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由检:朕弱小可怜又无助,吱吱吱
- 明末:我崇祯摆烂怎么了?!
- 签不了约
- 3091字
- 2025-05-22 15:54:29
“把朝廷的财政弄成这样,这群狗东西还有脸找我要钱?!朝廷欠我的金花银还没给呢!”
虽然朱由校心中句句带脏,言必牵扯其家中女性长辈,恨不得把户部尚书这老登抓出来叼一顿,但是朱由检表面上却还是要维持一下文明礼貌的。
毕竟他其实没资格骂娘,只有砍出来的皇帝才有资格骂娘。
刘邦可以边骂边往儒生帽子里尿尿,老朱可以将整个大明官场杀空自己却岿然不动,但他不行。
朱由检也不想跟下面这些大臣玩权谋兜圈圈,于是直球地说道:“郭尚书,我宫里也没钱,不要老是盯着我的内帑看。我内帑账面上一共就四十万两白银,宫里宫女太监三万多,吃饭都不够,你叫我怎么办?
不信的话,你们户部可以派人去宫里查账,多一两我全让你们搬走,不够的你们从国库里给我补,怎么样?”
“陛下恕罪,臣不敢!”
户部尚书郭允厚扑通就给跪了,跪了还不算,他还喊道:“蒙陛下厚恩,委以户部重责。奈臣才疏学浅,于赋税调度、财政筹划多有失当。今自惭力不从心,恳请另择贤能,臣愿解印归田。”
“不允。”崇祯冷冷道。
郭允厚这户部尚书确实当得不怎么样,迟早是要换掉的,但不是现在。最近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求稳,追求的是权力的平稳过渡。
天下不太平,野猪皮眼看又要入侵了,大明中枢已经够烂的了,最好不要折腾,一折腾就散架。
而且这些文官的套路他可太熟了,说是请辞,真要是答应了,恐怕又要立马又要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劝谏了。
“陛下,臣户部侍郎王家桢启奏:
臣观当今国事,实属艰难。
臣闻自万历年间以来,朝廷屡次选派宦官充任各衙门差役,致二十四衙门机构臃肿,冗员日益增多。
太祖高皇帝曾于宫门铸立铁牌,严令“内臣不得干预政事”,而今宦官竟执掌兵权、管理库藏、执掌礼仪,俨然与外朝百官无异,实乃违背祖宗法度。
按祖制,宦官本为皇室家奴,职责唯在侍奉起居。
昔年王振蛊惑英宗亲征,酿成土木之祸;刘瑾专权乱政,致使海内动荡。
今观北镇抚司狱中冤魂塞巷,东厂番役横行街市,此等情状,岂是太祖立法初衷?
再者,净军、腾骧四卫等禁军,本为天子亲军精锐,而今多以阉人统领,耗费国库百万钱粮。
然今之净军,或因罪贬谪充军,或自宫求进得入,成分混杂,训练废弛,战守皆难当重任。
臣恳请陛下:
一念祖宗创业艰辛,敕令司礼监清查各衙门冗员,裁撤闲散内侍;
二选文武勋臣子弟接掌禁军,恢复太祖“内臣不得典兵”旧制。
如此既可节省靡费,又能重振军威,社稷幸甚,万民幸甚!
臣不胜惶恐,伏惟圣鉴。”
唰!
随着户部侍郎王家桢将自己的目的一点点托出,本来恭立在皇帝身旁,最近已经不怎么发言变得低调的魏忠贤对他投去了锐利的目光。
而户部尚书郭允厚也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部门的这个小老弟,很显然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家副手会来这么一出。
好家伙,今天果然会有人搞事情。朱由检算是看明白了,王家桢这家伙是想踩着自己的老上司和魏忠贤上位啊。他虽然一句都没提到魏忠贤,但句句都在骂魏忠贤啊。
朝廷震动,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年轻一点的官员甚至紧张地攥紧了手心,开始了,与阉党的决战开始了!
魏忠贤不得不站了出来,他扑通一下跪倒在朱由检面前,还没说话,眼泪先乌泱泱地掉了下来。
他哽咽着说道:“陛下容禀!王家桢所言,实乃迂腐之见!
太祖立规,乃因开国初定,非当今时局可比。今四海不宁,边患内忧交困,若无内臣分忧,何以解陛下燃眉之急?
昔王振、刘瑾之祸,乃其个人奸佞,岂能效仿因噎废食?
我朝二十四衙门,各司其职,司礼监代陛下批红,是为陛下分忧。
北镇抚司审案,东厂巡查,皆为肃清乱党、惩办贪腐。
若谓冤魂塞巷,试问王家桢,可曾见实据?不过捕风捉影,妄图诋毁内臣!
至于净军、腾骧四卫,臣苦心整顿,日夜操练。阉人忠心耿耿,无妻室儿女之累,一心报效陛下。且其中不乏能征善战者,若以勋臣子弟代领,恐其骄奢懈怠,反误军国大事!况钱粮糜费,实因战事频仍,与内臣何干?
王家桢身为户部侍郎,不思如何开源节流、筹措军饷,却在此空言祖制,诋毁内臣,实乃居心叵测!望陛下明察,莫为其不实之词所惑!”
嘶!大家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此前权倾朝野,将大家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九千岁,其言辞犀利,丝毫不亚于文臣。
自从宣宗朱瞻基让太监识字读书,太监的战斗力就直线飙升,至少在打嘴炮方面不会怕了这些清流。
众臣的目光在魏忠贤和王家桢身上流转,最后把注意力回到了皇帝的身上。
不知道为何,看着下面的人打嘴炮,朱由检感觉有些暗爽。
辩论赛的输赢其实压根不是看选手啊,裁判让谁赢谁就赢,而皇帝就是朝廷的裁判,他现在手中握住的是一种叫做权力的东西。
此时魏忠贤匍匐着没有起身,他现在很紧张。虽然皇帝最近对他态度还不错,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演他的。
现在这一出对他来说是危机也是机遇,他可以通过朱由检的这这一次的决断来摸清皇帝的态度,以选择继续在朝堂,还是急流勇退,甚至是拼死一搏。
朱由检看了看下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其他人参战。四位阁老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发表意见,他感到有些遗憾。
其实下面有一群人也很懵逼,他们就是天天跟阉党作对的东林党。
说起东林党或许有些抽象,但要是换一个说法就很清晰了,他们就是江南的官僚地主阶级,在朝的是官僚,赋闲的是地主。
东林书院位于江苏常州府无锡县,三百八十年后,也是这个地区的某个乡贤搞了个湖畔大学,也不知道想干啥。
他们确实想趁着新君上位斗倒魏忠贤,但是这户部侍郎不是他们的人啊,他王家桢不过是北直隶的野蛮人而已。
“王侍郎,轮到你说话了吗?”朱由检一开口,把群臣给干懵了,“来尚书,他这样的一般怎么处理?”
“启禀陛下,王轩篆无有军情紧急之事,未经唱报,中途擅自上奏,罪属朝班失仪,按律可处罚俸、杖刑、降职或罢官处置。”礼部尚书来宗道公事公办道。
好,今天朱由检又长姿势了,他知道了来宗道跟王家桢不熟,而且王家桢跟其他人也不太熟。
如果中枢出现了一个讨厌鬼的话,那么他是笨蛋的概率小,是个能臣的概率反而大。
所以这家伙是真的看不惯魏忠贤,而不是为了党争。所以这样的人朱由检也不打算搞他。
于是朱由检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罚俸三天吧。”
“罚俸三天?!”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很精彩,哪有罚俸三天的,至少都半个月起步的好吧,大家这一下真的是看不懂皇帝的操作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皇帝要拉偏架,站魏忠贤了,王轩篆要惨了,结果就这?!
王家桢也有些懵逼,他本就是抱着可能被问罪的准备来的,不过他倒也不是完全头铁,他的老上司是孙承宗,孙承宗是两帝帝师,教过朱由检、朱由校两兄弟,虽然引咎辞职,但是不意味着对朝廷没有影响力,他觉得自己就算被下狱,老上司也会把他捞出去的。
搞定王家桢这边以后,朱由检又开始安抚魏忠贤了。
他没有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解释,只是说了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内臣冗滥,今后自当减裁招募。然今之宫侍,既已净身,委身禁内,不过求一衣食所安。彼等割舍传嗣之责,毁身残体而入内廷,若贸然黜逐,岂不有失仁厚?
被逐者身残形秽,既难容于市井,复遭人轻贱,生计维艰;留用者见此情形,亦必人人自危,如惊弓之鸟,兔死狐悲,焉能尽心任事?
是以,纵公言有理,此策亦难遽行。”
“陛下圣明!”魏忠贤高声喊道,朝堂上其他宦官听到皇帝的话也微微动容,更有甚者悄摸抹着眼泪。
就连平时非常敌视宦官的大臣们也纷纷沉默了,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皇帝确实是个仁厚之君,这样的君主做臣子的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其实朱由检倒没有真就那么地共情宦官,宦官可怜是可怜,但做起坏事来也不含糊,他所表演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安心睡觉而已,刘备不是说嘛:“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朱由检可不想被人割了脑袋投老奴而去。
唉,他也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皇帝罢了,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