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前路

公元184年，汉·光和7年六月，广宗

夕阳西下，映射着广宗城下连绵的营垒，慢慢进入黑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燃烧未尽的焦木刺鼻的焦糊味、凝固发黑的血液浓烈的腥甜，还有挥之不去的、绝望和恐惧特有的腐臭气息。

城头，刚刚从小岛回来的吴明身穿单薄的杏黄色道袍，冷漠的看着城外。城外远处那片黑沉沉的大地上，汉军的营盘旌旗蔽空，密密麻麻的篝火正在逐渐燃起。呼啸的风声不时掠过耳畔，他感叹了一声“人数上万，无边无际。才不到5万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兵营的范围了。”

“小师叔，大贤良师唤您。”一个嘶哑疲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吴明回过头，是负责这段城墙的一个小头目，脸上糊满了灰土和干涸的血迹，眼神浑浊，只有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麻木的坚持。

“嗯，知道了。”吴明离开城楼，跟着传令的士兵走向城内一片相对完好的区域，那是天公将军张角最后的核心营地。

城里里的景象令人心沉，伤员全部都被送了进来，人数实在太多，呻吟和压抑的哭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绝望的低沉背景音。空气浑浊不堪，药草的味道、汗味和伤口腐烂的恶臭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火光昏暗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痛苦扭曲、或麻木绝望的脸庞。一些教徒神情麻木，正将熬好的、浑浊的符水，小心翼翼地喂给那些无法动弹的伤员。这些符水只是加了一些草药进去熬煮，至于能不能起效果，只有天知道。

吴明穿过这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心情沉重。

厅堂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张角盘坐在一张草席上，身影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异常单薄佝偻。他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师尊！”

“咳......咳咳......张宝被汉军围困，张梁被击败，正率领残部撤到这里，其余各州郡的黄巾军俱被汉军镇压......”张角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吴明身上，声音嘶哑微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我命不久矣，广宗......守不住了......”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张角的话，他佝偻着身体，痛苦地喘息着，蜡黄的脸上泛起不祥的潮红。

吴明伸出手，亮起淡金色的光芒，缠绕在张角身上。张角猛地一震，浑浊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死死盯住吴明“这......是何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和难以言喻的警惕。光芒纯净、温暖，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纯粹生机，与他所修习的截然不同。

“就当是黄天显灵吧。”吴明为张角把脉。原身除了跟张角学道，也学医术，再加上爱情公寓吴明学习的，现在吴明的医术已经不错了。

张角凝重的看着吴明，渐渐只剩下疲惫和悲凉“罢了......罢了......，我五脏六腑生机已近断绝，这光只能让我多活几日。黄天未立......苍生......何辜......，太迟了！”

“黄巾军已经不是当初的黄巾了，有为私欲的、有趁乱作恶的、也有......”

“你也失望了吗？”张角神色好了很多，他看了看吴明。

“刚刚我在城头看到汉营的帅旗换了，是个董字。看来卢植被调走了，我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试试突围？”吴明没有回答张角的问题。

张角还在沉思，吴明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良久

“我交给你四方的人手，渠帅你自己安排，带领他们去别处吧。”

“师尊，你呢？”

“我会在这里坚守。”张角拿出令牌和三卷竹简递给吴明

“我能带人打退城外汉军。”吴明再次召唤圣光，两人身上出现护盾。

张角摸了摸光盾迟疑了一下“你也说黄巾军已经变了，就算这次胜了，后续还有汉军赶来。”

他拍了拍竹简“以后不要再称黄巾军了，也不要暴露这光芒。将这些传下去，如果不行......那也是天意......”

“弟子......领命！”

“去吧，召集所有渠帅。”

......

深夜

吴明已经换上了一身皮甲，手持一杆铁矛骑在马上。带领着整合过后的精锐人马，配合张角夜袭汉营。虽然汉军好似有所准备，但是以吴明表现出来的超凡武艺，以及刀枪不入的身体，汉营还是被攻破。

吴明骑着马一直在冲散驱赶聚集的汉军，扩大战果。碰到了董卓也没去管，将来还要靠他搅动风云。

汉军兵败后，后撤了几十里。广宗城的渠帅们高兴地开始庆祝，仿佛之前的败仗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城外黄巾大营

一大早，吴明则召集了自己部下渠帅准备离开。

“没想到小师叔的武艺如此高强，简直是万人敌！”

“没错，有小师叔在，我们再也不怕......”

吴明手下的渠帅刚刚走进营帐，就兴高采烈的夸赞起吴明，却被打断。

“裴元绍、周仓、廖化、陆大，集合本部所有人马，随我出征。”

“带上人员的全部亲属，......有愿意跟随的一起带走。”

“这个......小师叔，我们要去哪？以后都不回来了吗？”裴元绍有些疑虑

“听令行事！还有，以后都叫我将军。”

“是”X4

四人离去后，吴明向城里的方向看了眼，沉默不语。

四万多人的移动缓慢无比，吴明趁机重编了作战部队的组成，剔除了老弱病残，将主战人数精简到几千人。他还让所有人拿下了头上的黄巾，虽然大部队中开始出现怨言，但都被吴明强压了下去，一直到吴明单人匹马打破了一座小城的城门。

这也让大部队后方一直吊着的汉军哨骑大惊，没想到城池这么快被攻陷，连忙往回汇报，吴明也没去管。

吴明还安排廖化组织了一部的亲卫整顿军纪，裴元绍、周仓、陆大三人，分别带领一队人马在周围护送大部队，自己则安排人手统计大部队中的人员信息。

就这样，这支部队朝着胶东半岛前进。