”

说着，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你们有听过类似的事情吗？”

他本来想问“这是不是你们过来的目的”的，但那样就太直接了，而且也会暴露他的一部分想法。

“你是说鬼魂，还是突然出现？”奥洛洛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鬼魂的话倒是听人说过，不过它们通常都跟古堡、烧毁后的村落等等有关，也不知道真假。

至于突然出现，二三十年前倒是经常有人说起，但大多数人都只能说出些添油加醋的事情，像是……”

“二三十年前！”安德鲁惊呼一声，讶然地看向年轻美丽的女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被人打断话语的奥洛洛将手放上他的肩膀，额角微微有青筋突起，“有问题吗？”

拇指上的酒渍浸入精致上衣，安德鲁当即绅士地表示没问题。

而马克，他在听到这个时间，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想起那个无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